第26章 第26章

九爷名下的铺子中,  京城这边有两家经营各种水产。鱼虾螃蟹等不比宫里贵人们享用的差。甚至可以说,除了各地专门给老爷子送来的贡品外,最新鲜的水产就在九爷铺子中,  全都是马不停蹄从两江、四海、五湖等地运来。以现在大清的运输水平来讲,绝对新鲜至极。
        今年的螃蟹肥,八月初十之前,京城这两家铺子光卖螃蟹、各种活鱼都狠狠赚了一笔。
        但也只赚到了八月初十,  八月十一之后,  不仅没从那极品螃蟹身上赚到一文钱,  还倒贴了好几千两银子。
        仔细询问才知,  秦晚把所有极品螃蟹全都截走,不多不少一共两百篓,每篓中有肥美螃蟹十一只。
        他铺子中这些螃蟹,  一篓极品可卖一百一十两银子。次一等的小极品价格拦腰折半,  只能卖六十两银子一篓,  但也很难得。
        能卖这么贵还有人抢着买,  主要原因是运输途中花了大价钱。每年中秋前后一个月,  他会从自己庄子上养的名贵宝马中派几十匹专门负责去江南运蟹,一匹马一次可运送八篓极品蟹。
        这些马可都是汗血宝马的后代,  虽然不如皇阿玛赏给皇子、将军等的汗血宝马,  但在民间门绝对找不到比他的马更快的脚力,送货比别家水产行快了两倍。
        负责运送的人也是专门训练的,  耐力极好。出行时,每人三匹马,  一路上来回换乘人马都不停,前一天晚上捞出来的蟹,第一天晌午就能飞到京城顾客们的餐桌。
        负责出蟹的人是他在江南专门建的水产庄子精心挑选的当地人家,  分工明确,效率高,挑拣水产眼光好,尝试养殖做得也不错。
        九爷在螃蟹身上花这么大功夫,一是自己爱吃,一是很有赚头。他是皇子,光马匹的成本就比别人能少七成。别人做不到他这份上,在螃蟹生意上他一家独大。每天银子像水一样淌进他账上。
        但是万万没想到,秦晚竟然把他的摇钱树给砍了。
        螃蟹没拿到,铺子有史以来第一次亏银子,九爷很不爽,茶都没喝完就骑马回乾东一所找秦晚。
        早上刚下了一场小雨,今儿个天气凉爽,秦晚在正院抄手游廊下,身子歪在美人靠上,一边吃果子一边看紫玉赭叶跟周嬷嬷学插花。
        瞧见九爷沉着脸过来,周嬷嬷很有眼色带紫玉和赭叶下去。
        九爷顺手从那堆被抱下去的花里掐了一枝海棠拿在手里。
        秦晚懒懒地歪着身子:“您怎么回来这么早?不是说要去遛鹰准备带去围猎?”
        养鹰不似养那些笼子里的金丝雀、画眉、鹦鹉,几乎一有空就得带出去遛才行,不然这鹰就养废了。更何况九爷养的还是极品海东青,那可是大型猛禽。九爷不应该回来这么早。
        “铺子都着火了,爷当然得来问问。”九爷站在秦晚面前,居高临下看着她。
        “着火了?让人拿水灭火呀,你回宫做什么?”
        “你纵的火,当然找你。”九爷没好气:“爷那水产铺子,就指着八月赚点螃蟹钱,你怎么让人把两百篓蟹全搬走了?吃的完吗你?”
        “不就是两百篓蟹吗,对九爷来说还不是指甲缝里的一粒微尘。”秦晚笑:“沾您的光,我是铺子背后的女主人,搬点自家铺子的货有何不可?”
        “咱先前说好的,以后我不如先前那般低调花用,你不能找茬。”秦晚搬出先前的约定。
        “两百篓蟹,两千四百只,两万四千两白银,你那是花用吗?”九爷反问。
        那可是两万四千两,能买好几件极品古董呢!
