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章

    柳勤冷笑一声，“崔老师就别落井下石了，如果我是你，刚刚被蓝雨祁指责，现在要么在反思，要么就找个地缝钻一下，等风头过了再出来。全校上下最不作为的老师就是你，我们六班无论风气还是成绩都是高二组倒数第一，问题出在哪？有句话叫上梁不正下梁歪，崔老师虽然是教数学的，这句话应该也能听懂吧？如果听不懂，就找蒋老师补习一下语文。”
   “你……你这是和老师说话的态度吗？太不像话了！”崔明泰可算是找到切入点，准备反击。
   柳勤只是挑了下眉，“己所不欲勿施于人，在得到我对你尊重之前、你先问问自己是否尊重了我。屡次三番逼我退学，上次照片事件，查都不查就诬赖在我头上，后来事情水落石出，白诗诗承认了罪行，你想敷衍了事，却被我要求告知白诗诗家长。白诗诗家长美滋滋的来、喜滋滋的走，期间崔老师你说了什么不得而知，我敢打赌，白诗诗家长到现在都不知道白诗诗做了什么吧？”
   见崔明泰极其败坏的要反驳，柳勤干脆转过身，面容冰冷，“要不然，现在就给白诗诗家长打电话，叫过来问问不就知道了？”
   “你……不不……算了，算了。”崔明泰立刻就怂了。
   其他老师们，再次了然。
   柳勤将视线移到了古雪阳身上，“古雪阳，你是不是很纳闷，明明你把我绊倒，为什么我不生气、不报仇？”
   “……”古雪阳不知如何回应。
   办公室里的所有人注意力都在柳勤身上，没注意到角落里有两个人偷偷溜了出去，说完话后又偷偷溜了进来。
   是司亦瑾和贺一凡。
   重新回到办公室，贺一凡再次看向柳勤的眼神极其复杂，对蓝雨祁的憎恨也少了一些。
   柳勤嗤笑了声，“你不会以为我怕你吧？我可以告诉你，我连蓝雨祁都不怕，我甚至和她打过架，我也不怕再次和她打架。我连这些都不怕还怕你？”语调带了讥讽。
   “我经常对蓝雨祁说，只有小孩子才在意对错，成年人只衡量得失。我想考大学，我想考一所好大学，但我只是人不是神，我再努力精力也是有限，所以我不想把有限的精力浪费在一些无关痛痒的小事上，例如说班主任崔老师的针对、陷害，例如说，古雪阳同学你暗害。当然，还有一个原因，猜猜是什么？”
   “……”古雪阳，“我……不知道。”
   “笨蛋，因为你是枪呀，”柳勤噗嗤笑了出来，“就算是哪天我有了精力，有了时间，我也不会和你折腾，我会和你身后那个人折腾。”
   “柳婷婷？”古雪阳下意识问。
   “对，如果你认为柳婷婷只在你这里挑拨，那就大错特错了，她……谋杀我。”柳勤一字一句，掷地有声，认真无比。
   古雪阳吓得倒退了一步，“谋杀？夸张吧？”
   “如果不是因为她谋杀，暑假期间我怎么会跳楼？哪怕生活再痛苦，我也想活下去，为什么突然就要跳楼了？”
   古雪阳吓得脸都白。
   柳勤摇了摇手，“算了，无所谓了，我没精力和她这种小角色撕扯，”说着，扫了一眼身后一堆老师，“抱歉，老师们，今天让你们看笑话了。”
   众多老师尴尬，不知道说什么好。
   柳勤继续对贺校长道，“校长，请您听我说。如果检讨、报告就有用的话，也不用设置警察和监狱了，您说对吗？还有一个月多月就是我们第一次月考了，我保证蓝雨祁成绩突飞猛进，最起码上大榜的最后一名，如果她做不到，我和蓝雨祁一起退学，这个惩罚可以吗？”
   “哗！”
   众人再次哗然！
   司亦瑾急了，“柳勤你是不是疯了？你以为你能做到，人人都能做到？”
   柳勤扭头撇了一眼，“别人能不能做到我不知道，但我知道蓝雨祁能做到，她是我看好的人。”
   “……”蓝雨祁双目大睁，心中的波浪，岂是语言能描述？
   贺校长沉思了一会，叹了口气，“一凡，你认为呢？”
   出乎所有人意料，贺校长竟将这个问题扔给了自己的孙子，贺一凡。
   顿时，所有人的注意力从贺校长身上迅速转移到贺一凡身上。
   贺一凡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紫，他害怕柳勤发现他的小动作——背后谗言，让爷爷开除蓝雨祁。
   突然，贺一凡接收到柳勤的目光，她的双眼依旧幽黑如同固执的小鹿，哀求的眼神楚楚可怜，却又不是柔弱，反倒给人一种坚强。
   弱者的坚强，更令人钦佩。
   贺一凡挣扎，一方面希望蓝雨祁滚蛋，另一方面又不想柳勤伤心，更害怕柳勤也退学。
   最终，贺一凡做了决定，“校长，我认为应该给蓝雨祁一个机会。”
