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十二、懿城

十日后，懿城城门口，一辆马车缓缓驶进城门。
陈士珍感觉有点奇怪，他没想到会一路畅通无阻如此顺利。
不仅为难韩伯安的佛门没再出现，即使是那些曾经追杀过他的人也都没有出来阻拦。
他不知道的是自己的气息、身份都已经被苏曜悄悄抹除，又被黎翁用以替身秘法。
他现在就是个普通的车夫，大家以为的陈士珍此刻还在苏府中！
“到了？”苏曜掀开窗帘看了眼高大的城门以及上方古朴的两个石头雕刻出的大字：“懿城！”
“嗯！到了！”
陈士珍应了一声，想不到自己才过几天又回到这里，再看到此繁华景象突然有种恍若隔世的感觉！
懿城这边还没有下雪，不过土地已经有荒凉之感。
即使是身处冷风之中，懿城的街道仍旧热闹非凡。
大路笔直，可十二辆马车并行不显拥挤，街边有商铺门店、酒楼赌场，皆人声鼎沸好不热闹。
行人穿着棉衣棉袍，并非来去匆匆，而是悠闲的逛着，偶尔遇到感兴趣的事情会驻足片刻，甚至因为有脸缘会主动与陌生人聊天。
“什么东西？好香啊！”苏曜抽动鼻子在空气中捕捉到一份独特香味，顺着香味看去，只见到一个冒着热气的摊位。
这摊位的摊主是个四十多岁的中年男子，在他身前支着一口大黑锅，锅里有各种各样被竹签串着的食材，散发着诱人的味道。
摊位前站着四五位顾客，他们正在挑选着，拿到满意的食物后付了钱便一边吃一边吐着热气行走在街上！
“陈兄，你饿不饿？”苏曜咽了口口水问道。
“有点儿！”陈士珍摸了摸肚子看向道路两边：“这些天都在路上，现在终于到达懿城，我们可以找家酒楼吃顿好的！”
“你有钱吗？”
“你没有吗？”
“……”苏曜指着路边摊道：“要不我们去那边买一份吃的？对于懿城的小吃，我还是好奇的很啊！”
兜兜绕绕这么大个弯子，苏曜终于说出自己的目的。
陈士珍也没多想其中的弯弯绕绕，将马车停下，“既然你想吃就下车吧！对了顺便给我买三串，别买素的，我这嘴里正缺荤腥！”
苏曜急忙下车，迫不及待小跑到摊位前，回来时双手已经满满当当，买了二十几份！
“你买这么多吃得了吗？”陈士珍看着食材将脸都挡住的苏曜吐槽道。
“每一样食材都买一份，尝尝味道，对了，你不是也想吃吗？我这里拿不过来就没带你那份！想吃自己去买！”说罢，他就上了车。
“……”陈士珍本来想继续赶路，可当苏曜从他身边走进车里时，香味进入他的鼻腔让他不得不改变主意。
步伐轻快来到摊位前，一边掏钱一边道：“老板，给我来十串！”
两人一边赶路，一边吃着。
“我们去哪？”陈士珍嘴里塞满了肉，含糊不清地问道。
“不知道，韩伯安没和我说，总之先找个地方住下吧！”苏曜同样含糊不清地回答道。
“我可和你说好了，把你送到客栈我们之间就算两清。”
“好！”
“那行……到了！”马车突然停下，苏曜一愣，从窗口看向外面，只见到旁边有一家“乾元客栈”。
“这客栈位置很好，距离北城门最近，如果运气好的话说不定韩公子路过这里的时候就被你看见了！”
“行！就这儿了！”
于是苏曜又拿着吃剩一半的小吃下车，
正巧看到旁边有个穿着破旧棉衣的乞丐，他正坐靠在墙壁上面前放着一个瓷碗，整个人懒洋洋的没有一点上前讨要钱财的意思。
对方四肢健全，苏曜肯定不会上赶着去送钱。
然而这时正好一队奇装异服之人路过乞丐身边，看样子他们应该不是懿国人。
其中一位出手大方，随手一扔便是一枚拇指大小的银锭！
本以为懒散的乞丐会欣然接受然后去饱餐一顿，谁知这乞丐居然拿起银锭扔了回去，嘴上高声喊道：“我们懿城的乞丐向来不接受外邦施舍！”
一个小小的乞丐尚且如此，足以见得懿城人何其自傲！
那外邦人闻言愣了一下，悻悻收回银锭冷哼一声便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走进客栈里，果然很是热闹。
楼下聚集了许多吃饭的人，他们或是衣着华贵的商人，或是神采飘逸的公子，也有貌美娇娥，亦或者江湖侠客、平民百姓，大家都在一片地界里吃饭，竟也其乐融融。
这种情况在绥县是绝对不可能的，可是在懿城却十分常见。
“两位客官是打尖儿还是住店？”一位店伙计凑过来问道。
