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0章

    贺一凡的命令这么好用？当然好用！先不说人家是二高金牌学生，就说校长爱孙的身份也不容小觑。
   体育课继续，但也不知是少了二十号人还是因为刚刚欢乐的气氛，大家总是进入不了状态，一会偷偷打闹，一会看看另一边正在排练的女生们。
   体育老师也没心情上课，带着大家做了几个加速跑就解散了。
   解散后，除了一些女生回了教室，其他都跑去看美女了，包括司亦瑾。
   柳勤很矛盾，一方面想趁这个大好时光把作业完成一下，另一方面又觉得应该帮蓝雨祁助威打气。
   思来想去，柳勤选择了前者，毕竟朋友诚可贵，成绩价更高，而且蓝老大那么强大，也不需要弱小的她来打气。
   贺一凡走得很慢，他心里暗暗打赌柳勤肯定会回教室，一会他在教学楼门口放慢脚步，两个人就能“偶遇”，说上几句。
   然而人算不如天算，贺一凡还没走远，就听有人喊了一句，“柳勤，你等等。”是冯尉的声音。
   柳勤转过身，看冯尉小跑跟过来，心中已经猜到其要说什么了。
   冯尉一米八的个子，瘦高瘦高，不算是特别帅，但有股子机灵劲儿，就是那种每个班都有，专门搞小聪明的男生。
   上课时候，老师最喜欢这种学生，因为他们思维灵敏，能紧随老师的思路。
   但这种学生却很少是尖子生，只能说聪明反被聪明误。
   冯尉一溜小跑到柳勤身边，“那个……”莫名其妙尴尬起来。
   柳勤了然，“是英语课的事吧？一切都过去了，你放心，我没放在心上。”
   冯尉越来越尴尬，“还有，刚刚我也……我的意思是……那个……以后……以后我不会看你笑话了。”
   柳勤噗嗤一笑，“知道了，谢谢。”
   冯尉一愣，“你不恨我？”却发现，这柳勤笑起来还挺……好看的。
   “不恨。”
   “为什么？”
   这个问题，柳勤曾经回答过很多次，只不过针对不同的人、不同的情况，与什么谋杀贫穷比起来，课上的嘲笑实在是小菜一碟，“因为我经历了比嘲笑更严重的事，和那些事比起来，这些不值一提。”
   “比嘲笑更可怕？”冯尉震惊。
   柳勤不想继续这个话题，“还有别的事吗？没有我就先走了。”
   另一边，贺一凡干脆停了下来，不解地看去。
   鬼机灵冯尉就是冯尉，很快甩开了尴尬，嬉皮笑脸起来，“我说柳勤，你是不是发现，我这个人挺好的？”
   柳勤一愣，“呃……是吧？”还真没明白是什么意思。
   “坦然承认错误，我给你说，很多男生都做不到我这一点。”冯尉各种骄傲。
   柳勤嘴角抽了抽，“你的意思，还让我表扬你一下呗？”
   “可以呀。”
   柳勤哭笑不得，“好好，冯同学真好，知错能改、敢作敢当，提出表扬。”
   冯尉眼前一亮，紧接着一拍手，“对呀，知错能改！我刚刚想的就是这个词儿，死活想不起来，没想到你一下子就说出来了，厉害厉害。”
   柳勤无语，“知错能改这个成语小学就学过吧？有那么难想？”
   “别小瞧了小学的知识，能记一辈子也是牛逼，”冯尉的眼珠子转了转，“柳勤我给你讲，我们的小学、初中、高中所学的诗歌、文言文、成语，可以说囊括了华国上下五千年的精华，你知道吗？”
   柳勤摇了摇头，“这个还真不知道，是什么意思？”
   “我姐是中文系大四正在准备考研，她给我说，就算是考研内容大部分也都是这些诗歌，只不过学的角度和深度不一样了，我们现在学的是背景、含义，她们考得更专业。”
   这个还是柳勤第一次听说，“也就是说，如果大学学中文，这些诗歌都要重新学一次？”
   “对！我姐的原话是——别看你们语文课有必背的、默读的、选背选读，实际上有点良心就应该都背诵、学透了，这可是五千年的精华。”冯尉有模有样的学着。
   柳勤恍然大悟，“看来，我真应该把这些都找出来好好学学。”
   “你喜欢中文？”冯尉问。
   这个问题还真把柳勤难住了，“我也不知道，我没有特别喜好，任何科目对我来说都一样。”
   “都一样？”
   “是啊，我学它们，只是为了拿分罢了。”
   不远处，贺一凡的脸色越来越难看，他只是想等柳勤过来说几句话，谁知道两人就这么聊起来了。
   萧英豪正好路过，“一凡，你看什么呢？”
   英语课代表萧英豪是贺一凡之前的同桌，两人关系也算是不错。
   贺一凡顿时窘迫尴尬，“没……没什么。”总不能说等柳勤吧？
   “回教室？”萧英豪问。
   “好。”
   就这样，贺一凡鬼使神差地回了教室，肚子里满是火气。
   贺一凡生气不仅因为没等到人，更生气的是从头到尾，柳勤竟然浑然不知，第一次他被这么忽视过。