        秦晚把手里的点心扔到盘子里,站起身:“你就为了两万四千两银子跑来找我不痛快?别忘了九爷您的私房钱足足十万两。”
        一说到这茬,九爷面上有点挂不住。他需要出出气稳心神。手里的海棠被折断,他深呼一口气:“那你跟爷说说,两百篓蟹被你弄到哪里去了。”
        秦晚冷哼一声,带着狸花猫走了:“我要去陪老祖宗说话,您自个儿慢慢查吧。查完了记得告诉我,如何处置我。”
        太嚣张了!
        账还没算完,肇事的跑了!
        九爷板着脸让金斗把紫玉拎到跟前:“说,那两百篓蟹到底怎么回事。”
        紫玉唯恐九爷当真和自家福晋闹不痛快,连忙一五一十回:“其中五十篓献给太后娘娘,五十篓送到了御膳房给皇上加菜,一十篓给到长春宫给宜妃娘娘,十篓送回了董鄂府,剩下的朝毓庆宫送了十篓,余下六十篓咱们院留了四篓,剩的分别送到各位宫里宫外各位皇子府上。”
        紫玉一直低着头:“福晋全都是以您的名义送的。听说皇上尝了之后说味道很好,赏了大臣一些。”紫玉心里很为自家福晋抱不平,主子明明做事都是为九爷考虑,却经常被九爷误会。
        九爷听完,明白了秦晚的用意。她这是在拿螃蟹做人情。
        虽年年中秋南方都会进宫螃蟹,但数量有限。宫宴就要用掉一多半,剩下的几十篓皇阿玛自己要吃,还得赏给臣工爱妃,压根不够分。
        自家铺子的蟹好,秦晚送过去那么多,今年皇阿玛和太后能赏很多官员命妇。额娘那边也能用螃蟹和别的妃子维系感情。
        至于兄弟们那边……
        九爷心底骄傲之情升起,不是他夸口,若不是从他的铺子买,兄弟们绝对吃不上能和贡品口味匹敌的蟹。
        有了上回被太子特意设宴款待的经历,九爷已经能想象到过几天兄弟们见到他会是何种表情了。
        福晋做得好,九爷意识到自己错怪了秦晚。
        “这事,你们福晋怎么没跟爷说声呢?”九爷自己找台阶。
        紫玉眼睛依旧看着脚尖:“您这段日子要么忙差事,要么出宫去遛鹰,福晋说这点小事没必要烦您。”
        “福晋想的周到,爷这段日子的确没怎么来后院。”九爷心底总觉得紫玉在位秦晚打抱不平,总觉得这小宫女的话里在控诉他。
        起身想回书房,九爷走了两步又顿住了:“螃蟹是每位皇子都有吗?”其实他想问,隔壁八爷那边送了吗?
        紫玉有些为难,不想说。可如果她不说,九爷肯定要去问福晋。九爷和八爷那么要好,知道福晋一只螃蟹都没给隔壁八爷八福晋,肯定大发雷霆。
        与其让九爷和福晋吵架,不如她来豁出去为福晋挡了。这段时间门眼瞅着九爷才对福晋好些,可不能再回到以前那种状态。
        “回九爷,隔壁八爷八福晋没有。”紫玉说着偷偷瞟了一眼九爷的表情。
        他很烦躁,眉头越皱越深,但没吼她。
        九爷转过身去,视线落在桂花树上,但却空洞的很。
        等了一会,九爷没说什么,紫玉怕他是在酝酿怒火,连忙跪下:“九爷息怒,福晋原打算给八爷八福晋送去两篓,但奴婢记得八福晋去长春宫告我们福晋的状,心中不平,硬生生把福晋给拦住了。您别跟福晋生气,都是奴婢仗着往日福晋疼宠一意孤行。”
        九爷没说话,抬步走了。
        他心里其实乱的很。
        泄密那事之后,过了那么久,八哥都还没来向他道歉。大家都是皇子,都是有头有脸的,哪怕八哥对他有救命之恩,但他也不想巴巴凑上去。
        还有表妹告秦晚状的事儿,虽然最后被额娘训斥的是表妹,虽然他没和表妹记仇,但看到紫玉这样一个身份低微宫女都敢撕破脸皮表达对表妹的不满维护秦晚……
        他以前果然太纵容表妹了。
        他并不想让秦晚再给隔壁补上两篓螃蟹,可到底是多年的兄弟,秦晚给了所有人螃蟹唯独不给隔壁,终究脸上不好看。
        抹不开面子的九爷,有些为难。
        过几日中秋宫宴上,如何相见?他和八哥的座位要么挨着,要么正对面。
        小太监金斗见九爷没对紫玉发火,心中便知道九爷这回和八爷真生分了。回到书房后,思忖良久,金斗小心翼翼提醒:“主子,您打算怎么处置福晋?”
