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结束，暗手，“忘川”

    哗啦…又有一箱红贝被倒下。
   持杆者微微转过身子，继续朝着“神香圣使”念道：
   “天地为师，神香圣使。”
   “您是天地宇宙的使者，是大道的阐述者……”
   “元始天尊，您是天地宇宙的源头，是诸般万道的化身，是存在之基，是有的体现…”
   “神香圣使，你是元始天尊的使者，是祂凡尘之念的体现。”
   “阐天述道，元始天尊…”
   …
   与此同时，无尽地渊之中。
   身材挺直的“神香圣使”闭着双眼站在黑洞洞的，看似无边无际实则是为樊笼的虚空之中。
   祂的身上只有着微微光泽，并不刺目，但是自头顶而始却有一股香火好像狼烟一般直冲苍穹，香火滚滚，接天连地，好似是要刺穿这一方空间。
   就当祂正在拼命破开牢笼的时候，抹着嘴巴的“元始天尊”忽然凭空而现，贪婪看向其之神体，接着不由任何分说的挥拳砸了过来。
   “神香圣使”瞬间就被惊醒，连忙涌动神力招架拳势，但其本就势弱，现在又是孤身对敌。
   而“元始天尊”比之前却是要更强了几分，此消彼长，不过片刻就陷入到了狼狈之中。
   “元始天尊”抽出了一把如意，直击在其脑袋上，头颅瞬间炸开，当下一刻身体复原之后，“神香圣使”再也顾不得其它，盯着那柄砸向自己的如意，震惊不能自己。
   可还没等祂在做什么，心里便有仿佛大道箴言一般的声音响起，“阐天述道，元始天尊…神香圣使，元始天尊…元始天尊……”
   同时身体不由得被钉在了原地，眼睁睁的看着“元始天尊”一脸贪婪的朝着自己扑了上来。
   这是祂最后的一个念头。
   不知多久后，虚空中一切狼藉都已消失，只剩下一个一脸矜持，微微点头的“元始天尊”。
   和之前相比，祂看着更加真实玄妙了一点，并且浑身还散发着一股让人通体透彻的天香。
   神灵与一般生灵的身体构造早就有着本质的不同，因而对于世界的感知体悟也不尽相同。
   这时“元始天尊”却是真真切切的“闻”到了那股奇特的香气，这让其不由而诧异。
   然后细细的体味，却是发现这股味道好像源于精神，神力，并不是单纯的味道，而是一种特殊的力量。
   可直接作用于神魂，可尽善的承接信徒香火…
   “嗯，不错…不错…”元始天尊满意的点头道。
   …
   与此同时，商城之北偏西侧。
   张宝仁穿着一身宽大神袍，一脸微笑的走向神香教的大门。
   就好似一个普通的，精通神灵教义的虔诚祭祀正在回家。
   当然，如果忽略他身后那一帮，披着黑衣黑甲，杀气腾腾的神将的话。
   在张宝仁身后还跟着一众体型精壮，看上去明显就是武道好手，浑身裹得严实，只有利刃在手，好像是黑色杀神的存在。
   在张宝仁踏进大门之后，那些人便瞬间将之越过，化为一道道残影，朝着神香教内部激射而去…自始至终都没有丝毫的言语。
   杀喊声在一瞬间响起，没有任何前奏，没有丝毫的准备，沾上就是高潮，瞬间就分生死。
   张宝仁悠闲的漫步在战场之中，就像是一个不应时的过客。
   不时的还伸出手，轻挑着手指，像是在指挥，又仿佛是在弹奏着无形的琴弦。
   但不知好巧，随着其手中的节奏，战场也是同样的跌宕起伏，那一个个难啃的刺头便被晃了老腰，削了脑袋…
   一曲完毕，那帮元始神教的神将便成了最终的主角、胜者。
   旁者在收尾之时，张宝仁也恰好走到了神香教的最核心处，一个好似大鼎又好像香炉一般的建筑。
   推开弧形的大门，一个面色狰狞如恶鬼，身上缭绕着一层如纱如雾香气的人，悄然无息的袭来…
   张宝仁笑着伸手拍下，不周山倒，覆手天倾…手掌隐约间好似化作了一方厚实古朴，压塌恒宇的大印，正好砸在了大长老额前。
   砰…瓜开汁溅…
   这是翻天手的加强版，由原本的武功绝招结合新得的神力所生出的变化，是张宝仁闲着没事儿瞎琢磨出来的一门招法。
   也不超出现在的身份限制。
   接着张宝仁便越过神香大长老的残躯，进入神殿中，不一会儿等他再出来时，手中却多出了一本由不知名的生物之皮所打磨装订，摸着细腻但看着却有些破旧的古书。
   书皮为肉色，上面只印刻着两枚斑驳的神纹，其意为“天香”。
   相比于其它神教，神香教比较独特的一点便是其善于使“香”。
   香火本就通神，这也是其在原本五大神教中除天元之外位列前茅的原因。
