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3章

    柳勤就这么善罢甘休了？怎么可能！
   “苏若馨同学，你刚刚说什么我考了一次大榜前十就沾沾自喜，呵，我是什么样的性格、怎样的表现不用我自己说，大家都看得明明白白。我倒是不解，这次考试你和贺一凡成绩怎么都一齐退步？这也太巧了吧？是不是你们座位风水不好呀？”
   大家能听出柳勤阴阳怪气，也知道她针对什么——还不是因为贺大学霸的篮球场表白？果然是早恋害人。
   柳勤清了清嗓子，“大家是不是觉得我多管闲事？人家贺一凡考得怎样，关我什么事？”
   众人哪敢回话？
   “贺一凡同学，你觉得呢？你是不是也认为我多管闲事？”
   贺一凡没回答，只是面色越看越难看。
   柳勤轻笑，“是啊，贺校长的愿望是否达成，和我有什么关系？你的成绩如何，和我又有什么关系？我真是操那没用的心，”随后缓缓抬头看向贺一凡，“你听好了，这是我柳勤最后一次多管闲事，从今以后，无论你顺利考上京华大学也好、名落孙山也罢，都和我没关系了。”
   “你……你……”贺一凡捏紧了拳头，“我这次为什么没考好，你心里没数？”
   全班同学愣住。
   “还不是因为……”柳勤扫了一眼苏若馨，之后淡淡回答，“反正和我没关系就是了。”
   “就是因为你！”贺一凡几乎是吼出来的。
   教室里鸦雀无声，神转折一波接一波，好似平静水面一颗颗水雷炸开。
   ——这又是怎么回事？
   柳勤也不解，“因为我？和我有什么关系？”
   贺一凡清秀的面颊上，一阵白一阵红，他嘴巴张了张，到底脸皮薄做不到像柳勤那样肆无忌惮地当众说，一咬牙冲了过去，将柳勤直接拖出教室。
   “……”众人。
   到底怎么回事？
   站在讲台上的崔明泰目瞪口呆，作为班主任被怼就算了，现在更有人直接将他当空气。
   崔明泰火大地跟了出去，“贺一凡，你……”
   还没等崔明泰把话说完，贺一凡便狠狠吼了过去，“不关你的事。”
   “……”崔明泰脸色变了，想发火又不敢发，最后摸了摸鼻子灰溜溜地走了。
   可以说，此时此刻崔明泰悔青了肠子，如果让他再选一次，他才不听信苏若馨的鬼话跑去招惹柳勤。
   柳勤就是个马蜂窝，不能捅！
   崔明泰这一走，教室里就沸腾起来。
   路兰兰等人跑到蓝雨祁身旁，“雨祁，柳勤和贺一凡到底是怎么回事？”“是呀是呀，他们两人什么时候扯上关系了？”
   在外人眼中，柳勤和贺一凡平时连话都不说，唯一能扯上的关系也就算是司亦瑾了。
   蓝雨祁保持沉默。
   众人见蓝雨祁不说话，也就离开。
   蓝雨祁刚要松一口气，身旁一暗，有人坐了过来，是司亦瑾。
   司亦瑾着急道，“柳勤和一凡到底怎么回事？”
   蓝雨祁小声回答，“说真的，我也不知道，我知道的未必有你多。”
   “你们两人不是天天住在一起吗？”
   “是住在一起，但很少说私事。”
   “……”司亦瑾嘴角抽搐，“你们还算是女生吗？女生凑在一起不都喜欢说八卦？”
   “我们是女生，问题是太忙了，一直在复习。”蓝雨祁哭笑不得。
   另一边。
   柳勤就这么被一头雾水地拽了出来，周围同学人来人往，柳勤的手腕被捏的生疼，她几次用力拽开，却感觉对方好像使了吃奶的劲儿，怎么都挣脱不开，就这么一直出了教学楼。
   “这下可以放开了吧？”柳勤道。
   贺一凡终于将她放开，“你凭什么这么说我？”
   “因为付出了所以希望有回报！”柳勤不吃这套威胁，直接厉声怼了回去，“为了你，我设圈套勾引蓝雨祁；为了你，我离心蓝雨祁和蓝帮的关系；为了你，每次接受蓝雨祁纯粹的友谊时都心存愧疚！而你呢？背负着你爷爷的期望、享受着蓝雨祁创造出的良好风气，之后去谈！恋！爱！？呵呵，我不仅要骂你，我更想打你！你J虫上脑了吗？你没女人活不了吗？你忘了自己的任务了吗？如果不想考就提前和贺校长坦白，别让他老人家白白期待两年，随后抱憾终身！”
   这些话在柳勤心中隐藏很久，从贺一凡的篮球场表白开始，柳勤便窝着一肚子火气。
   想到无辜的贺校长、想到她曾对贺一凡语重心长地讲两只苍蝇的故事、想到被利用的蓝雨祁，柳勤就懊恼、后悔得死去活来。
   这种感觉比曰了一万条狗还难受。
   柳勤几乎是吼出来的，好在周围没几个人。
   贺一凡愣住了，明明应该他对她发火，怎么变成了她对他？“我……”
   “你什么你？”柳勤狠狠道。
   “我……对不起。”贺一凡大脑空，除了这三个字，也不知道说什么。