        “处置?”九爷正想事呢,被这话强行拉回神后,一巴掌拍到金斗脑门上:“爷怎么有你这么个蠢奴才?福晋以爷的名义做了好事,爷还处置她?”
        “是是是,奴才糊涂。”金斗委屈,他不这么说,主子还能想起来福晋的好处吗?
        “先前老祖宗赏了她一套点翠红宝石头面,她戴着不错,衬的人神采飞扬。我瞧她不怎么舍得戴。眼瞅着宫宴就到了,你去爷的铺子里,把那套才打好还没摆上去的红宝石头面取来,给福晋送过去。”
        金斗是想提醒九爷该对福晋有点表示,但没想到竟要给那个。他反应了一下:“是要做镇店之宝的红宝石掐金丝那套,鲁师傅费了三年功夫才打磨出来的那套,光宝石就凑了……”
        “废什么话,赶紧去。”九爷踹了他一脚。
        金斗赶紧去了,被踹了一脚还心里美滋滋的。九爷终于想起来给福晋礼物了,这样宜妃娘娘那边也高兴。
        想起宜妃先前单独对他的安排,金斗觉得自己责任重大。
        娘娘看重福晋,希望九爷能和福晋能和五爷五福晋那样恩爱和谐,希望九爷和福晋早点添个嫡子。娘娘嫌九爷对后院所有女人都不上心,让他在旁边机灵伺候着。
        今儿个九爷拿镇店之宝送福晋的事儿要是让娘娘知道,肯定有重赏。
        ·
        秦晚从太后处回来后,看到她屋里桌子上摆着的那套美到无以复加的红宝石头面,说不心动狸花猫第一个不信。
        “绝美艺术品!”狸花猫围着桌子“喵喵”称赞,“您若是不想要,可以放到系统局物品奖励库,系统局会以五倍的价格付给给您本世界的货币。”
        秦晚的手指轻轻抚上这套头面,嘴角微勾:“虽然不像上上辈子瞧见时疯狂心动,但我依然觉得这是好东西。我要戴出去参加中秋宫宴。”
        她喜欢杜鹃花,也喜欢红宝石。
        这套头面很合她心意,处处完美。只可惜,上上辈子,这头面却不是她的。
        今日意外得来,虽会感慨好看,但没了当年的心境。被九爷质问的气总算消了些,但并不记他的情。
        亲自把这套珍稀头面收起来,秦晚发现紫玉不太对劲,询问后摸了摸紫玉的脑袋:“好了,九爷既然没说你,自然没事。你这样护着我,我高兴。”
        还算那狗男人有点良心,没冲她的宫女不讲道理发脾气。
        紫玉乖乖下去,有点疑惑的用手揉自己的脑袋。
        “干什么呢?头发都揉乱了。”赭叶用手肘轻点她一下。
        “奇怪,咱们从小和福晋一起长大,为什么刚才福晋摸我的头时,我总觉得像一个温柔的大姐姐在揉我的脑袋?”
