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 讨逆

    庆王反了，原本就是意料之中的事情，但是现场的所有人，听到之后，心中还是难免感觉震惊。
   沈炼更是心凉，庆王已经起兵，难道他拿到玉玺了？
   “我如何才能将功赎罪，魏廷不会想要我平叛吧？背后站着这样一个女人，真是压力山大！”
   脱脱脸上的表情，没有明显波动，她看着眼前的夏侯都尉问道：“夏侯叔叔，是义父让你来接我吗？”
   夏侯都尉脸上神情复杂，看了周围的人一眼，犹豫一会，才咬牙说道：
   “小姐，王爷命我去雁门关取玉玺，但是我擅自做主，来这里寻找小姐下落，因为卑职想带着小姐离开王爷！”
   脱脱也听出画外之音，脸色变得凝重，沉声问道：“夏侯叔叔，是不是发生了什么事？”
   “小姐，王爷以前说过，要夺取玉玺，伪造诏书以带兵入关，但是，卑职后来才得到信息，王爷夺取玉玺，另有目的！”
   夏侯都尉的神情有点落寞，语气也很低落，他看着脱脱说道：
   “王爷为了起兵，私下联合鞑靼人和后金，他要使用玉玺，伪造诏书，跟胡虏平分天下！”
   “哗！”
   不仅是沈炼和裴纶等人，连周淮安和贾廷等，都是一阵哗然。
   脱脱感觉心口一阵刺痛，这些年来，庆王在关外抵抗胡虏各部，艰苦鏖战，时常以仁义之师自居。
   在各族杂居的关外，脱脱的父亲虽然是大明刑徒，但是作为大明人，却一直引以为傲。
   她不解地看着夏侯都尉，低声问道：
   “义父陈兵关外，不正是为了抵御鞑靼人和后金吗？他为何要自毁长城？”
   夏侯都尉无言，神情激愤。
   大明虽然腐朽，但是抵御外敌之心，从来不曾松懈，夏侯都尉自从年少时，就跟随庆王，在关外征战，却没有想到，有一天居然要跟敌人并肩作战，进攻大明！
   因此，他选择了跟庆王决裂，带领亲兵寻找脱脱。
   沈炼迈步，站到前面，对脱脱说道：“庆王大逆不道，勾结外敌，请脱脱姑娘帮我取回玉玺，事了之后你可以去江南，过平静的生活。”
   脱脱沉默了，庆王抚养她长大，不仅有养育之恩，同时还是她心目中的英雄，如同一座高山，突然间，这座山塌了！
   夏侯都尉抬头，看了那些全副武装的锦衣卫一眼，接着对沈炼说道：“我没有去雁门关，王爷知道后，必定会派其他人，你想拿回玉玺，必须抓紧时间。”
   沈炼看了邱莫言一眼，迅速做出决断，他走向贾廷说道：“贾公公，咱们明人不说暗话，如今庆王谋反，外敌入侵，周淮安已经不重要，只要我们联手，成功平叛，这就是泼天富贵，不知你意下如何？”
   贾廷咬牙，看向陆小川和曹添，又看了一眼周淮安，压抑着尖细的嗓子说道：“好！只要周淮安愿意为平叛出力，我暂时放过他，事情结束之后，一切听从朝廷安排！”
   沈炼点头，看向周淮安和邱莫言。
   周淮安拱手说道：“周某绝不会卖国求荣，必定不让胡虏越过我大明九边一步！”
   最终，沈炼又走到脱脱面前，“大明人心可用，庆王逆天行事，你该走自己的路了！”
   脱脱伤心不已，没有抬头，也没有说话。
   ……
   夏侯都尉拿出地图，标出庆王大军，鞑靼人大军，以及后金大军的位置。
   沈炼和裴纶并不完全信任对方，稍做讨论之后，就定下计划，贾廷带着东厂番子，去打探鞑靼人大军的情报；周淮安和邱莫言去打探庆王的军情；裴纶带人去附近的龙门关，赶紧通报京城，同时找边军守将，部署防御。
   为了避免夏侯都尉耍花样，他带着这一百人，跟随裴纶在一起。
   脱脱和沈炼两个人，一起赶奔雁门关，夺取玉玺，同时打探庆王的情报。
   金镶玉坐在凳子上，掌柜黑子盯着桌子上的一袋黄金，两眼发直，过了一会他才发觉，老板脸上没有任何开心的情绪。
   “你们这些过客，比大漠还要无情的混蛋，老娘不稀罕……”金镶玉怒骂。
   黑子不敢多嘴，等金镶玉骂完，才小声问道：“老板，刚才沈大人叫你的时候，你为何不跟着他们一起走？”
   “他让走就走，老娘我不要脸吗？跟在那个小丫头后面，老娘我还有什么牌面？”金镶玉愤愤不平，抓起酒坛，一连灌了几大口，接着痛骂。
   “老娘这龙门客栈，聚八方风雨，会缺男人吗？会拐弯的蜡烛，很稀罕吗？天下他只有一个……只有一个……”金镶玉这会酒意微醺，声音越来越低。
   停了一会，她突然开口问道：“你说平叛会不会赚大钱？”
   黑子一愣，思索一下说道：“会吧？狗皇帝应该会赏赐很多钱？”
   “你大爷！”金镶玉霍然起身，“那还等什么，老娘带你们去平叛，赚大钱！”
   “顺子，刁不遇！都给老娘滚出来！”
   ……
   曹少钦刺伤脱脱之后，独自骑马上路，不知道走了多久，大雨终于停了，天空中出现太阳。
   阳光照射在大雨之后的大漠上，被黄沙分解成亿万缕斑驳的光线，居然形成一副精美画卷，展开在天地间。
   看见这人间仙境一般的山水画卷，曹少钦眉头紧锁，关于海市蜃楼的传说，他也知道一些。
   根据东厂案牍司的古籍记载，海市蜃楼是仙境的一角，机缘巧合下。才投射到人间，据说曾经有福缘深厚的人，进入海市蜃楼，偷渡到仙境中去。
   如今曹少钦就处在海市蜃楼之中，但是他不相信仙境的传说。
   这是一片碧波荡漾的湖面，曹少钦位于湖心一座小岛中，他打量的了一下周围环境，便盘膝坐在地上。
   运功调息一番，状态恢复到巅峰，曹少钦闭目凝神，一身罡气内敛，气血运行全身经脉，同时，心神和意识，都集中于双眼。
   曹少钦非常吃力的，把双眼睁开一条缝，这是一个极其扁平化的视线。
   他发现，眼前的江南水乡，并不真实，原本的大漠，也露出了一丝端倪。
   江南水乡的画卷，就好像覆盖在大漠上的一幅立体画，在曹少钦的眼中，还出现了被掩盖的黄沙。
   “这是幻觉？”
   曹少钦不知道这种奇异的现象，是什么原因造成的，也不知道隐藏着什么危机。
   于是，他想努力看清楚一些，竭尽全力运转气血，双眼又稍微睁大一点。
   他发现了不远处，有一座废弃的古城堡，幽暗深邃的古城堡，气势阴森，好像不属于这个世界。
   突然间，这幅画卷出现一阵抖动，曹少钦感觉眼前一花，昏迷过去。
   在沙尘暴中走散的东厂番子，远远看见海市蜃楼，都往这边跑，逐渐汇聚在一起，意外发现昏迷的曹少钦，连忙把他救起。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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