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不怪你。”蓝雨祁道。
   柳勤东张西望，“诶，冯尉呢？这家伙这几天天天缠着我们一起吃午饭，今天怎么不见他人？”
   蓝雨祁也顺着视线看去，只不过她找的可不是冯尉，而是另有其人。
   不知从何时起，柳勤和蓝雨祁成了香饽饽，午饭要么和冯尉一桌，要么和司亦瑾贺一凡一桌，两伙人争抢。
   突然，柳勤看到了张希铭。
   正排队打饭的司亦瑾看到张希铭，上前拍了拍他的肩，“今天是什么风，把某某酒楼的大少爷吹来了？怎么着，某某海鲜酒楼的大厨不如学校食堂的大厨？”
   张希铭淡淡看了他一眼，“闭嘴。”
   司亦瑾看出张希铭情绪不对，“我说，兄弟，怎么了？谁得罪你了？”
   张希铭已经打完了饭，懒得再理会司亦瑾，直接端着餐盘来到柳勤面前，将餐盘放了下来，“要汤吗？”
   柳勤缩了缩肩，指着面前的碗，“有了。”
   张希铭直接坐下，低头吃饭。
   这次连蓝雨祁也发现不对劲儿，低声问柳勤，“你们吵架了？”
   柳勤一脸无辜，“我和你二十四小时在一起，我和他吵没吵，你还看不到？”
   “那他怎么对你这个态度？”
   “不知道。”
   正说话期间，蓝雨祁面前一黑，有人将餐盘放了下，紧接着清瘦修长的身子也坐了下来，“柳勤多吃点，一会就要跳舞了，得营养充沛。”是冯尉。
   不提跳舞还好，一提跳舞，柳勤一口汤差点没噎住。
   “糟，左赶右赶，还是被人捷足先登了，”司亦瑾端着餐盘，一脸的懊恼，“我说，妹妹你也太抢手了吧？平时跟着冯尉抢就算了，今天希铭也来抢？妹妹你魅力实在太大了。”
   司亦瑾忽略，他身旁还有个醋坛子即将被掀翻。
   柳勤面色一阵红一阵白，“别瞎说，什么抢不抢的。”周围不少同学看过来，她感到十分尴尬，“蓝雨祁，这里有些挤，我们坐在后面那桌吧。”说着，起身就要端盘子。
   蓝雨祁欣然同意，正好她也不喜欢坐在这个位置。
   她只接受对面的人是司亦瑾。
   两人刚端着盘子站起来，就听张希铭淡淡道，“坐下。”
   “……”众人。
   张希铭的声音很淡，但音量却不小，周围都能听清，尤其是冯尉。
   冯尉侧过头，微微眯眼。
   冯尉的双眼虽不算深邃，却因为睫毛的原因好像自带眼线，也显出了眼角的精致。
   周围人看向柳勤，包括蓝雨祁。
   柳勤尴尬，两只脚好像灌铅了一样，挪不动，“这里很挤，我……”
   “我让你坐下。”张希铭缓缓放下筷子，抬起头，亮泽的刘海之下，乌黑的双眸看不出情绪，冰冷冷透着一股子寒。
   见自己好友被威胁，蓝雨祁很是不悦，她放下餐盘，暗暗活动了下筋骨，好像只要柳勤一句话，她就能冲出去一样。
   最终，柳勤叹了口气，又重新坐了回来，“蓝雨祁，我们还是坐下吧。”
   “……”蓝雨祁。
   “……”众人。
   周围人交头接耳，“看见了吗？一班班长不鸣则已一鸣惊人，连柳勤也怕。”
   “柳勤不是天不怕地不怕吗？听说她连自己班主任都怼。”
   “所以说，一班班长厉害呀。”
   这些议论声进入柳勤耳中，尴尬不已，“那个……蓝雨祁是这样，中午用餐的人多，咱们占着桌子不好，还是挤一挤吃吧，快吃完，我们也快去练舞。”自己给自己找台阶下。
