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回 最好的归宿

    “你如何闷闷不乐的，可是身上的伤还没大好？”景浩泽坐在马车里见着孟柚綮只低着头玩弄着两根发簪。
   听见景浩泽说话声，孟柚綮连忙直起身子，“没有没有，我已经大好了。只是这一走不知何时才能回来，有些不舍莲叶与无痕。”
   听她这么说，景浩泽放心了些，于是翻动着书页，“这一路还很长，这不过是第一个镇子，你还会遇见很多人的。再说了，这之后又不是不能再去铁桃了，何必苦着一张脸，本公子看着都嫌弃。”
   景浩泽的这番话让孟柚綮好受了些，“嗯，公子说得有理！”说着又看着景浩泽，“公子，您口渴么？可要喝水？小的给你斟茶。”
   景浩泽一把抓住她握住茶杯的的手，“不了，你坐好歇着吧，你的伤还没好利索呢。”
   孟柚綮感受着他指尖传来凉凉的温度，又想起那日他说的，“她是本公子的人……”孟柚綮心里又泛起了甜意。
   景浩泽意识到失礼了连忙将手送来，收回手后忍不住将书轻轻往上挪了挪，刚好挡住了他余光里的孟柚綮。
   孟柚綮看着他的反应，忍不住偷偷笑了笑，“这个煜王真的是气宇轩昂，似乎比逸尘还要有风度些……嗨呀，孟柚綮你怎么又在乱想啊！”遐想着，孟柚綮倚靠在马车边上渐入梦乡。
   “二哥……二哥……”孟柚綮在睡梦中梦呓道。
   “？你说什么？”景浩泽听到她有动静，忍不住放下手里头的书，轻轻凑近了她。
   “二哥……二哥……二哥……别走……”
   “二哥？！”景浩泽心里一颤，多么遥远又熟悉的名称啊，他已经好久没有听到两个字眼了，“藤洛……”
   突然马车微微一跛，景浩泽的耳鬓突然贴上来了温软的唇还有孟柚綮微微的呼吸。
   景浩泽身子一僵，随即将她轻轻扶好，又定定地看着她安睡的模样，内心五味杂陈。
   “她为何让我想起了藤洛？为何她与藤洛这么像？当初叶逸尘究竟将藤洛带去哪了？……”
   这些快要被他尘封于心底的心事如今又因孟柚綮的梦呓而重新唤起。当初在万凌再三的劝阻下，景浩泽也被迫相信藤洛已经不在了，于是尝试重新去接受言宁妤。
   可现在……
   “不，藤洛一定还活着！孟柚綮你究竟是什么人？孟府的养女，养女？！”
   “安府？！”
   景浩泽突然想起他与孟柚綮相识是在安府，“安老夫人为何将她当成自己的孙女？可你如果真是东岳人为何要向越曹传递讯息？孟柚綮啊孟柚綮，你何时才能跟我吐露真言？”
   “李国师，你觉得这个孟柚綮如何？”越曹皇上坐在凉亭里悠悠地将一块糕点吃完后开口问道，“朕希望你不要顾及你与孟将军的交情，如实说。”
   “是。此女……就目前来看还很难说。虽然太子殿下已经保证她已经彻底忘记了东岳之事，可是皇上告诉她了她本是东岳人，难保在东岳待久之后她不会变心。”
   “不过可以肯定的是现在的孟柚綮还是忠于皇上，忠于越曹的。毕竟，孟将军一家人还在越曹。微臣曾接触过那孩子，能感受到那孩子是个孝顺的孩子。”李国师在一旁恭敬地回答道。
   “哦？果真如此吗？”皇上看着他，“李国师，你也说了，毕竟我们越曹不是她的国度，她与孟将军一家相处也不过短短的一年多时间，养父养母再怎么样也还是不及亲生的亲不是么？这之后她要是寻见了她的家人呢？”
   “可是太子殿下之前似乎说她是个孤儿……”
   “逸尘又不是她，如何就敢断定此事没有隐情呢？所以朕要派你去暗中查探她在东岳的身份。若是发觉她还有其他的家人……杀了以绝后患。”皇上缓缓说完，四周起了一阵阵的凉风。
   “爹爹，你怎么愁眉苦脸的？可是又遇上了什么烦心事？”言宁妤经过大堂，突然看见言风竟一个人坐在屋里头，撑着脑袋。
   “宁妤啊。”言风见她来了抬起头来，脸上露出疲倦的笑容。
   “爹，您有何事，怎么让您如此伤神？您看看，您的发丝又白了几根，在这么下去，您可就变成糟老头了！”言宁妤在一旁故作轻松的口吻对言风说道。说着，便走到他身后，替他捶起被来。
   言风听了，轻轻拍了拍她的手，“哎，爹爹如今本就快要成为个糟老头了。”
   “宁妤，你爷爷与奶奶近日差人送信来都说身子不济了，还有你可知今日……太子成婚了？”
   “太子成婚了？！”言宁妤复述道，有一丝不敢相信却也有一丝喜悦。
   “是啊，他与袁府小姐成婚了。只是怕让你知道，所以今日只是简单地成婚了。”
   “这是好事啊。爹爹知道女儿的心里已经有人了，如今太子殿下成婚，是不是女儿就可以……”
   还不等言宁妤说完，言风便打断了她，言风回过头看着她道：“今日皇后召见为父进宫了，特讨论太子殿下与你的婚事。皇后说因你在服丧，太子年纪又不小了，所以才先让他娶了袁府的小姐。”
   “皇后说你与太子殿下成婚，是皇上当着文武百官下的旨意，皇命难违，若是执意忤逆圣意，你也是让皇上难堪，恐怕你难当罪责。”言风沉重地将今日在霖瑛殿内涟皇后的话大致说了一遍。
   言宁妤面色凝重，不知道在想什么。不过看得出来，她内心定然十分失落。
   “妤儿，”言风起身，轻轻摸了摸她的脑袋，“爹知道你喜欢的是煜王殿下……爹年轻气盛之时也忤逆过家里安排的婚事，知道天下最是‘情’之一字磨人。”
   “可是妤儿，爹爹也是过来人，不愿强求你的婚事。爹爹希望你这一生能与相爱之人相守。煜王及笄之礼，爹爹本不愿让你去的，一入宫廷深似海，就算你想要嫁个富贵人家，平平常常的大户人家可保你荣华富贵，便足够了。没有必要非要去嫁给王爷太子这种这么有权有势之人。”
   “没想到天意弄人，那日你执意如此，爹爹以为这是你的命格，你本不该拘泥于平凡人家，爹爹便依了你，当是若你真遇上了疼爱的王爷，有权有势自然更好……可……哎，造化弄人啊！”
   “爹爹知道后来这煜王对你并非真的无情，只奈何你与太子木已成舟，妤儿，当断不断反受其乱。现在皇后已经盯住你了，我们言府无碍，大不了掉了官衔，只是你，恐怕皇后不会轻易放过……”
   “爹……女儿知道了……”言宁妤深吸了一口气，“女儿先告退了……”
   言宁妤走后，黎若刚好走了进来，看见她的表情，心里头已经猜出了一二。
   “你对她说了？”
   言风点了点头，“如今朝野已对我言府不利了，皇后今日召我进宫也含沙射影略略透露了一些。太子对我们妤儿并非薄情寡义，我相信这是她最好的选择，也是最好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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