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4章

    柳勤惊喜，“真的？太好了！”
   蓝雨祁不解，“你会用电脑？”
   这个时候，家庭电脑还没普及，就算是上网也多是拨号上网，锦宜市内大小网吧如同雨后春笋，大的网吧拥有几十台电脑，一些沿街的小网吧只有几台电脑，扯根网线便开始做生意了。
   管理系统也不像现在这么科技化，很多都用小本子记录——几点开始上网，几点结束上网，以十五分钟为单位算钱。
   网速……就……左右第一代网民也没见过光纤，一点点网速就知足了。
   这个年代，尤其是这种县城，能买电脑、拨号上网，不能说是富翁，最起码也是中产。
   “我……呃……会一点点。”柳勤自然是会使用电脑的，毕竟十几年后电脑已经普及到几乎要淘汰的程度。
   “那就最好了，我以为还要找人教你。”
   柳勤见蓝雨祁没刨根问底，也松了口气，转念一想——蓝老大果然恢复了高冷风范，从来不拘小节，懒得发问。
   蓝雨祁见柳勤一时间没说话，以为她在想办法拒绝，赶忙道，“放心，这电脑可不是给你一人安的，我也得用。”
   柳勤释然，“没问题，等电脑到了，我教你使用。”
   “就这么说定了。”
   随后，两人便开始吃饭闲聊。
   “这两天参观学校，有收获吗？”柳勤问。
   “有，选好学校了。”
   “怎么上课？”
   “周五、六、日全天，其中周五和周六是以授课为主，周日以练习为主，有老师在旁指导。”
   “台步？”
   “嗯。”
   “健美操怎么办？”
   “准备找彭教练。”
   柳勤抬起头，“对呀，我竟然忘了彭教练，不过彭教练虽然是健美操专业，但……毕竟不是专业培训学校，能行吗？”
   “今年暂时这么决定吧，否则我真得考虑转学到市里了。”蓝雨祁继续吃饭。
   柳勤想了想，“这样也好，”突然想到了什么，“也就是说，明天你就要请假去学专业课了？”
   “嗯。”
   “加油，你是最棒的！”
   蓝雨祁放下汤匙，认真看向柳勤，“两年之后，帝都的大学，我们谁也不能缺席。”
   “好！”柳勤也是斗志昂扬。
   ……
   周五。
   清早。
   当柳勤到教室时，见司亦瑾已经等在座位了，“早。”
   “早，”柳勤放下书包，“你今天怎么这么早？”
   司亦瑾却答非所问，“蓝雨祁呢？”一边问，一边向教室门口看。
   “她今天开始要到市里的培训学校学习专业课程，周五到周日不会来学校。”
   “整整三天？怎么这么长？”司亦瑾发现自己失态，赶忙解释道，“我看别的艺术生都是下午学专业课，她怎么用三天？”
   “因为那个专业在锦县没有培训学校，来回路程大概就三个小时，如果只下午学的话，抛开路程，几乎没什么时候学。”柳勤解释。
   “……原来如此。”
   肉眼可见，司亦瑾满满的失望。
   柳勤看着司亦瑾低落的表情，不动声色地叹了口气——截止到目前，她也不知蓝雨祁和司亦瑾的事是福是祸，有很多次两人的聊天险些拐到司亦瑾身上，她知道蓝雨祁想聊这个话题，但却被她生生转了过去。
   吼蓝雨祁归吼蓝雨祁，画大饼归画大饼，但她还是对两人的感情发展持保留意见，也不知是福是祸。
   不知不觉，柳勤的思绪飘忽起来，从蓝雨祁不在学校、想到中午的午餐，从中午的午餐、想到贺一凡和张希铭的针锋相对。