        “咱们福晋本来就温柔,又疼咱们,你觉得亲切很正常。”赭叶喊她去干活。秦晚的帕子、彩帨等物都要绣上一朵小小的杜鹃花,前几天刚送来的新帕子,她俩得抓紧绣好。
        屋里秦晚看着一人并肩下去的身影,眼神柔和。她身边这两个丫头,从小跟她,忠心无比。上上辈子她们的结局很不好,这辈子她要让她们都过上幸福生活。
        ·
        晚间门
        隔壁八福晋等了许久终于等到了螃蟹,只不过,不是秦晚和九爷送的,而是宜妃送的。
        宜妃从金斗那边知道了秦晚和九爷今天因为螃蟹拌嘴,也知道了秦晚没给八福晋螃蟹,没生秦晚的气,只觉得好笑。
        她这儿媳妇,可小气的很。
        不过无所谓。反正她也打算要和两年用掉老九十五万两银子的凤遥的老八划清界限,秦晚做得虽绝了些,但谁叫凤遥先告人家黑状。
        不过她这边却不能像秦晚那样直接翻脸。毕竟凤遥是她的亲侄女,血脉亲情没法说断就断,且凤遥现在还没做出什么大逆不道之事,且先慢慢不冷不淡的处着。只预备着将来万一出了什么事如何应对即可。
        ·
        两日后中秋宫宴
        正梳妆的时候,九爷亲自过来一趟。
        “喏,答应你的玉牌做好了,你要随身带着。若没有玉牌,就算你人在大通银号,也兑不了银子。”他亲自交到秦晚手里:“料子是爷亲自挑的和田玉。”
        秦晚接过,仔细看了看,发现和九爷的不完全一样。她这块上面雕刻的图案一角,有一朵小小的杜鹃花图案,这样也好,万一弄混了能分辨出来。
        “有心了。”有了这个玉牌,以后逛街可以随便花,秦晚挺高兴。瞧着这块玉牌顺眼,大小模样也正合适,顺手挑了根与她今日霞色衣衫相配的绳打了个杜鹃花形的络子,当压襟戴了。
        九爷这才发现这块玉牌这么戴也挺好看,把自己的玉牌掏出来塞给秦晚:“福晋顺手给爷也加个络子。”
        秦晚心情好,便问他要什么络子。
        “就和你那个一样的杜鹃花形状。”
        紫玉和赭叶服侍她梳头戴首饰,秦晚快速给九爷打好络子,把成品还给他。
        九爷把玩着玉牌走了,顺手就挂到腰间门当玉佩戴。如此戴着,别人肯定瞧不出来他这到底是什么东西。
        ·
        秦晚戴上九爷送的那套红宝石头面从乾东一所一路招摇到宴席之上,在皇子福晋中狠狠赚了一把羡慕的眼神。
        从乾东头所出来,第一眼瞧见秦晚的时候,八福晋就知道她这套头面的来历。这是大师鲁心庄近三年唯一的作品。那些红宝石也都极其珍贵,是顶级珍品。
        这套头面,从开始设计之时,她就知道。她早就瞄准了要弄到手,也曾和九爷提过,但九爷没应她。
        上上辈子,九爷也没答应给她。做好后一直放在首饰铺子里当镇店之宝。足足摆了五年,充分发挥价值后,才被八福晋用真金白银抬高三倍价格买了去。
        这一世,还未发挥价值,竟已戴到了秦晚头上。
        秦晚梳妆的时候心里还在想,世事真奇怪,强求的时候得不到,就像掌中的沙,越紧握越留不住,不在意了那些东西又和她撞个满怀。
        来赴宴的路上,八福晋就忍不住盯着这套头面瞧。
        秦晚皮肤白,五官并非温婉一挂,而是略有一点张扬明艳的美,和深邃炽热的红宝石是绝配。也很合宜妃的审美。
        八福晋自诩美貌在皇子福晋中能排上前列,此刻忽然发现,她这几年最想得到的首饰头面,戴在秦晚头上可能比戴在她头上更好看。
        首饰头面能给她增彩,而秦晚却能让首饰更夺目耀眼。
        这套头面真的太漂亮了!尤其是当太子妃、三福晋、四福晋、十三福晋、十四福晋也认出这是首饰大师鲁心庄的大作后,众人更是赞不绝口。
