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孙氏的殷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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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沈慕兰还没说话，赵氏就用胳膊肘戳戳孙氏，示意她不要说话，孙氏白了赵氏一眼，却也不再说了。
    “哥你看，这盆菜里都是肉，这是鸡肉，这是鱼，这是这是……”华柏一个个艰难的辨认着，可他还小吃过的肉类，且记住的实在少之又少。
    “这是鸭肉，这个是猪肉，还有干豆角。”华松热情的补充着。
    “娘，为啥这盆菜里有这么多肉，是不是很厉害呀。”华柏两只星星眼闪亮亮，天真的问。
    “这是酒席上剩下的，所以什么菜都有。”赵氏道。
    “酒席还能剩菜吗？那咱村里吃酒席为啥都没有剩菜？”华柏不解的问。
    “你咋这么多事，还吃不吃饭了。”孙氏有些急了，现在她知道有一种痛苦叫做有肉在自家桌上，但自己却吃不到。
    沈慕兰看的是有点心酸，其他人却不以为然，都等着沈慕兰这个当家人先下筷子，她们才好抢肉吃。
    加上那个曾经加过肉的馒头，一共七个馒头，给家里的孩子一人分一个，剩下一个沈慕兰掰成两半，自己一半，李玉叶一半。
    李玉叶感激的接过半个白面馒头，给沈慕兰一种接受施舍的感觉。
    当沈慕兰下了筷子之后，场面就不可控制了。
    李家的饭桌没有什么规矩，谁抢得多就吃得多，其中最勇猛的就是孙氏，所以孙氏的两个孩子吃得更好，金宝更是有点肥胖，长得也比同龄的华松高一点。
    五分钟不到，那个装肉的盆子就已经空了，没吃够的只能掰下一块馒头蘸着菜汤吃，就这样还津津有味的享受着肉味。
    吃完饭，孩子们都摸着圆滚滚的肚皮，美滋滋的凑到一起说自己吃到了什么肉，什么味道。
    累了一天的沈慕兰则早早的洗漱，刚躺下，一股尿意来袭，不得已又爬起来上厕所。
    路过厨房，就听三妯娌在里面说话，沈慕兰本来不感兴趣，可听到说的是自己就忍不住停了下来，侧耳倾听。
    “真的啊？娘还有这么段经历啊？”听着像是孙氏的声音。
    “三弟妹，你来的晚，不知道，连我都是这么多年，老大才跟我说的。”赵氏压低声音说道。
    “你可不能出去乱说，娘最忌讳提起这件事了，让她知道了，我们少不得都要遭殃。”钱氏补充道。
    “知道知道，你看我像那嘴不严的人吗？”孙氏的声音很敷衍。
    厨房里短暂的安静了一会。
    “那你们说，咱舅舅家，是不是很有钱？”孙氏的声音。
    “不知道，就听说早些年还蛮富余的，后来跟咱娘闹掰了，就没有联系了。”赵氏。
    “怪不得今天怎么带回来这么多肉，合着是在舅舅家吃的酒席，打包回来的。我说咱娘咋识字呢，原来以前也是个有钱人家的孩子。啧，你说咱娘气性咋这么大的，一生气就断绝关系，自己一个人带一大家子过，又带孩子又下地干活，生生的熬过来了，这次怎么跑去舅舅家去借钱了。要我说啊，肯定是走过鬼门关了，想开了，咱娘要早想开咱们的日子得有多好啊。”孙氏。
    “好了，别说了，万一被孩子听到了，学给娘听可就糟了。”赵氏。
    “怕什么。”孙氏。
    厨房里又响起锅碗瓢盆的声音，沈慕兰怕被发现，去了茅厕如厕。
    再回到房间里，躺在床上，脑中依旧回响着“舅舅”两个字。
    她倒是没注意过沈老太的身世，也曾试图回想沈老太的记忆，但想不起来，就没太注意，还以为是沈老太年纪大记不住了。
    仔细一想，一个人，只要没有得老年痴呆，也不会把自己出嫁前的记忆忘得一干二净，最起码得记得自己家里有几口人吧。
    按照赵氏的描述，沈老太应该是有个哥哥或着弟弟，而且还蛮有钱的，还和沈老太断绝关系了。
    抓住这几个关键词，沈慕兰不停的念叨着，脑海中不断闪回一些画面，灰墙青檐，朱红色的大门。
    不知不觉的她睡着了，梦里，她穿着现代的衣服，变成了自己。
    面前一个五六岁的小男孩，身穿青衣，脑袋上别着根小玉簪，冲自己笑。
    忽然男孩变成一个英俊的成年人，穿着青色，绣着银色花纹的衣服，温文尔雅，活力四射，这两个相互矛盾的词语却能很好的形容他，他向自己挥手，口中说着：“阿兰，快来啊，快来啊。”
    说罢，就往身后跑去，而男人身后，就是灰墙青檐朱红色的大门。
    自己并不认识他，只觉得奇怪，甚至有点恐怖。
    忽然，她感觉自己被穿透了，从自己身体里跑出一个和自己长得十五六岁时一模一样，身穿淡粉色广袖罗裙的少女。
    少女嬉笑着追了上去，喊着：“哥，你等等我！”
    男人跑到门前，推开沉重的大门，抱怨道：“看门的冯叔又偷跑去喝酒了，这门可真沉，回头我一定告诉管家，扣他工钱！”
    少女轻盈的追了上去，在即将追上的一瞬间，男人打开门跑了进去，女孩也追逐着进了府。
    沈慕兰觉得奇怪，也追了上去，刚进门就发现这对兄妹面前不远处站着两个中年人，男的身穿棕色华服，留着胡子，有点发福，看着非常亲切，女的身穿宝蓝绸缎衣裙，梳着雍容淡雅的发髻，别着各色简约的发钗，眉眼间含着淡淡的微笑。
    “爹，娘……”
    “爹，娘……”兄妹俩异口同声的叫着。
    很快兄妹俩跑到了中年夫妻的怀里，夫妻俩宠溺的抱着自己的孩子们。
    正在好奇为什么她们都看不到自己，就听见有个奶声奶气的声音说：“奶，奶，吃早饭了！”
    沈慕兰睁开眼睛，发现华松不停的摇晃着自己的身体，叫自己起床。
    睡眼惺忪，感觉还没睡够，这才后半夜，看到透过窗户投进来的晨光，才发现已经清晨了。
    “奶，饭都做好了，你怎么还在睡觉啊？羞羞羞！”华松用手指划着自己的小脸蛋。
    沈慕兰老脸一红，在华松的头顶上轻轻拍了一下，佯装生气，说道：“好啊你，敢笑话你奶，信不信我打你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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