   柳勤顿住，灵机一动——对呀，中午见到张希铭时，正好和他聊聊，虽然她也不知具体要聊什么话题。
   一上午的课，在按部就班中度过。
   柳勤第一次发现上午第四节课这么难熬，虽然其他同学一直认为上午第四节课很难熬，毕竟饿。
   然而柳勤难熬却不是因为饿，而是盼着见一个人。
   下了课，柳勤便跟着司亦瑾去了食堂，早早找了个位置，眼睛盯着食堂门口。
   不断有学生排队进入食堂，在食堂门口交钱取饭票，向前走拿餐盘，再向前走到窗口取饭菜，最后找位置坐下。
   学生们走了一排又一排，直到司亦瑾和贺一凡端着餐盘回来，柳勤也没等到那个人。
   “这是你的餐盘，”贺一凡将餐盘放在柳勤面前，看样子很开心，“你等一下，我们去盛汤。”
   “好，辛苦了。”柳勤挤出一抹笑容，在两人转身的瞬间，再次看向食堂门口。
   终于，皇天不负有心人，柳勤发现任天力来了。
   任天力是张希铭的同桌，两人关系也不错，任天力来就表示张希铭也来了。
   表面虽不动，但柳勤的内心已经乐开了花。
   然而，任天力一边排队一边和身旁同学聊天，唯独没有张希铭的身影。
   柳勤僵住。
   “在看什么呢？”突然传来司亦瑾的声音，司亦瑾也顺着柳勤的目光看去。
   “没看什么，不小心想心事，”柳勤立刻拿出堪比奥斯卡影后的演技，装得若无其事，“今天的汤好像有些稀。”
   司亦瑾看了一眼汤，“是啊。”
   贺一凡坐在柳勤对面，司亦瑾坐在贺一凡身边，唯独柳勤的身旁少了一人。
   司亦瑾不在状态，因为少了某人。
   柳勤也不在状态，因为没见到某人。
   值得庆幸的是，贺一凡是个高智商低情商的人，没发现柳勤情绪的不对。
   “柳勤，”贺一凡提起话题，“你最近的状态怎样？”
   “啊？状态？”柳勤一愣，“哦，学习状态？还好，我的状态一直很稳定。”
   贺一凡点头，“这样就好。”
   沉默。
   少顷，贺一凡又提起话题，“如果有不懂的地方或者不会的题，可以问我。”
   “好，谢谢。”
   沉默。
   又过了好一会，贺一凡道，“上回你说，你答应姚香林办聚会，大概什么时候？”语气小心翼翼，却带着隐隐期望。
   “我也不知道，这周估计没戏了，雨祁刚开始学专业课，还是别耽误的好，下周看看情况。”
   “哦。”
   再次沉默。
   终于，情商堪忧的贺一凡也发现了不对的苗头，“为什么你们两人好像都心情不好？”
   司亦瑾懒洋洋地回答，“没有。”
   柳勤眼神闪了闪，“我是因为昨天没休息好，有些失眠。”
   “什么，失眠？严不严重？要不要去医院看看？”贺一凡急切道。
   “不严重，偶尔而已。”突然，柳勤对贺一凡的热情开始不安起来，虽然她自己都不知为什么不安。
   说话期间，眼神再次忍不住看向任天力的方向。
   ……
   傍晚。
   房间里一片安静，弥漫着饭菜香。
   防盗门开了，蓝雨祁进了来，看见餐厅里的柳勤吓了一跳。
   她猜到柳勤会烧好饭菜等她吃饭，却没想到柳勤就这么直直地坐在椅子上等她，还未开灯。
   “你心情不好？”蓝雨祁迅速换好拖鞋，快步走了过去，“是不是今天有人趁我不在欺负你了？是不是白诗诗？”说话期间，音量不自觉提高，带着狠意。
   柳勤从思绪中清醒，失笑，“雨祁你回来了？没有，别瞎想，怎么会有人欺负我？整个二高，能欺负我的从来都只有你一人好吗？”
   蓝雨祁才不信，她质疑地盯着柳勤，“真的？你可别骗我。”
   “没骗。”