   虽然遗憾不能和司亦瑾一起，但蓝雨祁也没反对，坐下就低头吃饭起来。
   冯尉当然知道张希铭在做什么，其在彰显主权。
   冯尉挑了挑眉，主权？呵呵，有意思。
   想着，冯尉慢悠悠道，“对嘛，坐下好好吃饭，回头我比赛来你加油，天生一对不是？不过小勤勤你可要看好了，别加错了油，给别班篮球队加油就不好了，我们才是一班的、一家人。”意有所指。
   “……咳咳。”柳勤呛住，赶忙咳了几声，“啦啦队也只是个形式，应付差事。”
   “怎么能叫应付差事呢？如果某一班啦啦队很棒，篮球队的士气也能提升，”冯尉扭头，去拉援兵，“亦瑾，你说对吗？”
   “对对！”现在冯尉可是司亦瑾的心尖宠，说什么是什么。
   张希铭淡淡开口，“篮球赛比的是实力，如果啦啦队也能决定胜负，各个俱乐部也不用花高价买球员，直接买啦啦队不就行了？”
   “没错，靠的确实是实力，但就算锦上添花，也得有花不是？”冯尉慢悠悠道，再次攻击，“花呀草呀，还是自家的香，路边的野花不要采。”
   “自家？呵，”张希铭用筷子尖扒拉着豆角，“最怕有些人自作多情，把别人家的花当成自己家的花吧？”
   周围人开始疑惑了，这两个人高马大的男生怎么开始讨论起花了？就算是讨论也错了，俗话说家花没有野花香吧？
   柳勤一口饭卡在嗓子眼里，难受得很，她端汤喝了起来，却不知道要怎么插嘴，因为搞不好很容易对号入座。
   “是啊，就怕有人自作多情，还没拿下花呢，就以为是自己家的了。”冯尉也跟上。
   终于，柳勤受不了了，“你们两人能不能别这么阴阳怪气？有什么话不能摆在明面说？”
   张希铭干脆放下筷子，“你确定，要放在明面说？”
   柳勤瞬间就怂了，“……算了，你们继续打暗号吧。”她了解张希铭的性格，搞不好真……
   蓝雨祁没受影响，一口气吃完饭后抬头，“柳勤，你留下来慢慢忙，我去看看啦啦队那边的进展。”
   柳勤也赶紧放下筷子，“我也吃好了，我们一起。”
   蓝雨祁低头看了看柳勤桌上没动多少的饭菜，“你确定吃饱了？”
   柳勤抽了抽嘴角，“确定。”之后又小声嘟囔，“拜托，面对这样的场景，我能吃饱才怪。”
   不管蓝雨祁的反应，柳勤拽着蓝雨祁便冲出涌入的人潮，跑了出去。
   人走了，冯尉和张希铭顿时歇菜。
   两人肩并肩坐在一起十分尴尬，张希铭端起盘子就到了司亦瑾身边，冯尉也和司亦瑾打了个招呼，端盘子去了其他六班男生的旁边。
   冯尉那边嘻嘻哈哈，欢声笑语，张希铭这边淡定地吃饭，好像刚刚什么都没发生一般，倒是司亦瑾和贺一凡惊讶了。
   “我说，”司亦瑾忍了很久，还是没忍住，“你们这是闹着玩，还是来真的？”
   张希铭将一口菜咽了下去，慢悠悠地喝了口汤，“你认为是闹着玩就是闹着玩，你认为是真的就是真的。”
   “……这算是什么回答？”
   张希铭撇了司亦瑾一眼，低头继续吃饭，不说话。
   一旁的贺一凡是真的一口都吃不下了，只觉得喉咙处噎了个东西，怎么也咽不下去。
   “一凡你怎么了，怎么不吃饭？”司亦瑾问。
   贺一凡摇了摇头，“没胃口。”
   司亦瑾失笑，“我说，你们一个个都怎么了，怎么都反常？行行，你们反常，我吃饭总行了吧？”低头开始吃了起来。
   张希铭深深看了贺一凡一眼，后者竟然不寒而栗。
   别看张希铭和贺一凡有共同的朋友，实际上两人很少有直接交集，更很少这样视线相碰。