   司亦瑾高兴了，柳勤也惊喜了，她看向贺一凡的眼神满是感激，“谢谢你，贺同学，我知道你是好人。”
   “……”贺一凡汗颜。
   最终，这件事便这么过了去。
   大家散场时，教导处主任害怕再出什么事，将蓝雨祁、古雪阳和柳勤三人留下。
   主任衡量着轻重，尽量把话说得好听，“你们都是年轻人嘛，年轻人脾气冲可以理解，但再过个十几年、几十年，你们现在的冲动、任性，哪怕是错误，都会成为美好回忆中的一部分。等你们年纪大了，就会发现同窗情谊的珍贵，所以我希望你们和好，别再打了，行吗？”
   柳勤对蓝雨祁使眼色，蓝雨祁翻了个白眼，终于道，“古雪阳，这件事就到此为止，以后我们两人也再没恩怨。”
   古雪阳求之不得，她可不想得罪蓝雨祁这个霸王，“好。”
   但同时，古雪阳看向柳勤的眼神带着内疚，“柳勤，关于运动会那件事……是我的错。”
   柳勤勾唇一笑，“都过去了，实际上你和蓝雨祁很像，你们都是好人，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但越是你们这样的性格便越是容易被人利用，下回，一定要小心。”
   古雪阳吃了这么大的亏，能不小心？“那个柳婷婷，看我不整死她！”
   主任急了，“古雪阳你还不接受教训是吗？我可告诉你，如果闯祸太大，可是要进少管所的！”
   柳勤忍不住接话，“是啊，主任说的对，我认为古雪阳也应该好好学习，为了自己的未来，得好好考试。”说着，转向教导处主任，“主任，今天给您添麻烦了，感谢主任对我们的照顾。”
   “呃……”教导处主任汗颜，他哪里照顾柳勤了？“没什么，你们都是学生嘛。”然而谁不爱听恭维的话？依旧美滋滋地接受了。
   “如果主任没别的事，我们就先回去了，我要逼着蓝雨祁看书。”柳勤打趣道。
   “行，回去吧，”教导处主人煞有其事的对蓝雨祁叮嘱，“蓝同学，你可不能辜负柳勤，一定要好好考试。”
   蓝雨祁嘴角抽了抽，鄙夷地翻了个白眼，“知道了。”
   三人就这么离开。
   门外，司亦瑾和贺一凡在等着。
   柳勤看见贺一凡就高兴道，“刚刚真是谢谢你了！我一定要感谢你！我一定要请你吃饭。”和司亦瑾等人混熟了，柳勤也有了动不动请人吃饭的习惯。
   贺一凡内心惭愧，“不……不用，这是应该的。”
   “怎么能不用？贺校长能给蓝雨祁这个机会，全靠你，无论如何这顿午饭是要请的，就中午怎么样？”
   贺一凡见盛情难却，只能同意。
   司亦瑾也来了兴致，“我说蓝雨祁，你今天干得真漂亮！打得太漂亮了！那个古雪阳，就得狠狠地揍！”
   蓝雨祁害羞地低着头，点了点头。
   柳勤的脸色都变了，“司亦瑾你够了！你可别煽动，不然一会蓝雨祁再跑去打古雪阳，贺校长肯定就把她开除了。”
   司亦瑾失笑，“哈哈，对，不能再打了！不过真厉害，我说蓝雨祁，听说你学过散打是吗？”
   蓝雨祁依旧低着头，点了点头。
   “教我好不好？”司亦瑾指着自己鼻子，“你都不知道，你骑在古雪阳身上打架时真是帅呆了，回头我也得打架，最起码得打得过希铭吧？”
   柳勤想也不想，“那你是做梦。”
   司亦瑾倒吸一口气，“嘿，我说妹妹，你怎么胳膊肘使劲往外拐啊，到底我是你哥，还是他是你哥？你希望你哥挨揍？”
   柳勤哭笑不得，“我不希望你们打架，切磋也不行，伤和气。”
   司亦瑾点头，“行，行，不打希铭，总可以了吧？”
   柳勤依旧忍不住嘟囔句，“你真打不过他。”
   好在，最后一句的声音很小，司亦瑾没听清。
   随后，四人就向教室走，贺一凡想了想，道，“柳勤，你认为蓝雨祁真能……考出好成绩？”
   “能！你不知道蓝雨祁多聪明，因为我逼着司亦瑾用了美男……咳咳，不是，是这样，我哥不是感谢我和蓝雨祁在运动会上做出的贡献吗？所以提出帮我们补习英语口语，他已经帮我补了几节课效果很好，本来打算今天中午给蓝雨祁补的，谁知道发生这件事。”
   贺一凡人比较耿直，不像司亦瑾那么狡猾，“但这个和蓝雨祁的聪明有什么关系？”
   柳勤憋着笑，“因为要应付这个口语练习，所以蓝雨祁请了一高的英语老师来做家教，这个你们应该听说了吧？我可以负责任的告诉你们，蓝雨祁的英语比我好，尤其是口语。”
   “真的？”司亦瑾怀疑。
   “如果你不信，中午试试不就知道了？”
   “好啊，那就试试，今天中午咱们吃饭找个清净的地儿，最好找个包厢，就我们四个人，到时候陪你们好好练练口语。”
