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渴求之事

    那氤魔被掏去灵根，原本还灵活的动作瞬间缓慢又僵硬。
   “嗬嗬……”
   从喉咙里发出模糊不清的声音后，轰然倒地。
   为了掏去灵根，姜岐已然力竭，她喘着气，望着屋顶。
   “咦，这是什么妖物？怎会与寒渊之魔相似？”
   伴随着这道温和的声音，从门口走进三人。
   姜岐眼珠转动看过去，认出护城队的严宇，此时毕恭毕敬的站在修士和和尚的后方。
   前头那位修士眉目温和，盯着地上的氤魔一脸好奇，而那秃头白须的和尚则是诧异的看着姜岐。
   “凡人女子？怎会……”
   依玄至师兄所言，唯一的变数是位分神修为的女子，说明此女子必是有灵根的，可眼前怀孕近四月的妇人，分明是个凡人！
   玄至师兄不可能算错，一定是哪里出了问题。
   “城主，我就说这房间里必然有古怪！”
   严宇两三步走到氤魔面前。
   “竟还未死！”
   说着，正欲将其彻底毁灭，一只手血淋淋抓住了他。
   “不……要……”
   竟是向禅醒来，他情况看起来很不好，唇色苍白如纸，身上满是鲜血，他死死的抓着严宇，眼带哀求之色。
   “不要……杀我爹。”
   “这是你爹？”严宇皱眉，“这分明是只妖物！”
   话音落，又是“咦”的一声，“这寒渊之魔的前身的确是修士。”
   紧接着他眉头蹙起，“修士怎会异变为寒渊之魔？”随即手落在氤魔的手腕处，灵力探入。
   “不要用灵力！”
   姜岐灵力探入的前一刻出声打断。
   被她阻止，城主看过去。
   “你知道这是什么？”
   姜岐摇头。
   “我也不知道，只是它之前本来行动缓慢，但在吃了向道长一部分灵肉时变得很是灵活，所以我猜测它可能是以灵肉为食，只要有灵气，它就能活过来。”
   有关于别的，她是不可能说出来的。
   毕竟她一个凡人女子如何知道这些？若是说了，恐会引来猜疑。
   寒渊之气的霸道之处在于只要侵入修士体内，化神以下的修为皆无法祛除，只区别于快慢。
   “这样。”
   城主若有所思点头，倒不是他有多信姜岐这个凡人女子的话，而是因为姜岐口中所述与寒渊之魔别无二致。
   可他从未听说过有修士变为寒渊之魔的先例。
   如果修士在沾染寒渊之气因某些缘由变为寒渊之魔，那么这件事的确值得引起重视。
   他指着地上的寒渊之魔：“向小友，你看清楚了，它根本不是你的父亲，它只是个披着你父亲皮的妖物，你还要执迷不悟到什么时候？”
   “不，他就是父亲。”向禅摇头，“城主大人，父亲他可以变好的，您相信我！”
   城主沉了脸，站起身，居高临下俯视向禅。
   “向小友，我这是在通知你，如若你继续执迷不悟下去，别怪我不讲道义。”
   向禅眼中坚决。
   “他就是父亲！”
   父亲为让他早早筑基，接了寒渊外围的任务，他亲眼看着父亲一点点变成寒渊之魔，失去神志，那时他也以为父亲没救了。
   可在第一次食过灵肉时，他亲耳听到那魔物喃喃了句“儿子”。
   之后他虽没再听到过，却觉得父亲会回来的。
   所以他不惜抢了姜娘子好不容易得来的化灵果，却没想父亲对化灵果根本没兴趣，反而是对着他张开嘴。
   “是么，既如此，就别怪我心狠手辣了。”
   城主心中起了杀意，被寒渊之魔啃食过的修士活不了多久，不如直接送其上路。
   他伸出手。
   向禅闭眼，紧紧抱住父亲。
   能和父亲死在一起，也是好的，如果不是为了他，父亲也不会变成现在这样。
   感受着城主落到头顶的手，向禅眼角划过一滴泪。
   如果能重来一遍，他宁愿永不筑基，也不愿父亲变成寒渊之魔……
   “啊！！”
   尖利的叫声响起，原本奄奄一息的氤魔突然扑向城主。
   城主落在向禅头顶的手一收，转向氤魔，原本要用灵气荡开，想到姜岐的话，灵气顿收，只单纯的给了氤魔一掌。
   接近元婴修士的体魄哪怕没有灵气，也不是炼气期的氤魔可以抗衡的。
   氤魔狠狠撞在墙上，他外凸的眼球注视着朝他奔来的向禅，嘴巴动了下，再无声息。
   “父亲！！”
   向禅趴在氤魔的身上，嚎啕大哭。
   “父亲，不要抛弃我！您醒醒，快醒过来好不好！求您了！父亲，别抛弃我……”
   一时间，屋内除了向禅的哭声竟是再无其他声音。
   作为修士，尽管最后氤魔说话的声音很小，甚至只是气音，他们也听到了那句话——
   “儿子，对不起……”
   对不起抛弃了你，对不起留你一人……
   向禅本就被寒渊之气侵蚀，受了重伤，再加上父亲的死，没哭多久便晕了过去。
   半晌，严宇咳嗽出声：“城主，还要将寒渊……他带回去吗？”
   “不用，找个地方埋了罢，把向小友带回城主府。”
   “那这两人……”
   指的是荀声和姜岐。
   “把他们也带回去罢。”一直沉默的和尚出声。
   三人被安置在城主府中的客居。
   两颗丹药下去，身上的伤便好全了。
   “姜娘子，玄顷大师有请。”
   姜岐想到那和尚在看到她第一眼时奇怪的态度，心下微沉。
   难不成看出她不是姜娘子本人，而是一缕幽魂？
   只是不管怎样，她依旧无法拒绝。
   “我知道了，还请带路。”
   来到一处凉亭，带她来的人离开。
   姜岐踟躇，随即一想，反正伸头一刀缩头一刀，大不了就是一死，反正在修仙界的这些日子也是凭白得来的，遂走上前。
   “不知大师找我有何事？”
   背对着姜岐的玄顷转过身，一副慈眉善目的模样。
   “姜施主莫怕，贫僧并无恶意，叫施主前来，也是为姜施主指点迷津结一个善缘。”
   她有什么可困惑的？
   伸手不打笑脸人，玄顷态度不错，姜岐却并没有放下心，只笑道：“我没有什么可疑惑的，我只不过一介凡尘女子，所困惑之事无非吃穿住行，这等小事，便不劳大师了。”
   玄顷微微一笑。
   “姜施主最渴求之事的答案，便在你的腹内，剩余的，只需按心行事，便可心想事成。”
   姜岐低头看到自己微微隆起的腹部，原身太过瘦弱，四个月的身孕，已经有些显怀了。
   渴求之事？
   也不知道这大师在打什么哑谜，如今她渴求之事不过两件，让荀生尽快觉醒传承，以及拥有灵根能够修炼。
   被向禅夺去的化灵果还在，只待荀声稍好些就行了，而拥有灵根这只不过是她的白日梦。
   难不成她肚子里的孩子还能让她拥有灵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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