   “呵，‘对不起’这三个字不用对我说，要说就对贺校长说，就要对几十年后的你自己说，”柳勤深呼吸一口气，将情绪平稳下来，“以后，你会后悔的。”
   “……”
   柳勤恨铁不成钢地深深看了贺一凡一眼，“话已至此，你好自为之吧。”说着，转身就要走，但手腕再次被抓住。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发挥失常吗？”贺一凡紧紧捏着柳勤的手腕，低着头，闷声道。
   “呵呵，还能因为什么？”柳勤的声音满是讥讽。
   “因为你。”
   “你神经病吧？你和苏若馨表白，和她中午幽会被你奶奶发现了棒打鸳鸯，现在你考不好说因为我？你是不是哪天喝口凉水呛到也要赖我身上？”
   贺一凡的脸通红，“不，你听我解释！那个表白是假的，苏若馨找我说因为学校绯闻太多扛不住压力要退学，所以我才装出表白，最起码把火力分到我身上，但我和她真没谈恋爱！我发誓！”
   柳勤一愣，“真的？”
   “真的！”贺一凡急得就差把心掏出来，“如果我真偷偷谈那个，你怎么惩罚我都行！”
   柳勤确确实实没想到真相是这么回事。
   贺一凡能感受到柳勤身上的火气小了许多，暗暗松了口气。
   柳勤在想什么？
   经过屡次打交道，她实在了解苏若馨为人，慢慢也摸索出其套路——苏若馨是典型的白莲花，外表伪善实际上阴险，其很少会撕破脸皮和人当面冲突，拿手好戏便是利用说不清道不白的误会造成舆论，用舆论压垮一人。
   如今想来，贺一凡这书呆子八九不离十被苏若馨算计了。
   听完解释，柳勤心中的火气瞬间就小了许多，“高分低能……算了，性格这东西很难改变。”
   贺一凡紧紧捏着拳头，“我也想像你这么自信，这么运筹帷幄。”
   柳勤被夸得尴尬，“刚刚你说，你没考好是因为我？这个怎么说？”
   “……”贺一凡没回答。
   “怎么？”
   “……”
   “说呀？”
   “……”
   “你是神经病吧？自己考砸了说怪我，我现在问你原因，你又不肯说，你是在耍我玩还是觉得我时间太多可以随意浪费？”说着，柳勤转身就要走。
   “别走，我说！”贺一凡紧紧拽住柳勤的胳膊，“还不是因为你们聚会不请我？”
   “呃？”柳勤一愣。
   贺一凡也知道自己幼稚可笑，清秀的面庞红得吓人，“我知道你为我好，也知道你做的一切也是因为我，所以我……以为我们是好朋友。”声音越来越小。
   “然后呢？”
   “谁知道你聚会请张希铭不请我。”
   “……”这回，换成了柳勤无语。
   “我憋了好几天的气，怎么也想不通。凭什么？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我也想对你好，只是一直找不到对你好的机会！为什么你能邀请他却不能邀请我？”
   突然灵光一现，柳勤想起之前发生了的一件事——
   还记得当时在教室门口，几人狭路相逢，张希铭突然当着贺一凡提起聚会的事。
   她不敢说百分百了解张希铭为人，但也能了解大半。
   她是目的性极强的人，张希铭更是！目的性这么强的人怎么可能随意乱说？
   只能说明——他是故意的！
   张希铭刻意透露秘密聚会而让贺一凡心烦，趁贺一凡发挥失常夺得第一，进而继续狠狠打击。
   贺一凡见柳勤沉默，越发窘迫，“是不是……觉得我很幼稚？我……我也觉得自己幼稚，我不应该……”
   “不，”柳勤摇了摇头，“这件事不全怪你，也怪我。当时我就应该猜到那家伙想做什么，是我没阻拦。”
   贺一凡不懂，“哪个家伙？阻拦什么？”
   误会解除，柳勤的怒火也平息了大半，“贺一凡，你能听我说一句吗？”
   “……”贺一凡开始暗暗紧张，“你说。”
   “还有不到两年的时间就要高考，这两年的时间你千万别被什么乱七八糟的事干扰，好好读书、努力考试，好吗？算我求你了！”
   明明是自己的目标，却被别人恳求，贺一凡只觉得自己无比失败。
   柳勤叹了口气，“今天的事算是过去了，下次月考加油。”
   “你不生气了？”贺一凡试探着问。
   “不生气了。”柳勤点头。
   贺一凡松了口气，“你知道吗？今天早晨我看到排名，觉得天都塌下来了。”说着，从裤兜里掏出一张纸巾，擦了擦额头的汗。
   “以为没考好？”柳勤失笑。
   “不，怕你失望。”贺一凡实话实说。
   “为什么……”柳勤刚说完，随后摇了摇头，“算了，过程不重要结果才重要。这次就算了，但你答应我，以后一定要用尽全力读书，别再让我失望了，好吗？”为了校长，她也算是拼了。