   而张宝仁的起家便是从“香”而始的，已经修行的神通序列中，关于“神”的秘药全都是秘香，在之前因为“妙纂”还被神香教打过主意。
   不过张宝仁这次亲自过来可不是为了报复，而是为了手中之物。
   虎有伤人意，人有害虎心，神香教之前看上他的秘香，同时他也盯上了其的香谱…
   …
   城中院内，持杆者又继续朝“圣莲天母”祭拜着。
   “花开一界，莲灭众生。”
   “圣莲天母，万事长存…”
   “圣莲天母，您是万事万物之母，您承载着众生…”
   “而万物众生都归于‘元始’。”
   “所以‘圣莲天母’，您乃是元始于万物之阴的化身，是祂的外相，是祂的果…”
   “圣莲天母，你是元始天尊。”
   “礼赞元始天尊…”
   …
   无尽地渊，莫名的空间内。
   盘坐在层层莲台上的天母在万般警惕之中，忽然感到有些恍惚，无数的声音带着一股扭曲一切的力量传入心中，“你是元始天尊…礼赞元始天尊…”
   同时一根洁白如意从虚空中显现，砸了过来。
   坐下莲台自行盛开，无数空间褶皱成花瓣之形，挡在如意之前，但这可以让普通人永远也不能越过的咫尺天涯，因为其主人的恍惚和如意上森罗万象的光辉被洞穿。
   羊脂如意直接砸向了其六阳魁首，啪…的一声神光炸开，当其头颅缓慢的再次恢复原状之时，在那一瞬间的清醒。
   “圣莲天母”的眼中映照出了一个穿着金色天衣，满脸疯狂的家伙朝向自己扑了过来。
   然后，便是一系列不可言说的事。
   当一切都落下帷幕，虚空之中只留下一个将一切都吃干抹净的“元始天尊”。
   天尊哈哈一笑，一拍头顶，一朵幽幽暗暗的混沌庆云随之展开，庆云一晃，便有金花绽放…
   只是这金花，不在是如同之前那般成千上万络绎不绝，而是只有孤孤零零的四只，像是遭受了什么摧残，单看起来非常的凄惨。
   但如果细细看来，就能发现那朵朵金花看着似真似幻，永恒不朽比之前有了一种特别的韵味。
   金花后的“元始天尊”真像是被层层世界，层层空间所遮住一样。
   这是融合圣母之后，元始道果得到些许填充，些许真实的显现。
   “又找回了一点本我…”
   “元始天尊”幽幽一叹，脸上带着喜意，又带着一丝哀伤，于原地想了想，然后再次一拍脑门。
   忽然庆云之下亿万金花绽放，璎珞垂珠，络绎不绝，一望便知其中尊贵，神圣…
   见此天尊这才满意的点头。
   虽然这亿万金花中只有四朵是为真，但真真假假，鱼目混珠，也是无穷无尽，更能够唬人。
   “嗯…对，这就是一种计策！”
   …
   与此同时，商城北部南侧。
   圣莲神教的驻所上空正蹲着一只披着蓝白之纹，相貌十分俊美，但浑身却散发着恐怖气息的神虎。
   仔细一看，这只神虎的身上却带着种种猫的细节，悠长的胡须，粉红的舌头，非是霸道而是戏谑的眼神…简直就像一只放大了无数倍的大猫。
   “喵呜…”叫声也是如此，那这就是一只比老虎还大的猫了。
   随着那一声凶狠的吼叫，大猫身上那天蓝色的波纹中涌现出了一道道蓝色的闪电，噼里啪啦…
   闪电击飞而出，于半空中化作数头狰狞的雷霆大猫，扑向了手持莲花法杖，神光涌动仿佛花瓣的圣莲大长老。
   雷霆瞬间炸裂，仿佛太阳一般闪耀。
   当大长老衣衫破碎浑身焦黑的冲出雷桨，瞬间便撞上了一道比之雷电还要迅速的蓝光。
   整个人倒飞出去，原地只余下一只蓝色的漂亮小猫咪，有点不和谐的是它那洁白的小爪子上，正抓着一片血肉与半颗心脏。
   而在地面上，身形魁梧雄壮，须发皆如钢针一般的武宗，肆意悠闲的行走在圣莲神教之内。
   一切或明或暗，袭击而来的敌人对其而言都只是一拳，一拳下去筋骨碎裂都成了肉酱。
   当他快要走到最核心处，终于等到了可稍稍认真的对手。
   身披厚重铠甲的“圣一”，提着身宽大剑，带领一帮位列前茅的神将满脸决绝的杀了过来。
   武宗微微一笑，然后耸了耸肩，松了松骨，随着噼里啪啦一阵爆响整个人的表情更加的慵懒了。
   但慵懒却并不无害，其就好像是一直正在觅食的凶虎，旁人一看估计就要被吓破了胆。
   这说来也是奇了，天上的那只看似是虎的，却是一只猫，地下看似是个人的，给人感觉却像是真正的猛虎。
   双方瞬间便碰在了一起，然后只见劲力纵横，罡风呼啸，一道道沟壑撕裂大地与周围的建筑。
   让一旁的人不由而远远避开。
   “圣一”等人虽然怀着必死之心，但他们面对的可是商城的武道魁首武宗。
   武宗在某些人面前无害的像只猫，但在某些人面前可是只真正的老虎。