“住店！”
苏曜在这里住下，陈士珍也在洗漱一番，打算陪苏曜吃顿饭然后离开。
两人坐在客栈一楼，苏曜叫来店小二，点了三盘菜，两份米饭，酒水与茶。
苏曜还是保持着自己以茶兑酒的喝法，毕竟以他现在的身体酒喝多了酒会不舒服。
如今正是心情大好，也没有借酒消愁的必要。
陈士珍夹了块肉放进嘴里，“我们乘马车来，肯定比韩公子要快一些，他还要几天才能来，你有没有什么打算？”
“没有！”
“我建议你多在懿城里逛逛，这里很安全，街上一直有巡逻使还有巡逻卫，而且懿城和其他地方大不一样，里面有错综复杂的关系网，不过这些你都不用在意，你就当个游客也惹不到他们。”
说到这里他俯下身子小声道：“懿城有着懿国境内最好的青楼，没事的时候可以看看，绝对不会让你失望！”
“咳咳~~~”苏曜闻言咳嗽两声，随后同样压低声音回应道：“一定一定！”
“你呢？打算如何？”苏曜急忙转移话题。
“我呀！自有打算你就不用管了！”他神秘地笑笑，既然一切顺利，他预计几年后的计划就能提前实施了，想到这儿他不禁有些激动。
隔壁桌坐着一群江湖客，他们喝的有点多，个个脸色通红，说话便再没有遮拦。
“你们看我这口刀！”其中一人将自己的佩刀解下拍在桌上，轻轻将刀抽出，刀鸣声伴随着寒气让许多人为之侧目。
确实是口好刀！
见大家看过来，这江湖客更加得意，一脚踩在凳子上一手指着刀介绍道：“这可是城北‘神兵铺子’售卖的刀，足足花了我白银二百两！”
“好刀！”酒桌上一人迎合道，随即话锋一转：“不过正巧‘神兵铺子’的东西我也有一件，你看这东西如何？”
说着他从怀中掏出一铜镜，铜镜背面刻着极其复杂的纹理，修行人一眼就能看出这些纹理中蕴含着某种玄之又玄的东西。
又听这位江湖客醉眼迷离地介绍道：“此镜，名伏妖，价值白银千两，寻常妖物被轻轻一照便会皮肤如火灼一般疼痛难忍，若是人被照到则会加快修行速度！这些年我行走江湖降妖伏魔就靠它了！”
没想到一场酒局竟成了攀比，苏曜对此不喜将目光投向窗外，陈士珍则是听的津津有味。
如今正是晚饭的时辰，街上行人或是赶着去吃饭，或是吃完饭出来闲逛。
这时的行人与苏曜刚来时不同，他们有些手里提着精致的鸟笼，笼子里面关着叽叽喳喳的灵兽。有些手中握着绳索，绳索的另一段牵着爬行的灵兽。
这些灵兽明显是有些智慧的，它们不攻击人，皆是满眼好奇与欢喜四处张望着。
苏曜见了很是喜欢，甚至也生出了养一只的想法，不过转念一想自己连自己都养不好更何况灵宠呢？
“你们能不能老老实实的吃饭？”客栈内突然一道怒吼将气氛降至冰点。
苏曜转头看去，只见一衣着华贵的女子皱着眉头指着那群江湖客道。
“哪里来的女娃娃？你要想图个安静就别来客栈，在你府上吃喝不就好了？既然身在客栈，我们也符合客栈的规矩，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江湖客中有位中年男子明显喝的最少，很清醒地站起身回应道。
那女子气的涨红了脸，半晌说不出话。
客栈里的店小二急忙上前安抚双方，很快客栈里又恢复到之前的氛围中。
苏曜有些好奇地问道：“如果双方争论不休，最后要怎么解决？”
陈士珍眉头一挑，“看他们动不动手，如果动手的话巡逻卫会立即赶到，双方动手就全关起来，一方动手就把动手的一方关起来。
若没动手客栈会想办法解决，客栈解决不了也会叫来巡逻卫将双方带走！”
“哦！”
苏曜之前就听说懿城规矩繁多，尤其是对于仙人，一进城就会被多方注视。
而且懿城是懿国气运所在，动用其城内真龙之气，即使是仙人巅峰也只能任其摆布！
历朝历代皇帝所修行的都是真龙之气，也就是说在懿城内皇帝就是战力巅峰，除非国家气运耗尽，否则举世无敌。
不过这真龙之气虽好，却有弊端，它无法用境界划分也没有任何寿元上的提升。
所以寻常仙人寿元上千年，而皇帝的寿命与平民百姓无异通常情况二三十年便会更替一次！
而如今坐在龙椅上那位，正是古往今来第一位女皇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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