   “就这么定了。”
   气氛一扫之前的僵持，融洽又轻松起来。
   蓝雨祁全程都是低着头，问道她了，她就点头。
   贺一凡开始期待中午的口语练习，主要是……期待柳勤的表现，或者说，无论哪个方面，他都想看柳勤的表现，莫名其妙的想看。
   ……
   当众人回到班级时，已经是第三节课。
   物理老师也听说发生的事，办公室消息永远飞速，物理老师看向柳勤的目光多了一丝怜悯和欣慰。
   贺一凡刚回座位，苏若馨就紧张道，“一凡你没事吧？你有没有受伤？”
   “没有，放心。”贺一凡回道。
   “没有就好，刚刚……我真是好担心。”苏若馨的眼圈红了，楚楚可怜。
   贺一凡见到这一幕，多少也有动容，“别但心。”
   苏若馨到底还是流了眼泪，贺一凡无奈，轻声安慰了几句。
   柳勤回到座位上没马上听课，拿了笔和纸写写画画。
   “写什么呢？”司亦瑾问。
   “给蓝雨祁定制学习方案。”
   “呦呵，你还真要开始调教她了？”
   柳勤瞪了一眼，“说话怎么这么难听？”
   “好好好，不是调教，监督学习总行了吧？”见柳勤脸色好了一点，司亦瑾这才放心，“话说回来，你觉得蓝雨祁能行吗？”
   “能行。”
   司亦瑾无奈，也不好再多问。
   下课，柳勤就拿着计划书，将蓝雨祁拽到两人的秘密空间——楼梯下面的小空间。
   蓝雨祁虽然面色不悦，但也算是逆来顺受，没怎么反抗。
   “两件事，”柳勤伸出两根手指，“第一件事，中午我们和贺一凡、司亦瑾一起吃饭，司亦瑾要帮你练习口语。”
   蓝雨祁顿时就怂了，“这么快？我……我还没准备好。”
   柳勤失笑地拍了拍蓝雨祁的肩，“相信我，你准备好了，丑媳妇总要见公婆的，再说我敢发誓，你英语口语绝对比我好。”
   “……好吧。”
   “第二件事，这个是我给你制定的学习计划。”
   蓝雨祁接过了计划书，发现上面清清楚楚标注几点起床，几点温习，几点上课等等，“你……该不会是让我这么努力读书吧？”
   “不然呢？”
   “我可是蓝雨祁！”蓝雨祁哭笑不得，“你是不是忘了我是谁了？”
   “怎么，蓝雨祁就不努力读书了？你是不是忘了我们对贺校长的赌注，如果你下一个月考不考上其中一个大榜，我们就退学，”柳勤伸手指了蓝雨祁的鼻尖，“你，”又指了下自己的鼻尖，“和我。我们两个人一齐退学。”
   “疯子。”蓝雨祁咬牙切齿。
   “我就是疯子。”柳勤耸肩。
   蓝雨祁痛苦的捂住脸，“我这么用功学习，会被笑话的。”
   “你可以不用功学习，一个多月后，我们两人一齐退学，”柳勤笑吟吟，“你不是想当混混吗？我陪你当，左右住你的吃你的，我也不怕打架。如果你嫌日子过得太无聊，我就出去帮你找茬，放心好了，别看我现在与世无争，其实我心里厌世着的，保证你天天有架打。”
   “厌……世？”蓝雨祁不解。
   “是啊，我家的情况已经和你说了两回，你以为我不恨？”柳勤垂下眼，浓密的睫毛盖住眼底的阴霾，“我恨，我恨为什么人人都过得这么好，为什么我这么倒霉。人的心里都有阴暗面，而我的阴暗面比一般人还要浓厚，只不过时时刻刻用理智压抑罢了。”
   说着，柳勤冷笑出来，“如果我退学，白诗诗、苏若馨、赵冬妮、柳婷婷，我可不会放过她们，我会让他们拥有一个无比刺激的回忆，让她们只要提起‘柳勤’两个字，就毛骨悚然。”声音顿了一下，“哦对了，还有我们可爱的班主任崔明泰，我怎么把那个哈巴狗忘了？”
   蓝雨祁抖了一下，“不行，柳勤你不许这样！”
   柳勤深吸一口气，将心底的恨意重新封印，抬起眼时已经一派平和，“好，我们都要好好的，好好学习、好好考试，对得起我们的青春、生命，好吗？”
   “好。”蓝雨祁松了口气。
   柳勤将注意力放在计划书上，“既然要登榜，文理科就一定要选择，你底子太薄，现在选理科已经来不及了，只能选文科。”
   “你选什么？”蓝雨祁问。
   “文科。”
   “好，那我也选文科，你选什么我选什么。”
   柳勤点头，“文科的话，有英语、数学、语文、历史、地理、政治六科目，数学分代数和几何先不说，我们的计划是数语外找家教补习，这个没问题吧？”
   “没问题，我大姨已经在找老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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