   “那你不写作业、不复习，傻愣愣坐在椅子上做什么？”
   柳勤起身，“之前在房间里看书来着，后来学累了就出来等你。”而实际上，她从放学归来便准备饭菜，准备完便坐在椅子上等，别说看书，连书包都没打开。
   “好吧。”蓝雨祁也就信了。
   柳勤剩饭菜，蓝雨祁洗手换衣服。
   不一会，桌上便摆满了美味佳肴。
   也许因为蓝雨祁回来，柳勤有了兴致，“今天怎么样，累不累，学了什么？”
   蓝雨祁苦笑，“你猜。”
   “猜不到。”可不是谦虚，柳勤是真猜不到。
   “今天练习开肩开背和站姿，直立后双手从后面用绳子绑结实。”蓝雨祁的语调轻松，好像丝毫不在意，但仔细看去，能发现她拿着筷子的右手微微发抖。
   “绑？”柳勤吃了一惊，“为什么？”
   “因为有轻微驼背，个子高的人多少都有驼背。”
   “绑着纠正驼背？”
   “嗯。”
   “整整绑一天？”
   “当然不是了，如果绑一天，我这胳膊也就废了。先帮胳膊一段时间，然后绑腿，但大部分还是要靠墙站。”
   “靠墙站？”柳勤松了口气，“只要不绑就好。”
   蓝雨祁哭笑不得，“绑着的时间不累好吗？真正累是靠墙站。”
   “站一天有什么累的？以你的身体素质，站一天应该很轻松吧？”柳勤拿起筷子，一边吃饭一边聊着。
   “靠墙站的时候，要求腿、背、双肩都要贴在墙面上，腰部最多离墙三厘米。”
   “很累？”
   “要不然吃完饭你试试？”
   “好啊。”
   就这样，不怕死的柳勤吃完饭便找了面墙，在蓝雨祁的指导下开始站了起来。
   不站不知道，一站才发现这哪是站？分明是酷刑！
   当腿、背和肩贴在墙面时，腰部不自觉远离墙面，为了达到要求只能拼命将腰向后，但腰向后时，双肩又多少会离开墙面。
   柳勤认为自己这种营养不良的干煸身材能更好贴合墙面，却没料到根本做不到，“奇怪，我不驼背为什么贴合不了？”
   “因为你虽然不驼背，但达不到模特的要求，”蓝雨祁也很无力，“换句话说，模特的背部要比正常人的直。”
   柳勤了然，“原来还有这一说，今天我算是开眼界了，但接下来怎么做？要怎么把腰背练得笔直？”
   “拉开胸大肌、锻炼背部肌肉，”蓝雨祁道，“很多人驼背或者伪驼背，都因为背部肌肉不发达，无力牵引脊椎；或者长时间姿态不标准，造成胸大肌短小僵硬、背部肌肉拉长无力，所以接下来做的训练正好反向——拉长胸大肌、让双肩有足够的延展空间，锻炼背部肌肉，让其有足够力气向后牵引脊椎，减少背部脂肪，腰背就会挺直。”
   柳勤点头，“这样正好，以后我听英语听力的时候就靠墙站，一举两得。”
   “可以。”
   随后两人又闲聊了几句，柳勤问道，“雨祁你说实话，练这个……会不会很辛苦？”
   “不会。”蓝雨祁回答。
   虽然对方否认，但柳勤怎么会天真以为轻松？“雨祁，你真棒。”
   蓝雨祁也勾唇，“你也是，说完了吗？说完就快回去看书。”
   “……”柳勤无语，平时里都是她催促蓝雨祁看书，今天竟反了过来，“我刷完碗就去看。”
   “不用，碗我来刷。”
   柳勤急了，“你是不是疯了？这么辛苦地站了一天还要刷碗？一会快洗个澡休息，我刷碗很快。”说着，拿起碗就向厨房走。
   蓝雨祁并未争抢，而是靠在厨房的门框上，一边练习站姿一边攀谈，“今天都顺利吧？”
   柳勤知道蓝雨祁想听什么，“一切都很顺利，他也很安静。”
   “安静？”
   “是啊。”
