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自生自灭

    李老汉亲自将人送走，又关紧了院门。
   折身回来，望着这一屋子大大小小续呵斥道：“丢不丢人啊！老李家的脸今天都被你们给丢没了！这到底是闹的哪一出？”
   随后又指着大孙子，“明德你来说！”
   今天这件事情李明德一直从头看到尾的，也清楚事情原委。
   如今李老汉一问，他便捡着重要的说了。
   事情的起因其实很简单。
   这里得说一下李家的基本情况，李老汉一共有四个儿子，分别取名福寿安康，前面三个儿子都成家、生儿育女了。
   小儿子李康是老来子，与长孙李明德同岁，现年十五。
   老两口特别宝贝这个小儿子，更对他寄予了厚望，六岁便送他到学堂里上学，念书识字，指望他将来能光耀门楣。
   李家村是没有学堂的，所以李康得到三里外的小河村去上学，来回得走一个时辰的路。
   老两口心疼小儿子，舍不得他来回奔波吃苦，中午就不叫他回家吃饭。
   然后又舍不得交钱让他在学堂里吃，最后只能家里人每天给他把午饭送过去。
   这个苦差事以前一直由李老汉三个儿子轮流负责，后来孙辈的长大了，就由几个孙女轮流去送饭。
   恰好今天轮到李明月去送饭，她闻到饭菜里有肉香味，忍不住偷偷吃了一块，却不小心被李老太发现了。
   然后就有了开始的一幕。
   李寿得知事情的始末，诧异的望向自己的媳妇儿。
   跟着又马上低了头，心里像打翻了五味瓶似的不是个滋味儿，这都是啥事儿啊！
   这可是娃儿的亲奶啊，咋能因为一块肉，就把娃逼的跳了河呢。
   可他不敢说呀，毕竟是自己亲娘，一个“孝”字就能把他压得死死的。
   但闺女要是有什么好歹，他都不知道以后该咋面对亲娘。
   李老汉知道，自家老婆子又使性子了。
   可把亲孙女逼的跳了河的名声，传出去不好听啊。
   他砸吧着烟斗思索对策，独自沉吟了半晌，最后心一横对着李寿道，“让你媳妇去熬碗姜汤给五丫头灌下去，咱庄户人家发高热都是这么对付的。
   小病小痛可不兴请什么大夫，没得折了娃的福气。”
   李寿倏地抬头，惊讶的望着李老汉。
   他一直认为爹虽然偏心四弟，但在大事上都是个明事理的人，怎么如今……月儿这都快没了，咋还是小病小痛呢？
   不请大夫，不吃药，这不是叫他眼睁睁看着亲闺女去死吗？
   可那个人是他亲爹，忤逆亲爹，这是大不孝。
   李寿觉得心里特别堵得慌，堵的他都快喘不上来气了，眼泪哗啦一下就淌出来了，他赶忙转过身拿袖子去擦。
   一个年近三十的七尺男儿露出这幅模样，李老汉也知道对不住二儿子。
   可这也没办法了，五个手指头还有长有短呢，这一碗水是端不平的。
   他只得干巴巴的解释道：“翻过年你四弟就要准备考童生了，那可是咱老李家顶顶重要的大事。
   考童试花钱的地方多着咧，咱家实在没什么闲钱了，爹也有爹的难处。
   以后你弟弟出息了，也会多关照你这个二哥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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