   因而结果自然不必多说，随着最后一爪拍下，“圣一”被撕掉半个身子，无力的倒下。
   一片狼藉之中只留下一尊凶虎…
   …
   至此，因为敌我双方，神人两界的通力合作，三位邪神还有其神教中的所有骨干、顽固分子，都已全部被消灭，三大神教已经可算是真正的灭亡了。
   这也是张宝仁最早就定一下的计划，之前种种都是为此而准备的。
   要达成这一目标，最难的一点就是因为三家神教彼此之间牵连不断，因此要么就不能动，但只要是动了，就要干脆，不能有丝毫的迟疑。
   差一点儿时间，就可能将某个存在跑掉，都算不得是完美。
   在这之后，信徒们心中的神灵也要完全的摧毁，这才算是真正的大功告成。
   而这一点，对于已经有过一次经验的“元始天尊”而言，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顺着神力间的联系，天尊安抚着商城北部，无数人心惶惶的信徒，又进行了一次托梦布道。
   原“圣莲”、“神香”、“如意”，甚至包括“元始”，所有的信众都看见了神灵的身影，感受到了祂的意志，听到了那一句句真言…
   一个个不由而泪流满面，如痴如醉，之前的恐慌仿佛就没有发生过似的被忘记，整个城北都陷入到了一种安详之中。
   “元始天尊”也因此而得到反馈，仿佛星河一般的信仰之念随之而来，感受到其中所蕴含的那无数声赞美，祂的不由得满脸笑意，飘飘而然…
   一切似乎已经圆满。
   但商城核心处，持杆者的祭祀依旧没有完，它身后最后的那个侍女把最后一箱“贝”倒下。
   它则转身来到了“元始天尊”的神位之前，将背在身后的手连带着金杆一起到身前攥住，脸上也终于多出了几分认真。
   “元始天尊，您是全也是一。”
   “您背负起了所有存在，又因此而失落，一切功德都归您所有。”
   “您拥有着至高的位格，却遭受着人间外域，包括原本看似忠诚信徒在内的无数存在的觊觎。”
   “但您必将扫灭一切外魔，一切阴邪鬼域……”
   “赞美元始天尊…”
   …
   第二天，整个城北已经尽归元始，所有的信徒们都抛弃了之前所有，虔诚而恭敬的朝拜着新神。
   整个城北只有一道声音在回荡，“礼赞元始天尊…”
   而作为城北唯一神教中最为尊贵的存在，神灵于人间的使者，张宝仁此时则正在圣土中聆听神灵的教诲。
   “吾之使者…此次尔等做的甚是让我欢喜…”
   “一切荣耀尽归吾主。”
   “吾欲赐予所有虔诚者，吾之神力，尔等必要和谐…”
   “吾主仁慈，礼赞天尊！”
   张宝仁抬头看着高大的神像，眼中满是虔诚与激动，心里却是冷笑连连。
   这是在“归一”成为“元始”之后，初次的，神灵没有经过祂最虔诚的信徒神使张宝仁的召唤而显圣。
   且其话中所蕴含的意思，还有虚空中那股虽然相融但并润滑，隐约有所排斥的神力意志。
   “这是对我有什么想法了吗？”
   “整个凡间有我还不够？还需要再赐予旁人神力？敲打还是分权…”
   “这是因为那帮家伙的手脚？”
   不由而暗暗的瞥向城中…
   所谓与虎为谋，必受其患。
   这一次张宝仁为了尽快而又干脆的解决其它神教，选择与武士会以及其背后代表的那帮怪物合作。
   但那帮家伙可不是什么省油的灯，怎么可能仅凭几句话的功夫就任凭他人借力，其不做什么手脚才是不正常的。
   不过张宝仁之所以敢与其勾结，自然也不是没有准备。
   只见他伸手从宽大的神袍袖中，抽出了一根色泽昏黄，小拇指那么粗的线香。
   然后捧在头顶，“吾主啊…这是我为您扫荡外魔恢复本性，而准备的礼物，新研制出的秘香…”
   “此香为何？”
   “此香能助您恢复本性，与道相合…”
   “嗯…”
   随着一道威严却又暗含着激动的声音，张宝仁便将手中之香点燃，就见淡黄色的香气如轻纱一般飘起，然后自三尺虚空消失不见…
   眼中隐约可见到，一位盘至尊，至贵，至高…的神灵，盘坐在不知名的虚空中，被香气缭绕。
   在香火的蕴养中，在呼吸吞吐间，祂逐渐的更加纯粹，更加淡漠，更加冰冷…
   张宝仁带着满意而又虔诚的笑容，微微的点头道，“赞美吾主元始天尊。”
   此香名为“忘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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