   “为什么？”
   “我也不知道，”柳勤恶作剧心起，挤了挤眼睛，“也许是思念吧，毕竟今天一整天都没看到某人的身影。”
   蓝雨祁的脸腾地一下就红了，“你这家伙就不能好好聊天？怎么聊聊就下道？你自己刷吧，我不陪你了，我去洗澡。”就这么跑了。
   柳勤哈哈大笑，清脆的笑声伴随着水声充斥了厨房。
   就知道某人会害羞，就知道某人害羞后肯定是不肯留下，这样不就能洗澡休息了？
   笑了好一会，柳勤才长舒一口气，结束笑声。
   厨房里没了欢声笑语，只剩沉静，瞬间好像变了个世界。
   ——他，到底怎么回事嘛！？
   ……
   周六。
   补课。
   同学们已经习惯了这种全年无息的课程，周六和周日对大家毫无意义，没人抱怨，因为人口大省东山省莘莘学子们的慧眼早就看穿了一切，顺便认了命。
   周六非但不轻松反倒更累，因为周六和周日的课程不是四十五分钟，而是一个半小时的大课，一堂课下来，大家都头晕脑胀。
   周五一整天没看到蓝雨祁，大家只以为她请病假，但周六也没见到，众人便议论纷纷起来。
   有几个知情的例如路兰兰等人，被柳勤提醒保密，几人自然是不吭声。
   邓倩跑来问柳勤，“勤勤，雨祁呢？怎么连续两天没上学？”
   柳勤道，“我也不知道，也许不想来吧。”
   对专业的保密是蓝雨祁的意思，关于蓝雨祁的想法，柳勤也能理解——服装表演专业对于锦县人来说，还算是高大上的冷门专业，不被大多数人理解，加之蓝雨祁又十分害羞。
   当然，蓝雨祁报考服装表演专业早晚会公开，但蓝雨祁本人却希望向后拖延一下，能拖多久拖多久。
   邓倩很仔细地观察柳勤的表情，企图找到什么漏洞和线索。
   然而柳勤同蓝雨祁是出名的面瘫二人组，在表情淡漠的柳勤脸上哪能看出来端倪，于是邓倩就信了，毕竟蓝雨祁也不是没逃过学。
   白诗诗和赵冬妮两人八卦了好一会，白诗诗跑到苏若馨旁边，“若馨，你觉得蓝雨祁为什么没来上学？会不会有什么阴谋？”
   苏若馨眼底满是不屑，但笑容恬静，“也许她有她的苦衷吧。”
   白诗诗见没问出什么，便回了座位。
   赵冬妮问道，“问出什么了吗？”
   白诗诗摇头，“没。”
   赵冬妮看了一眼蓝雨祁的位置，低声道，“贺一凡已经很久没理会苏若馨了，而且这调座这么突然，会不会是……他们两人掰了？”
   白诗诗这才醒悟，“是呀，好久没见到他们两人说话了。”
   赵冬妮眼神闪了闪，用更小的声音，“说真的，你还喜欢贺一凡吗？”
   白诗诗脸红，“我也不知道。”
   赵冬妮捅了下白诗诗的额头，“你这傻子，要我说就别想那些乱遭的事儿，好好学习吧。”
   “好。”白诗诗很痛快地答应，但到底想不想，也只有她自己知道。
   从赵冬妮“一语惊醒梦中人”开始，白诗诗的嘴角就一直勾着，美滋滋的。
   于松回到座位，看到心中的女神坐在自己身边便忍不住的高兴，“若馨你渴不渴，我帮你接些热水？”
   “不用，我买了矿泉水。”苏若馨强忍着鄙夷——屌丝男就是屌丝男，还接热水？最少也得买瓶咖啡吧？真让人看不上。
   苏若馨垂下头，用披肩发遮挡狰狞的脸——贺一凡真是给脸不要脸，她这样的美女献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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