   另一边。
   冯尉口才极好，吊书袋一样，只要发现柳勤对什么有兴趣，就口绽莲花的讲。
   两人本来站在操场边缘，最后跑到了一旁的空地上。
   “大学生活，原来是这样的？”柳勤几乎要冒出星星眼。
   “是呀，”冯尉靠在花坛上，两条大长腿悠闲的打晃，“想万绿从中一点红，就考理工类，什么机械土木IT，保证一群理工男围着你，到时候全国的美男，环肥燕瘦任君挑选。文科类就是女多男少，像我姐那个系，男生就不算多，无论学什么都别学体育、艺术。”
   “为什么？”柳勤不懂。
   冯尉一下子就来了兴致，一下子蹦了起来，“我先给你讲体育。我堂哥在C体院，那可是华国排名前三的体院，那淫、乱……嘿嘿嘿嘿。”
   柳勤吃惊。
   “你知道，体育生很受欢迎的，那方面。”
   “？？”柳勤。
   冯尉一顿，“哎呀，我怎么给你一个女生讲这种事儿？”
   柳勤频频摇头，“不不不，你现在别把我当女生，就把我当男生，快给我讲，我很想听。”
   冯尉惊呆了，“真的？想听？”
   “当然！”柳勤改摇头为点头，只要是关于大学的事，她都有兴趣，她已经迫不及待地想体验大学生活，那是她两辈子的梦。
   “你……”冯尉伸手指着自己鼻尖，“我是男生，你知道吗？”
   “当然知道，我也没说你是女生。”
   “但我一个男生和你一个女生说这种话题，你不害臊？”
   柳勤翻了翻白眼，她内心住了个老阿姨，有什么怕的？“都说了，你把我当男生。”
   冯尉咧了咧嘴，“好嘞，那我就真不客气了哈，有什么说什么了哈？”坏笑了起来。
   柳勤一下子意识到了什么，脸猛地一红，干咳两声，“别……刚刚我开玩笑的，我还是女生，那个……你隐晦点和我说。”
   “怂了？”
   “嗯。”
   冯尉看着脸红的柳勤，眨了眨眼，“这样才对嘛。”
   “呃？”
   “女生就要这样害羞，那才可爱，平时你太冷漠了。”
   “……”柳勤不知道怎么接话，干脆就岔开话题，“体育学院，真的那么乱？”
   “十分乱！”
   “快说说！”
   教学楼二楼。
   高二一班，正是历史课。
   教室末尾靠窗子，是班长张希铭的位置。
   虽然张希铭文科成绩也不错，但实际上更对逻辑性强的理科有兴趣，下午时候昏昏欲睡，他就偷偷看窗外风景提神，谁知道就看见了这么一幕。
   本来就懒得听的历史课，张希铭更是听不进去了，他将胳膊支在窗台，头慵懒地靠着，看似平静实际却隐含愠色的眼神不动声色地撇向窗外。
   “你在看什么？”同桌问。
   “偷情。”张希铭冷冷回答。
   “偷情？”任天力吓了一跳，也伸了脖子去看。
   “什么偷情？你听错了吧？”张希铭懒洋洋地撇了一眼，“我说的是——都行。”说着，不动声色地挡住一角。
   任天力伸脖子看了好半天也没看见什么，“别胡扯了，我听的明明是偷情。”
   “学校里有人偷情？我看你耳朵里塞驴毛了吧？”张希铭的语调闲闲的，看起来好像开玩笑，如果很了解他的人就能看出，他借机开喷发泄。
   可怜的任天力浑然不知，“行行行，我耳朵里塞驴毛了还不行？要不是我打不过你，非和你单挑不可。”
   因为两个人感情不错，所以开玩笑起来肆无忌惮。
   “不打架，随意挑，你哪方面能赢了我，我请你吃一个月的午饭。”张希铭挑眉。
   任天力开始捏着自己下巴算了起来，“打架不行，成绩没你好，运动不如你，身高不如你，眼睛也没你大，鼻梁没你高，窝巢……我发现我脚都没你大。”
   张希铭嘴角抽了抽。
   正在这时，历史老师急了，抬高音量，“任天力同学，你自己不听课就算了，别骚扰别人好吗？”
   张希铭可是各科老师的宠儿。
   任天力有苦难言，张希铭的心情突然大好起来，但转眼看见楼下聊得火热的两人，又是一肚子的气。
   楼下。
   饶是有一颗“老阿姨之心”的柳勤，听说了体院事，也是满脸通红，她捂着嘴，“真的……这样？”
   “你以为呢？我给你说，那些练体育的都是雄激素过剩无处发泄，不说体院，就说奥运会，每年奥运会期间那些运动员……”后面的话，冯尉也不好意思说了，“咳咳，咱们来说说艺术院校吧。”
   对方好歹是个女生，而且冯尉发现，脸红的柳勤更是……可爱。
   这种可爱和那种娇气的女生不一样，而是美而不自知的可爱，毫无矫揉造作。
   “好。”
   “艺术院校，尤其是唱歌跳舞的艺术专业，那真是有钱人的聚集地，不是学生有钱，而是被有钱人盯着你懂吗？”冯尉滔滔不绝，“我表姐是舞蹈学院的，她给我讲，每次开学、放假或者双休，学校门口一水的豪车，门卫都不敢管，谁知道这些豪车哪个就是什么大人物的？啧，你说，如果体育学院碰见艺术学院的人，那得多热闹？”
