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四章 理想：改变这世界

    你就是我，我就是你！
    刀山火海，千山万水，我陪你一起！
    叶天笑容灿烂，握紧了齐红衣的手。
    少年人，意气风发！
    少年血，激昂滚烫！
    少年情，如歌如诗！
    “那就，出发！”
    叶天轻笑，向鲁燕赵颔首示意，便带着齐红衣和何小雨走出了房门，来到路边，拦了辆浮空车后，向伏龙路38号赶去。
    “寒门学会，这就要走到台前了吗？”
    鲁燕赵看着叶天的背影，神情有些愣怔。
    寒门学会一直以来向外界展示出的，都是一个极为松散的互助组织，给人的感觉就是寒门武者之间的报团取暖。
    可实际上，哪怕是鲁燕赵都不知道，经过这么多年的报团取暖后，寒门学会发展到了哪一步。
    但他相信，寒门学会浮出水面时，会让所有人感到震撼，会让所有豪门世家感到压力。
    而这些，都是寒门学会这些年的低调，这些年的韬光养晦，小心谨慎谋求发展所换来的。
    但现在，这些伪装都要撕下，要被迫浮现在世人的眼前。
    他不知道，这样提前暴露在世人的眼前，究竟是对还是错。
    但他知道，叶天做的事情没有错。
    【嘟嘟嘟……】
    沉默少许后，鲁燕赵拿出全息通讯机拨出了一个号码，旋即沿着对面传来了漫长的嘟声。
    “燕赵，有什么事情吗？”
    良久后，电话接通，沿着对面传来一个懒散且漫不经心的声音。
    “风神，寒门学会或许要走向台前了！”
    鲁燕赵听到对面的声音，沉默少许后，面露恭敬之色，向对面一五一十道出了今日发生的一切。
    “叶天，那个有趣的小家伙……事情变得更有趣了……好，就这么做吧，让寒门学会的力量展露在世人的面前。”听完鲁燕赵的话，全息通讯机对面的楚风沉默少许后，轻笑道。
    “风神，您不会怪叶天吧？毕竟，现在就走向台前，与我们的初衷不符。”鲁燕赵闻声，虽然心里松了一口气，但面露错愕之色，向楚风紧张道。
    “如果事事都按照计划来，那还有什么意思？”楚风嗤笑一声，然后对鲁燕赵道：“燕赵，事情就发生在你的眼皮子底下，可是，你却一直坐视这一切发生，从没有想过对其进行改变。连你都变成了这样，那你觉得，如果再继续往后拖，我们寒门学会还会有几个人能记得我们当初的理想！”
    “我们的理想……”鲁燕赵喃喃。
    寒门学会的理想是什么？
    让这个世界没有寒门吗？
    不！
    当初几个年轻人在深夜酒醉之后，目睹了一起豪门世家学子对寒门学子的欺压，出手狠狠教训了那名豪门世家学子，然后借着酒精让热血滚烫起来之后，决定要成立寒门学会时，他们的初衷只有一个，那就是——
    寒门学会要做的，是改变这个世界！
    他们要让这个世界再没有门户之见，再没有高低贵贱之分，每一个努力的人，都能获得本该属于他们的那份成功！
    他们要让这个世界，这个时代，星辰之下，人人如龙！
    但现在，正如楚风所说，寒门学会之中，还有几个人记得这份理想？！
    就拿他鲁燕赵来说，飞龙会就在京城，就扎根在京城寒门的群体之中，他只要留心，必定会发现。
    甚至，鲁燕赵曾听说过飞龙会这个名字，知晓他们的一些作为，可是，为了寒门学会不过早暴露，他选择了忍耐，选择了漠视一切的发生。
    热血，会慢慢冷却。
    理想，会慢慢黯淡。
    忍耐，再忍耐，韬光，再养晦，只会习惯于隐匿，只会让这血更冷，让这理想更黯淡。
    该出手时，便当出手！
    “长老会那边，我来说服其他人！你通知寒门学会京城分部，做好迎战的准备，只要有人胆敢冒头，那么就歼灭一切来犯之敌！”而在这时，楚风继续向鲁燕赵道缓缓道：“就让这一役，成为寒门学会出现在世人面前的一役！就让世人看看，我们寒门学会的决心，我们的热血，以及，我们的理想！”