   “这个没问题，但你也要答应我，以后聚会必须要让我参加！”贺一凡认真道。
   “……”柳勤，“我怕耽误你时间。”
   “你比我更珍惜学习机会，只要你不怕耽误，我就也不怕。”
   柳勤见贺一凡坚持，便了然，“好，就这么说定了。”
   “你答应我了？”贺一凡惊喜。
   “答应你了，”柳勤哭笑不得，“你知道吗，你现在的样子根本不像高高在上的学霸，倒像个耍脾气的孩子。”
   “……”贺一凡。
   柳勤的面色突然一变，“你回教室吧，我有些事忙。”说着，冷冷看向教学楼二楼的某个窗户，是时候去算账了。
   柳勤从来都不喜欢君子报仇十年不晚这个理念。
   仇这个东西，能当时报就当时报，如果需要十年才能报仇，那就要开启佛性报仇模式——十年后能顺手报了就报了，报不了就算了。
   毕竟人的生命只有一次，按照百年计算，十年就是整个人生的十分之一，为什么要把宝贵的时间浪费在仇恨上？梦想不是比仇恨更重要吗？
   那种为了复仇可以付出一生的人，都没死过，所谓初生牛犊不怕死。
   柳勤这种死过一次的人才知道生命的可贵，在生命面前，什么都不重要。
   当然，这些都是借口，而柳勤出现在高二一班教室门口的唯一原因就是——太生气了！
   因为太过生气，根本的等不到下课，现在就要把某人抓出来狠狠拷问。
   高二一班。
   所有同学都好奇又惊讶地看向教室门口。
   班主任蒋老太太正在讲台上分析这次考试成绩以及表扬新晋大榜第一名张希铭同学，怎么也没想到柳勤找了过来。
   “蒋老师打扰一下，我想找一个人。”柳勤面无表情道。
   蒋老师很喜欢柳勤，或者说除了六班班主任崔明泰外，所有老师都很喜欢柳勤。
   态度好、学习认真、成绩用肉眼可见的速度飞跃，平日里对老师恭恭敬敬、说话彬彬有礼，可以说是个完美无可挑剔的好学生。
   尤其是这次，柳勤竟然考到了文科大榜前十，而两个月前其成绩还在学校倒数。
   奇迹！绝对的奇迹！
   加之，消息灵通的班主任老师也都知道，六班风气能在两个月内发生翻天覆地的变化，也是因为这个柳勤，大家巴不得把柳勤和蓝雨祁弄到自己班，好好管管纪律和风气。
   “是柳勤同学呀，你找谁？”蒋老师下意识看向姚香林的方向，因为听说柳勤和姚香林的关系不错。
   柳勤看向教室，很快便在人群中找到张希铭。
   张希铭的座位靠近窗子，清早的阳光透过玻璃洒在其乌黑的发丝上，他的刘海依旧很长，长到能盖住双眼，藏住了心计、藏住一肚子坏水。
   柳勤心中吐槽贺校长，该管的不管、不该管的瞎管！如果她是校长，第一个就要求全校男生都剪寸头，这种长得男女不分的破发型一个不留！
   “我找张希铭。”五个字，柳勤几乎咬牙切齿说出来。
   全班哗然——柳勤找张希铭做什么？两人什么时候有了交集？因为照片事件，之前也曾传过柳勤和张希铭的绯闻，但很快就澄清，现在柳勤怎么公然找张希铭了？看柳勤的表情，这事儿好像还不小，到底是什么事？多么天大的事，要当着班主任的面将人杀气腾腾地找出去？
   众人议论纷纷。
   张希铭的脸上却没有丝毫惊讶，只是慢悠悠地起身，让同桌任天力让个位置，“蒋老师，我和柳勤有些私事，去去就回。”
   蒋老师目瞪口呆，“呃……好。”
   一边走，张希铭一边给柳勤一个善意的笑容，但后者只是冷冷瞪了一眼回应。
   两人消失在教室门口，蒋老师几乎没心思继续开班会，真想跑出去偷听两人的对话内容，她对这两个学生好奇得紧呢。
   有些好事的，偷偷打听，“姚香林，六班的柳勤找班长有什么事？”
   姚香林也是一头雾水，“我也不知道，我也想知道呢。”
   另一边。
   两人静静走出教学楼，找了个人少的地方，柳勤定住脚，之后缓缓转身，恶狠狠地盯着张希铭。
   张希铭淡笑，“大榜前十，恭喜。”
   柳勤表情未变，“某人的第一怕是胜之不武吧。”
   “何出此言？”
   “考试之前故意找茬打击贺一凡，让他发挥失常，进而得了第一。”开门见山。
   张希铭眼底的锋芒一闪而逝，随后变为云淡风轻，“首先，我没有作案动机，我从来不稀罕什么第一第二，若想争，早就争了等不到今天。其次，我没有作案迹象，这次我考到大榜第一并不是贺一凡没发挥好、而是我自己成绩进步，我的这次月考成绩比上一次高了21分，也超过了贺一凡上一次的月考成绩，成绩是客观的，不是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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