   柳勤笑容顿时僵在脸上——姚香林和姜越？
   冯尉见柳勤面色不对，眼珠子转了转，立刻想明白柳勤担心什么。
   冯尉是什么人？那可是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的，“不过我说的都是90%的情况，还有10%洁身自好的。不说别的，我堂哥和我表姐就是好人，我表姐大学毕业后立刻就结婚了，我堂哥在高中时候就有女朋友，所以大学期间守身如玉，现在两人关系也好着呢。”
   听冯尉这么说，柳勤才松了口气。
   冯尉侧着头，“你这人有趣。”
   “有趣？”柳勤不解。
   “是啊，平时看着冷漠，实际上对朋友够意思，难怪蓝老大对你百依百顺，司亦瑾认你当妹妹，你……”
   “啊！？”柳勤一声尖叫。
   “怎么来？”冯尉吓了一跳。
   “我忘了司亦瑾交代我的事了，糟！”柳勤狠狠拍自己的头一下，“这么大的事怎么就忘了？”
   “到底什么事？”冯尉懵。
   “司亦瑾说我们班篮球队实力太弱，让我求蓝雨祁让岳峻和于均炜参加篮球队，我最近一直忙着补习写作业，就这么生生的忘了，现在蓝雨祁又在那边排练，也不好打扰她。”
   “你别急，反正都忘了几天，也不差最后一天，要不然一会临下课我提醒你？我记性好。”冯尉道。
   柳勤点头，“恩，那就麻烦你了。”一低头，看见了冯尉的两条大长腿，“你多高？”
   冯尉只觉得后脊梁一凉，“不高。”
   “不高是多高？”
   “……一米八一。”
   “参加篮球队了吗？”
   “没。”
   “会打吗？”
   “……会……吧。”
   “会就会，不会就不会，会吧是什么意思？”柳勤眼神闪了闪，“是不是打得不好，怕被人笑话？”
   “开玩笑，我可是我堂哥一手栽培出来的，怎么可能篮球不好？”突然，冯尉发现自己上当了，赶紧闭了嘴，“嘿嘿……嘿嘿。”
   “你会打篮球？平时很少看你打。”柳勤不解。
   “初中毕业的时候，我大腿韧带断了，就一直懒得打。”冯尉歪了下头，脸上没了之前的嬉笑。
   “韧带断了？怎么断的？”
   “想知道？”
   “如果牵扯你的隐私，不说也行。”
   冯尉笑了笑，“这有什么隐私不隐私的？我爸是搞体育的，现在在小学当体育老师，我堂哥就是我爸带出来的，我爸也想让我练体育，我妈不肯，因为练体育会受伤。那时候我成绩不错，就算一中考不上也能考上实验高中，但人算不如天算，我中考失利，来的二高哈哈。”
   最后两声哈哈十分勉强。
   对于冯尉的回答，柳勤一点不意外，冯尉这种聪明不务实的学生，成绩不会稳定。
   “所以中考结束后，你母亲就想通了，让你练体育了？”
   “对，考上二高对我的打击也不小，我妈让我复读，我懒得复读。”
   “因为练体育，所以把韧带拉伤了？”柳勤问。
   “韧带是我爸踩断的。”
   “啊？”
   冯尉一摊手，“初中结束，我爸就开始带我练，但练体育必须要拉韧带，我韧带紧压不开，我爸就直接踩上去，之后就断了，养了一年。”
   “……”柳勤震惊，“现在呢？”
   “应该是养好了吧，后来我就懒得动了。”冯尉双手承在花坛边缘，身子轻松一跳就坐了上去，继续晃两条又直又细的长腿。
   两人不知不觉，竟将话题聊得这么深，好像多年的老友似得，而实际上这是两人第一次直接谈话。
   冯尉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说了这么多，好像面前女生有种魔力，让他踏实得忍不住倾述一般。
   “那你……要不要参加篮球队？”柳勤小心翼翼地问着。
   冯尉挑眉，有了兴致，“咱们这样，如果你参加啦啦队，我就参加篮球队，怎样？”
   柳勤的脸瞬间就垮了，“问题是篮球队需要人，啦啦队已经人满了。”
   冯尉眯着眼看了一眼啦啦队，之后小声道，“其实她们很多人都不如你。”
   “呃？”柳勤一时间还没明白，“我不会跳舞，真不会跳。”
   “我说的是身材。”冯尉邪邪地勾了下唇。
   柳勤无语，伸手指了指自己，“你们是不是都瞎？我这么干扁你说我身材好？你看看人家教练才叫好身材呢。”
   “教练身材好我承认，但男人不同阶段喜欢的类型也不一样，教练那种魔鬼身材是成年人喜欢的，我们高中男生还是喜欢清瘦的。”冯尉认真地分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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