   贺一凡只觉得张希铭的眼神犀利如同刀子，将他的面庞直接剖开，深入骨髓，这种被人看穿嘲讽的感觉很不爽，贺一凡刚想回瞪过去，却发现对方已经收回了视线，低头吃饭了。
   贺一凡低下头，心跳得厉害——他虽然不是什么情场老手，却也能看出来张希铭和冯尉在抢一个女人，但就算是两人在抢，为什么他不舒服？
   这种感觉让他害怕。
   “诶我说希铭，篮球赛……”
   还没等司亦瑾说完，张希铭却站了起来，“我吃完了，你们慢吃。”
   司亦瑾扯了扯嘴角，“你吃饱了吗？”
   但这一次张希铭连司亦瑾都不回答，直接转身离开。
   司亦瑾看着张希铭的背影，无奈对贺一凡道，“所以说，红颜祸水，离女人远点，还是篮球好玩。”
   “……”贺一凡。
   贺一凡心也很乱。
   ……
   食堂门外。
   柳勤将蓝雨祁一口气拖出去很远这才停下，怕了拍心口，“还有时间吧，陪我回教室喝口水，”声音顿了一下，怕回教室碰见什么不该碰见的，只能忍痛摸了摸干扁的钱包，“算了，去商店买瓶碳酸饮料顺顺气吧。”
   蓝雨祁也没多问，陪着柳勤去了商店。
   柳勤买了两瓶可乐，分了蓝雨祁一瓶，两人去了二号教学楼后面的空地，坐在栏杆上慢悠悠地喝着可乐。
   好一会，可乐喝了半瓶，柳勤这才好奇地问道，“怎么不说话？”
   “说什么？”蓝雨祁道。
   “不问问刚刚发生了什么？”
   “有什么可问的？”
   “不好奇？”
   “不好奇。”
   “不八卦？”
   “有什么可八卦的？”
   柳勤噗嗤一笑，“真是个有趣的女孩，如果我是的男生，搞不好会喜欢你。”
   蓝雨祁撇了她一眼，“收起你古怪的想法，”声音顿了一下，“关于我的事，你也很少提起，这样默默支持，不更好？”
   柳勤一愣，定定看向蓝雨祁。
   “你看我做什么？”蓝雨祁皱了皱眉。
   柳勤失笑，摇了摇头，“没什么，走吧，趁着有时间教教我跳舞，重回来一次真是要我把人生酸甜苦辣咸都尝一遍，做梦都没想到我还有机会上场跳舞。”
   ……
   事实证明，柳勤不是三百六十度无懈可击浑身长满金手指宇宙无敌霹雳强悍万能的大女主。
   最起码在跳舞上，没什么天赋。
   虽然不是四肢不协调，但跳起来也只勉强算是摆姿势，没什么独特的美感。
   不过值得一提的是，柳勤记忆力好，一中午的时间就把动作都学会了。
   下午第一节课，又是体育课。
   美女教练如约而至，啦啦队女生集中在一号教学楼前的空地，其他同学则是继续跟着体育老师上课。
   当柳勤陪着蓝雨祁去校门外接彭教练时，直接惊呆了。
   只见，从小轿车中钻出来的彭教练大波浪卷发披散在肩头，上半身只穿了一件运动背心，用料只比胸衣多了那么一点点，精致的锁骨、凹凸有致的曲线、线条分明的人鱼线、还有紧裹一双美腿的紧身裤，无不让人血脉贲张。
   柳勤的眼睛直接看直了，蓝雨祁却见怪不怪，“彭姐来了？”
   美女教练上前，亲昵地挽住蓝雨祁的手臂，“今天中午一个私教会员临时加了一节课，我看时间来不及了，连衣服都没换，你可别见怪。”
   蓝雨祁用冷淡的眼神上下扫了下，“只要你乐意，我有什么可见怪的？”
   柳勤只觉得双眼被502胶水粘在了美女教练身上，无论怎么努力、无论理智告诉她这么盯着人是不礼貌的，却依旧离不开。
