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三回 山洞外头

    他们来到一个山洞面前。
   走在车队前面的那个男子抬起了手示意车队停下。
   “等会儿依次把这些铁运进去，一定要小心些，若是损坏了，你们便是倾尽家财也是赔不起的知道吗？”前面的那个年轻男子冲后头的车队大声喊道。
   “明白！”周围的人齐齐说道。
   于是那个带队的男子这才转过头去对把守在山洞门口那个男子说着点什么，说完罢才又转过头朝后头的车队招了招手，车队这才向着山洞里头行进。
   别看这只是一个山洞，这山洞可宽敞着呢！景浩泽和藤洛跟着那辆押运着铁的手推车一起走到里头。
   山洞里很热又很黑，弯弯绕绕更是数不胜数，若不是景浩泽擅长记路，藤洛又趁周围的人不注意，拿着铁片偷偷打了记号，想必是不会放心大胆地进来的。
   跟着车队走了一段路，厘头的吵闹声逐渐变大，看来是有很多人。藤洛和景浩泽看到前面有一个洞口，没错了，那就是这个山洞的出口。
   “当心点，当心点，注意脚下，好好扶着车子。”前面不断响起管事人的叮嘱。
   车队驶出了洞口，外头是一片敞亮的平地。那里的人很多，男女老少都在忙碌着。
   “难怪刚刚进来村子空荡荡的，原来都在这里。”藤洛心想着。
   四处都是铁敲打的声音，听听框框响成一片连小孩子也都忙碌着，或是给大人打下手，或是也拿把小锤子敲打者铁，搞得满身黑乎乎的。里面到处陈列着做好的武器样品，大刀、长矛等都摆在旁边，里头还有许多侍卫装扮的人在各处巡逻。
   “你们，把铁推来倒在这里，轻一点到，不能磕坏了！”
   那个管事人刚说完，没想到这车走过来的人就哐当将铁倒在地上，有几片脆的铁片就磕碎了。
   “大人饶命，大人饶命……”那车旁的一个男人吓得连忙跪在地上，满脸愧疚与恐惧。
   那个男人没有听他过多的辩白，抡着手上的鞭子就狠狠地往他身上抽，咬牙切齿地怒骂道：“你个混账东西，老子刚说轻点倒轻点倒，你是耳聋了吗？！”
   那个鞭子抽在跪在地上的男人身上的声音像是晴天霹雳，那个挨打的男子本来还求饶着，但是一被打就直着身子硬受着。旁边的人若无其事地继续做着自己的事，看来这种事他们就都已经见惯不怪了。
   “怎么回事？”这时穆老爷过来了，远远地就问道。
   “穆老爷，这个浑人竟然将铁片倒在地上，硬生生将这些弄碎了！”男子气急败坏地说到。
   穆老爷看了一眼他，绕道车子前头去查看那个男人说的碎铁片。
   他说的果然不错，地上零碎地散落着几张弄断了的铁片，那上面的裂痕赫然在目，那批弄坏的铁是拿来制作武器尖端的。
   “你说穆老爷会原谅他吗？”藤洛偷偷问道。
   景浩泽看着他们，随后缓缓摇了摇头，“我看不会。”
   果不其然，那看着面善的穆老爷脸上逐渐变得严肃，最后转过去“确实该打！给我好好地打！”
   那个男子收到穆老爷的话语，于是手上的力道忍不住加大了番。
   “哎啧啧啧，”旁边的一个干活的老头摇了摇头，“惹谁不好，为什么要去惹这对父子？”说完又摇了摇头。
   景浩泽和藤洛对视了一眼，于是景浩泽凑近了问道：“他们是父子？”
   那老头看了景浩泽一眼，“小伙子，你不是我们的人吧？”
   这一问，可把景浩泽和藤洛给吓得不好说话，景浩泽尴尬地笑道:“那个老人家，我是刚刚才来的，所以你可能对我没有印象。”
   那个老人摇了摇头，“不不不，你的面上一看就是富贵命，可能你现在在这里跟着我们，但是过不了多久，你肯定就能飞黄腾达了。”
   景浩泽内心暗暗感慨，“这个老头还真是厉害，这么会看相。不过他似乎没有很质疑我不是这个队伍的？”
   “老人家，你说他们是父子？”景浩泽还是回到最初的话题道。
   老人家点了点头，“是啊，这对父子真是冷酷无情，把我们这些下人当狗一样对待，想打就打，想骂就骂……”
   老人家还没说完，旁边就有一位妇女经过，“你这算什么呀，我们又何尝不是呢？这些侍卫如何不是又对我们打打骂骂的呢？这个年头啊，我算是知道了，有点儿钱的这些人就高高在上不得了了。”说着，就愤愤地离开了。
   “那你们为何不另寻他处？”景浩泽回过来继续问旁边的老头道。
   “另寻他处?年轻人，那你为何又要到穆老爷的手下做事？”老头反问道。
   景浩泽犹豫了一会，“生活所迫。”
   “是啊，生活所迫。我家的田地被官府收缴去了，那可是我们祖祖辈辈靠它为生的田地啊，现在把田地收缴上去，我们这些粗人除了这些重活其它的又不会，不来这里，还能去哪儿呢？”老头子说完叹了口气，语气里都是疲倦。
   景浩泽看着眼前这个饱经风霜的老头还有那个被打得皮开肉绽的男子，眼神逐渐变得凌冽。
   “你们都给我睁大眼睛看好了，谁要是不好好干活偷懒或者把东西弄坏的话，他——”说着指了一下跪在地上的男子道，“就是你们的下场！”
   周围的车队的人都沉默着看着他不好说什么。见他走开，于是众人连忙走到刚刚被打的那个男子身侧，景浩泽和藤洛也连忙挤进人群中看情况：
   “怎么样？还能站起来么？”
   “你还好么？”
   “要不你先起来吧，你能站起来吗？”
   “我们大家扶一下他吧，他可能脚跪软了。”
   “……”
   众人叽叽喳喳在旁边说道。
   那个男子被旁边的另外二人扶起来了，他的脸上浮现出一脸不好意思。
   “来来来，你看你的衣裳都破了，你先把我的衣裳穿着吧。”
   “对呀对呀，穿我的吧，今天风大。”
   当淳朴的善意与高贵的恶意碰撞在一起时，孰输孰赢自现分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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