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四回 两难的选择

    常言道，一场秋雨一场寒，自前日夜里那一场雨，虽是天未亮雨便停了，但这两日，却丝毫没有暖和起来。
   昨日便没出太阳，今日时辰已然不早，但天却还是灰蒙蒙的，更是时不时地便有一阵北风吹过。
   吃罢饭从厨房出来，两人便又回了房。
   将房门关上，虽光线更暗了些，但到底暖和些。林绣搓搓手，问道：“咱们今日做什么？”
   昨日，熊青山带着她在村里转了转，让她勉强记住了村中的路，下午时则是去自家田里转了一圈，今日又要做什么呢？
   熊青山也不知道要做什么，他觉得，让林绣记住了路与家里的田地，便没什么了。与他亲近的人家也只孙家一家，两家就挨着，也不用特意去认门，除此之外，便是徐村长了。徐村长作为徐家坳的村长，是很能管不少事的，只是却也不急，日后总有认门的时候，不用非得顶着寒风走这一遭。
   于熊青山而言，今日这风算不得什么，只是林绣与他不同，他能在冬日依然只穿着薄衫，但林绣却不行，就从厨房回来这么几步路的功夫，林绣的小脸儿便被吹得苍白，自己的女人自己心疼，熊青山实在不舍得让林绣走这一遭。
   “没别的事了，今日咱们就不出门了，就在家里待着。你想做什么，尽管做便是。”
   林绣看他一眼，转身拿了针线奁，在床边坐下，开始做针线。
   熊青山闲得无聊，便也凑上去。
   “找什么？”见她低着头在针线奁里翻找着，熊青山不禁问道。
   “找鞋样子。我先前找金大娘要过你的鞋样子，只是还没来得及做，正巧今日有时间，我先给你坐着。”
   林绣头也没抬，但熊青山却是听得美滋滋的。
   娶媳妇就是好，不仅有人给缝衣裳，连鞋子都有人给做了，更不用说，夜里还能……
   熊青山想着，某处悄悄地精神起来。他低头瞧了一眼，再看看浑然不知的林绣，食髓知味的汉子内心蠢蠢欲动。
   这天这么冷，合该好好动一动，这样才能暖和起来，只是这样，便要耽误了林绣给他做鞋。
   他穿上了林绣给他做的新衣裳，鞋子虽没穿过，但了解林绣的手艺，他对这一双鞋更有了期待，到底是要做鞋子，还是要先爽一把，这可真是个两难的选择啊……
   ……
   林绣浑然不知身边人正在想什么，她找到鞋样子，便比着鞋样子，拿剪刀剪起一块棕色的布来。
   熊青山犹豫再三，终于还是决定，让林绣好好地给他做鞋，夜里时间长着呢，他想做什么不能做？
   林绣低头做着活儿，熊青山也安静地坐在一边看着，丝毫没有打扰林绣，光线昏暗的房间内一时安静无比。
   直到中午，林绣才暂时放下手里的布料，去厨房做饭。
   熊青山自然也是跟着。
   林绣问他要吃什么时，熊青山回道：“今日天冷，便煮汤吧。”
   他是无所谓吃什么的，成亲之前这几年，他向来都是胡乱吃些东西，这不也好好地，只是思及娇弱的林绣，他才要煮汤喝。天气寒冷的冬日，喝下一碗热热的汤，几乎可以说是最舒服的事情之一。
   林绣亦是无所谓，但今日这天，喝碗热汤却是要舒服得多，因此她洗过手便和了面，叫熊青山烧着火，她坐在案板前擀着面条。
   清水煮未免太寡淡些，林绣便洗了几片白菜叶子，切了放锅里炝锅，油水虽也不多，却也要比清汤要有滋味得多。
   两人吃过午饭，便又缩回了房里，冬日里天短，似乎没过多久，天色便暗了下来，熊青山点了灯，却也没让林绣再继续：“上眼，今日就先这样吧，明日再接着做。”
   林绣白他一眼，“明日该回门了。”
   新嫁娘三朝回门，明日便是林绣嫁过来的第三天了，合该要回门的。
   熊青山：“……”
   “我忘了……明日还要准备什么礼么？”
   “我阿爹与阿弟都不在意这，不用拿什么，人到了就是。”
   虽然林绣这样说，但熊青山却还是去厨房翻了翻，最后翻出一条腊肉来，这腊肉还是他成亲前买的，这两日没吃上，正好明日带到林家去。
   ……
   吃罢晚饭，在厨房里简单擦洗一番，林绣便小跑着回了房，熊青山已然回来了，这么一会子功夫，被窝竟被他暖得热了，林绣苍白着脸忙钻进被窝里，她这才感觉自己活了过来。
   见她冻成这样，熊青山也没了别的心思，他将人揽进怀里，下巴抵着她的头顶道：“睡吧。”
   这还是第一日相安无事，林绣有些意外，但还是轻轻应了一声，靠着熊青山炽热的怀抱，她很快便沉沉睡去，熊青山垂眸看了她静谧的睡颜片刻，将揽着她的手臂收紧几分，也闭上了眼。
   一夜无梦。
   第二日林绣醒得早了些，只是被窝里暖和得很，让她又犯了懒筋，一时不想起，熊青山便也纵着她，甚至自己都没起，他仍是揽着林绣，用自己的身体给林绣提供温暖。
   懒了一会子，林绣便挣扎着要起，只是与昨日一般，熊青山让她接着躺会儿，他去做饭。
   今日厨房里没有了昨日剩下的面，林绣便让熊青山煮些疙瘩汤来，依然是与昨日一般，用白菜叶子炝锅，熊青山不会下疙瘩，林绣便预备着自己一会儿起了床再做。
   林绣又略躺了一会儿，便穿衣起床，只是她一边穿着衣裳，一边听到院子里响起金花的声音，她凝神仔细听，发现金花是在提醒两人，莫忘了今日还要回门。
   “金大娘，我们都记得，一会儿吃过早饭，收拾好便去了。”
   “哎，那就好。哎，绣儿呢？”不见林绣，金花便多问了一嘴。
   “我让她多躺会儿，天冷，起这么早作甚。”
   “没看出来，你这个臭小子，竟是个疼媳妇儿的。”院中传来金花的笑声，她又同熊青山说了两句，便回家去了，林绣拍拍自己微微发烫的脸颊，继续穿衣裳。
   她进厨房洗过脸，便舀了面粉拌疙瘩。一顿疙瘩汤，吃得两人身上都热了起来，将碗筷收拾好，林绣又回房换了件外衫，便同熊青山拿了他收拾好的回门礼，一同锁上门，往山前村的林家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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