   柳勤这种没见过世面的样子将美女教练逗笑得花枝烂颤，“矮油，勤勤小妹妹，这么盯着姐姐干什么？”
   柳勤结结巴巴，“教练姐姐你太美了！真的太美了！我……我做梦都想要你这样的身材。”
   美女教练美滋滋，甩开蓝雨祁一把将柳勤拽到身边，“勤勤小妹妹真可爱，不过你们高中女生不都喜欢那种瘦瘦小小像漫画里走出来的人吗？就像你这样。”
   柳勤摇头如拨浪鼓，“不不，我不喜欢那种，我就喜欢你这样高高大大、前凸后翘的，教练姐姐，我能变成这样吗？需要做什么练习吗？”
   蓝雨祁皱眉，“柳勤，你是太闲了吗？”
   蓝雨祁虽然性格清冷，但却是货真价实的高中女生，不喜欢彭教练这种太过“成人化”的身材，但柳勤可不是，柳勤内心是个将近三十岁的女性，对那种干扁身材没兴趣。
   彭教练停下脚步，认真打量起来，“小勤勤的身材比例是不错的，四肢长、上身短，但你属于小骨架，天生骨骼肌少，你这样的身材很难练出有观赏性的肌肉，就算是练出来，后续也需要大量时间和精力维护，如果是男性就罢了，女性不值的。妹妹你有些偏瘦，得多吃点呀。”
   蓝雨祁翻了个白眼，“她吃的够多了，食量是我的两倍。”
   “真的？”彭教练有兴趣，“我和你们说，现在能吃就多吃点，女人过了二十五岁代谢水平就要下降，换句话说更容易发胖，到时候就要控制饮食了，所以要珍惜现在的好时光，要多吃！”
   “好，我知道了！”柳勤乖巧得连连点头，换来美女教练的娇笑和蓝雨祁的白眼。
   到了校门口，柳勤上前，“我去登记。”
   “不用，我去。”蓝雨祁道。
   “呃？”
   没等柳勤做出反应，蓝雨祁直接快步走了过去，在学校门卫处的登记本登记起来。
   彭教练将柳勤拉到身边，小声道，“这几天发生了什么吗？雨祁身边的小狗腿呢？那个叫王珍的。”
   柳勤无奈地幽幽叹了口气，“被蓝雨祁幼稚地逼走了。”现在回想起来，王珍也不是那么讨人厌，还很可怜。
   彭教练噗嗤一笑，“这话让你说得太精确了，就是幼稚！”而后看向蓝雨祁的身影，“那孩子长得人高马大，实际上也只是个孩子。”
   彭教练的打扮不仅轰炸了柳勤的视线，也轰炸了所有能看见的人。
   这种性感的身材、紧身的打扮，放在现代街头的回头率都能达到百分之八十以上，何况是几十年前锦县这样的乡下，胆子大的诸如体育秦老师，双眼黏在美女教练魔鬼身材上怎么也移不开，时刻留意自己鼻孔有没有红色液体流出；胆子小的诸如同学们，也都用眼角偷看着，一些女生的小脸红扑扑的。
   可以说美女教练从学校大门走到一号教学楼，一路上如同在T台，吸引着所有人的目光。
   与美女教练的享受不同，不习惯众人目光的蓝雨祁和柳勤则是如坐针毡。
   蓝雨祁忍无可忍，“彭姐，下回你来我学校，能不能穿得正常点？”
   美女教练妩媚地翻了个白眼，“我说小雨祁，你这是求人的口吻吗？你忘了当初求我来时，你是什么态度？”
   “……”蓝雨祁。
   柳勤幻想蓝雨祁低三下四的情景，憋着笑。
   美女教练亲昵地拉着柳勤，“矮油，小勤勤加入啦啦队，真好，就这种小身材最适合跳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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