救赎



    “别挡着,进了我县尉府还担心他翻出什么风浪?”县尉用脚面把挡在身前戒备的宋锻给轻轻踢到边上,以防碍着他看眼前这一出好戏。
   一旁的白衣侠侣则显得有些尴尬,事态的发展让他们心里膈应,坐立难安,不想再继续逗留。
   “既然是家务事,我们二人便先行告辞了。”茅金铭说完起身准备离开,却被县尉叫住。
   “二位别急,既然来了就不妨见证一下这大义灭亲的美事。荀家算是城内大户,之前因意图造反被我依法灭其满门,但始终堵不上悠悠众口。
   今夜托二位仗义出手,有机会彻底绝了这逆反的门户,也更能给茅家添些名声不是?”
   “放踏马的臭屁,我荀家何时有过逆反之心?当年祖上随开国皇帝北上抗蛮,御赐的千牛刀代代相传!明明是你早就与我荀家不对付,更眼红我师父留下的镔铁刀,才杀了我全家!”荀天养嘶吼着反驳,从地上起身,一手指着县尉破口大骂。
   转折令想要离去的茅金铭重新提起了兴趣,重新坐回座位,目光也不由地瞥向桌面亲手签字的告示。
   看着荀天养歇斯底里而又无能狂怒的模样,县尉淡定地起身,缓缓动:
   “想不到你还敢提那镔铁刀?你口口声声说那刀是你师父留给你的,但我派人查证过后发现你拜入的大刀门在那小小的历城都排不上号,更是早就被官府查封,你师父怎么可能会有镔铁刀?
   这刀,明明是在我寿辰之日一干江湖好友赠予的,当夜就被你窃走,还如此大言不惭?”
   荀天养想不到县尉竟如此厚颜无耻颠倒黑白,被气得差点一口气噎死,指着对方两眼赤红地辩驳:
   “你说那刀是你的,好,我就问你。那把镔铁刀是什么样式,刀身什么纹理,是单刀还是对刀,出自何人?”
   “好友赠予本县尉的宝刀乃是绿柄彩云纹,刃宽三指,长二尺四寸,出自兵池。至于是单刀或是有一对,我凭甚要告知于你?”县尉面色如常地说道,左手却不由自主地转动右手拇指上的碧玉扳指。
   “我看你根本不知道!因为那镔铁刀从来都不是你的!”
   “空口无凭,你如此污蔑我又有何用?”
   “和我同出一门的师弟也被师父赠予一把镔铁刀,他可以为我作证!”
   “呵呵,说他人在何处,我派人将贵师弟请来。”
   “他......他不在催云城,在小田县。”
   “哈哈哈,原来说了半天都是在狡辩,小田县距离催云城千里之遥,谁知道你这师弟谁知是真是假?”
   荀天养还想说些什么,却又被一个响亮的巴掌抽在脸上。荀天享面色赤红地望着他,紧抿嘴唇,身子因为愤怒而急促地颤抖。
   “你闭嘴吧,还不够丢人吗?!!”
   “我丢人?作为老荀家的闺女你才丢人吧!做了他的小妾,这人可把咱家灭门了!”
   “但我现在是他的人!”
   “你无耻!从今往后我没你这个妹妹!”
   荀天享听完又要抬手挥巴掌,却被面前的少年一把抓住手腕。
   “你既然不是老荀家的人了,要是再敢打我,别怪我不客气。”
   此时此刻,兄妹间的亲情被人轻易玩弄的七零八碎。血亲争吵不休,外人则在一旁看戏。
   这种情形下,无论结果如何,荀家已注定无法在江湖立足。
   “杀了他。”县尉突然开口。
   荀天享诧异回头,神情失措。
   “我说,杀了他。”县尉又重复了一遍,语气严肃了许多。
   孙雅突然打破这令人难以喘息的气氛,站起了身子:
   “今夜时辰已晚,告辞。”
   “还......”宋锻赶忙挽留。
   “告辞!”孙雅直接将其打断,起身牵着茅金铭离开,一刻也不停留。
   县尉看着二人离去,眼角带笑,他本来是想将此二人再拖深一点,可听到荀天养说还有一把镔铁刀后迅速改变主意,故意将二人激走。
   直到茅金铭与孙雅的身影彻底消失在院外,他才将视线重新收回。
   “你先回去。”
   “我......”荀天享愣了一下,前一刻才要求她手刃亲哥,怎么转眼便要她回去?
