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阿麦的挑衅

临时支起的白色长桌上盖着蓝色的碎花桌布，一个个枪械零件在上面铺满，还有几件改装工具放在桌边。
阿肥不愧是阿南夸赞的枪械师，枪械在他手里，他只看几秒，手上动作飞快，转眼间就把整枪变成一堆零件。
他听着每个人的要求，在一堆金属零件中挑选，时不时还拿工具在弹簧和弹片上做调整，只一会功夫，几只定制好习惯和功能要求的手枪便组装成功。
“先试试枪吧。不趁手的我再弄。”阿肥丢着花生壳，站在长桌边，对几人淡淡说道。
草地远处临靠着树林的边缘处已经立好一排人形的枪靶，旁边一个人躲在一颗环抱的大树后，摇着旗语。
砰砰的声响顿时如大串的鞭炮轰鸣，噼里啪啦一顿乱响，长桌边升腾起一阵白雾烟尘。
这边的地界应该被隔离了，王寻在观景台上面四处张望，没有看到一个陌生人过来，回头瞅瞅屋里干活的佣人们，他们似乎早已习惯了如此情形，一个个面上波澜不惊，手上依旧忙个不停。
“弹簧力道不对，加两磅。”
早上看王寻不爽的阿麦把枪放在耳朵处，手轻轻滑着枪壳，仔细听着里面弹簧的挤压声，好一会儿，他把空枪摔在阿肥面前，居高临下讲着自己的要求。
这一手逼让他装的似模似样。
阿肥盯着他的眼睛看了一会，呸地吐出嘴里的花生，手里把枪拆掉，换了一根弹簧进去。
“我们这样打枪没意思，来场比赛怎么样？”阿麦开了几枪重新调整过的手枪，满意地撩了下头发。
“没兴趣。”阿鬼带着墨镜，嚼着口香糖，用白布擦着枪。
“别那么扫兴呀。来，大家都来，提前练练手感，在一起玩玩高兴高兴。”一个歪着脑袋，鼻子不时抽抽的小平头叫道，他又补充了一句，“我给个彩头，谁只要十枪中五枪，在码条街的马栏，随便逛，我请客。别说我没给你们宰我的机会呀。”
呜喔！
一众人兴奋开来，一边凑热闹的几个人也上前，纷纷说道，“算我一个。”
桌子上的另一头摆着几把成品枪，那是还未上手的，上面还带着护枪的油渍。
枪够多，几个人也不挑，擦干油渍，准备开干。
红毛和同伴远远在一旁，也听到小平头阿来说的彩头，同伴怂恿红毛。
“碎嘴，你不上去试试？你忘了你的梦想了？码条街的地头上可是仙姑遍地，你要是得了彩头，三天不下床的美梦那可是你十年命都换不来的呀。”
红毛摇头：“不了，那些枪我不熟悉，打不准。”
“你不是说你昨天十中七么，那枪你熟悉？”同伴歪嘴，边说边把红毛往前推，“拼一把，说不定能成呢？成了记得带我一起呀！”
红毛无奈，也加入比赛。
“嘿嘿，碎嘴，勇气可嘉。”一个西装男搂住红毛，递给他一把新枪。
“来哥，十中五，怎么算中呀？要是要求命中靶心那我可就不玩了。”一个人问道。
“什么靶心？你们只要上了靶就行！”
一排人在桌前排好，等对面的人换好靶纸，摇旗示意，也没有人喊开始，便砰砰地打起枪来。
王寻趴在栏杆上，看下面的热闹津津有味，旁边光线一暗，他扭头，文哥站到他身边。
“你没下去和他们一起？”文哥也学着王寻趴在栏杆上。
“和他们不熟。”王寻说道。
“没事，过几天就熟悉了，你们好好相处，我这条小命可就靠你们几个了。”文哥勉励王寻，“他们在社团蛮久了，性格都不错的，你肯定会喜欢他们的。”
王寻不置可否，他对这一点保持怀疑。
底下传来一阵嬉笑，王寻的注意力转回下面，只见红毛被一帮人围在中间，指着鼻子耻笑。
一张干净的靶纸飞在半空中，底下的人哈哈大笑。
“一枪未中，碎嘴，你也太厉害了。”
红毛在人堆里嘴硬，“那枪口歪的，我打在隔壁的靶子上了。”
隔壁的人正好中了五枪，那人一脚把红毛踢倒，“你再胡说试试。”
红毛委屈地退到一边。
“好了，小的们打完了，该我们了。”阿麦当仁不让，第一个站好位置，“阿来，看来你可要大破费了，准备好请客吧。”
“慢。”小平头阿来叫停，“咱们几个可不能像小弟一样，咱们可是要打中靶心才算数！”
“呵呵，随你。”阿麦扭扭脖子，往戴墨镜的阿鬼那看，“来呀，我看看你水平有没有退步。”
阿鬼挑挑眉，一言不发，直接就位。
剩下两人相互看了一眼，也站好了位置。只有阿肥依旧在那吃着花生，没有挪地方。
靶子的位置不算远，从这头到那边也就五十多米的距离。靶子半身大小，说实在的，正常人瞄的久一点，打中还真没有多难。
可要是打中胸口那个拳头大小的靶心，那难度提升十倍不止，专业的枪手也不敢打包票。更何况是速射比赛下，那真的靠过硬的枪法和一点点运气了。
“那个高个的是阿鬼，是以前社团的头牌，枪很准的。头发中分的是阿麦，前几年的射击冠军，最近两年才加入公司的，还有就是阿来和他的小弟阿信，他们是下面混街的。”
“开安保公司绕不开地面的牛鬼蛇神，只好弄进来养着。阿来和阿信是那些人里还不错的两个。”
文哥在上面给王寻介绍着，他以为王寻还未和他们照过面，一一讲着，说完，他看看王寻，“你不下去试试嘛，年轻人凑到一起才熟悉的快。”
“没意思，我对赌注没兴趣。”
王寻摇头，随便找了个借口。要他去和一帮混混比枪，嘿，他可没那么无聊。
文哥笑笑，换了个问题，“你猜他们谁会赢？”
王寻倒是希望戴墨镜的阿鬼能赢。但是看那态度嚣张的阿麦自信无比的开枪姿态，以及那贼强的枪声节奏感，他觉得阿鬼胜算不大。
阿鬼每开一枪都要停顿一下再瞄，显然水平不够。
不过他还是口是心非地说道：“阿鬼开枪比较稳，胜算比较大。”
结果如王寻猜想那样，阿麦赢了。
欧吼，靶纸送过来后，阿麦一下子跳了起来。
“十中九，你可真不错。”阿鬼捏着靶纸边缘，夸赞阿麦道。
靶纸上面靶心处，九个孔洞交错在一起，边缘的线条上，一个弹孔偏在外缘，没算打中。
他们其余的几个成绩也不错，阿鬼的是中了七个，阿来五个，他的小弟阿信则少了一个，四个。
“厉害，看到你们有这样的枪法，我可放心多了。”文哥在上面鼓着掌，大声说着。
几个人回头，看到二楼平台上的文哥，一起喊道：“文哥好。”
“再比一场怎么样？刚才还没过瘾，这次靶子放远点，刚才太近了。”阿麦提议道，眼睛往王寻这看去，他虽是对着阿鬼说着，目光却不离王寻，眼神中的挑衅意味跃然而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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