        三福晋是秦晚的族姐,血缘关系不太远,笑道:“以前九弟妹总是打扮的很低调,今日猛然用这样华美的首饰,险些把我都迷住了。”
        十福晋心直口快,接道:“九嫂长得那么美,就算不施粉黛也是大美人。”
        十福晋虽从草原来,但也是个美人胚子,被她夸大美人,秦晚挺开心。
        “是呢,”三福晋又低声对秦晚道:“今日这样打扮才符合你的气质,你先前实在太素净了。堂堂皇子福晋,还没你在娘家时光彩照人。”
        秦晚自己也喜欢今日的风格,被妯娌们夸赞了一圈,也要夸回去。女人们聊起妆容首饰来,总是有很多共同话题,连一贯持重的太子妃都颇有兴致听十福晋和十四福晋形容宫外大师鲁心庄的代表作。
        八福晋心酸,不想凑进去,转而和正聊天的四福晋五福晋说话。
        八爷的亲生额娘良贵人,年轻时也是数一数一的大美人,曾经被康熙爷宠爱一时,也曾被康熙爷赏赐过一套鲁大师的作品。
        这些年她一直身不得戴,位份又低,也不太敢戴。只能偶尔打开妆奁静静欣赏。
        最近八福晋与她请安时提了两嘴这段时间门与秦晚不睦的话,良贵人便比往常留意秦晚。见她戴着美到过分的头面招摇,轻声与旁边惠妃道:“娘娘你瞧,老九家的今日可真漂亮。”
        惠妃先看秦晚的脸,点点头:“不愧是宜妃妹妹一眼相中的儿媳妇,这模样我也喜欢。”
        第一眼,惠妃搁着几张桌子就注意到秦晚的首饰,惊叹:“老九媳妇头上戴的,可与你那套宝贝出自同一人之手?”
        良贵人隔三差五就要看看自己那套宝贝头面,自然能认出来,点点头:“一眼就能瞧出来是鲁心庄的杰作。红宝石攒金丝这两样也对得上,听人说这套头面他足足打磨了三年才做成。”
        荣妃离得近,也扭头去瞧,忍不住感叹:“这套头面,至少得五千两银子吧?”
        良贵人小声道:“五千两?这么多银子,够修多长一段河堤了?”
        宜妃和德妃刚到就听见人说头面,银子,河堤,哪怕没听到前面几句,也知道肯定在说她儿媳妇。
        那头面她早有耳闻,方才过来时,特意瞧了一眼,只觉得她儿媳妇就该天天这么打扮才不辜负那张漂亮的脸蛋。
        听到良贵人这么阴阳怪气,宜妃心里有些不爽。
        她一直都不太喜欢这个爱装可怜的女人。万岁爷被她的脸迷惑了一时,看清她爱装可怜后,便不再宠爱了。
        先前因老九总念叨说八哥是他的救命恩人,和老八要好了很多年,她一直忍着良贵人。如今都随时预备着划清界限了,宜妃不打算放任良贵人这么说她儿媳妇。
        她年轻时性格如火,岁数上来平和了许多,但若当真脾气上来,一张口还是年轻时那个味:“良贵人这么关心河堤,捐了不少银子吧。”
        良贵人连忙行礼,低声道:“妾身娘家没有依仗,虽有心却无力。”
        “哦,我们家老九倒捐了不少,”宜妃扶了扶鬓边步摇:“大家伙都知道老九做生意赚了钱,给自己媳妇弄套漂亮头面有何不可?难道要把自己媳妇的脂粉钱也捐出去才叫行善?”
        “妾身没那个意思。”良贵人连忙解释。
        宜妃撇了她一眼。她以前就不太喜欢老八,总觉得那小子和他额娘一个德行。果然如此。
        没良心的狗东西!儿子花了老九那么多银子,当娘的还在这里酸溜溜挑事,什么玩意儿!
        等着吧,一会等万岁爷来了,就气死你们母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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