   “我让你先回去。”县尉又说了一遍,语气严厉。
   荀天享确定自己没有听错,如获大赦般快步离去。
   “你还有一把镔铁刀?”
   在没有外人的大厅中,县尉终于露出了真面目。
   荀天养没有回答,而是用余光看向自己脚下的夜龙鳞甲与潮落,心中飞快盘算。
   “我劝你收起那点小心思,既然进了我府上,杀你便易如反掌。”县尉毫不在意地坐回椅子,看了眼挪到一旁后就站着没动的宋锻,继续道:
   “宋总捕的身手你见过,入一流多年,看起来三十几岁的人实际上已经八十多了。
   一流高手入境后可延寿四百年,凭外貌很难判定实际年龄,但我确确实实只有知命的岁数,你知道为什么他比我大上两轮还依旧对我言听计从吗?”
   荀天养听后心中一震,没有回答,而是直接坐上了最近的椅子,破罐子破摔般流里流气地瞪着县尉。
   “算了,原本以为你我都是天才,可现在看来你根本什么都不懂。像你这种不会审时度势的一流,每年死在江湖上的简直数不胜数。
   说出另一把镔铁刀的下落,我留你一命。”
   “去尼马的!”荀天养出口成脏。
   县尉则丝毫没有生气,而是眯起眼瞄了他一会儿后直接起身离开。走至屏风后的身影顿了顿,传出古井无波的声音:
   “那身甲送到我房间,把他关起来,一直不说就一直就饿着。
   对了,你妹妹很润,很紧。”
   “狗......”
   话音刚落,门外便冲入十数名手拿棍棒的家仆。荀天养才骂出一个字就赶忙转身准备迎战,后方的宋锻则抓住机会冲身跃起,一刀柄砸在其后脑将他再次击昏。
   “都听到了,关起来吧。”
   黑夜茫茫,人心凉。
   悲苦犹伤,断肝肠。
   当清晨的朝阳升起,透过狭窄牢窗照入逼仄的牢房,衣物遍布血迹却不见伤口的荀天养正颓废地靠在斑驳的墙上,心如死灰。
   一夜过后,他失去了所有。回想昨夜自己起不了任何作用的破罐子破摔的蠢样,荀天养寻思着怎么死能让自己舒服点。
   这时,一对僧鞋悄无声息地迈至牢门前。
   光,沐浴在这张神情悲悯的脸上,像极了普度众生的佛陀。
   幻真伸出一只手,穿过分隔内外的牢门:
   “可愿随我重走一遭世间?”
   荀天养有气无力地抬起眼皮,张了张嘴:
   “你本事不小啊,能干脆点送我去西天吗?”
   “为何寻死?”
   “因为我是个废物,死在这里起码证明老子临死都没有屈服!”
   幻真笑了,他想起了当年西行路上的自己。
   “弱者,会为了某个理由死去,且希望可以死得轰轰烈烈。
   强者,则愿意为了某个理由谦恭甚至谦卑地活下去。”
   与此同时,雾竹宫。
   曾在内地沙漠威慑习善一行人的琴声在此地悠扬响起,一名轻若鸿毛的紫衣女子盘膝端坐枝头,纤指轻抚古琴。
   其方圆两丈隐隐虚现鸟语花香,一条绕臂绫罗无风轻扬,飘飘荡荡。
   本该是绝美的景象,却穿插着迫人心弦的无形肃杀。弦音所至,薄雾翻卷,竹叶与枝丫轻摆,天地间能量皆被调动,挑人心弦的音乐与奇异景象中杀机暗伏,充斥各处。
   下方竹林间,静安尼姑与圣兽卫尽出,却无一人敢妄动。哪怕是傲到骨子里的蛇,也只敢怒蹙柳眉,不敢言语。
   伴随着似小桥流水般洗尽心中铅华的悠悠琴音,曾在飞沙客栈被项应之一枪透心凉的南宫月生自雾中缓步走来,化朦胧为真实。
   他在众人诧异的眼神中轻车熟路地自入口进入地宫,一路来到神像脚下。
   在地上竹顶拨弄琴弦的女子嫣然一笑,周身黄光绚烂,地底那扇曾被荀天养依照内功心法打开的棋盘石门同时爆起一横一竖两道黄光,而后瞬间倾塌!
   求剑癫狂的南宫月生迈步直上八层,迫不及待地一指点碎那用以封存的琉璃罩,
   金黄的剑身在阴风中发出锐鸣,
   息战,
   出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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