    “喏！”鲁燕赵闻声，挂断全息通讯后，心脏陡然剧烈震荡，只觉得身体的体温似乎都升高了几度。
    就好像，已经冷却了许多年的热血，在此时此刻，重又热燃！
    【寒门学会京城分部全部成员，关注伏龙路38号战事，若有人持敌意而至！格杀！】
    下一刻，鲁燕赵拿起全息通讯机，一条讯息，群发而出。
    “这一天，终于到了！”
    “忠于理想，面对现实！理想之火，长盛不灭！”
    “什么情况？不是还要一段时间才走向台前吗？”
    “做决定的时刻到了！”
    消息随着发送键的按下，刹那间，便沿着网络倏然席卷京城各处。
    一颗颗散落在各处的黯淡星辰，当这消息传来刹那，如星星之火点燃，刹那间，耀眼夺目。
    但同样的，也有杂音存在，有人质疑，有人犹豫。
    昔日的寒门学会，外部是松散的互助组织，如散落的满天星，那么，当其走向台前，当其展露在世人面前，当面临豪门世家的打压和争锋时，就要求所有寒门学会的成员必须如一根根的干柴，要聚成一团火！
    烈火，能点亮天幕，但同样的，也可能会燃尽一切！
    这是一次提纯，只有志同道合，理想不灭者，才能走到一起！
    ……
    京城第十一区，伏龙路38号。
    京城最大贫民窟。
    当走进伏龙路的时候，叶天也好，齐红衣也罢，又或者何小雨，都觉得他们仿佛是来到了另一个世界。
    这一刻，叶天终于明白，为何当他告知浮空车司机要前往伏龙路38号时，对方会用那种诡异的眼神看着他，而且还问他多要了一百星币，而且等到他们下车之后，便飞一般的疾驰而去。
    因为，伏龙路太不同了。
    这里的天，是灰蒙蒙的，空气中密布着一种浓烈的酸腐味，那是酸雨侵蚀，是下水道腐烂臭气的混合体。
    这里到处密布着的，是老旧的建筑，与长安里不同，这里的建筑多半呈破损状，诸多建筑之上，都被喷满了花花绿绿的涂鸦，狰狞血腥，且布满了脏话。
    在诸多残破大楼裸露着钢筋水泥的空洞处，尽皆被全息投影仪投映出了蓝与紫的广告，正有穿着暴露的妖娆女子，在那里卖力的扭动着身躯，摆出种种让人血液发热的姿势。
    除却这些，更有许多广告，是身上穿着半人半装甲的机械改造人，正在演示着身上改造装备的力量，而就叶天所见，这些人在展示身上加装武器的镜头，都并非是广告拍摄，而是实景拍摄，或者说，是真正的纪录片。
    血肉横飞，残垣断壁炸开，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残酷的让人觉得几乎不真实。
    在这里的道路上行走着的许多人，都已经不再是纯粹的人，而是肉身与机械的改装体，许多人的手臂都是机械臂，甚至连双眼，也都是机械改造，目光扫来时，露出幽幽的蓝色，或是狰狞的红色。
    甚至，一切完好无损的叶天、齐红衣和何小雨，在这里都让人觉得，似乎成了异类，格格不入。
    这一幕，令人觉得震撼无比。
    要知道，武者焠锻肉身，只有一些低品武者，就算是进行改造，也只是打造一套契合自身的机械外骨骼，来方便做事。
    只有那些因为战争导致身体伤残的武者和联邦军士卒，或者是生来残疾者，才会选用机械义肢，绝大多数人不到万不得已都不会走这一步。
    可是，生活在伏龙路这里的人，几乎每一个都选择了用机械义肢来取代肉身原有的部位。
    哪怕叶天早已听说过，联邦各地的贫民窟已是和联邦正常区域成了完全不同的世界，可是，直到他走到此间时，才发现这一切是真的存在，而且是与他日常所接触的世界如此之不同。
    但这诡异的一切，却让人觉得，似乎与这片空间分外的和谐。
    尤其是许多人向叶天、齐红衣和何小雨投来的不怀好意目光，更是与这里的气氛契合到了极点。
    何小雨紧张握紧了叶天的手，觉得不安。
    那一道道目光，令她觉得恐怖，让她觉得，许多人看向他们的眼神，就像是想要将他们看做了货物，想要将他们分解。
    “帅哥，美女，小妹妹，器官要卖吗？眼角膜，肾脏，随便卖哪个，都能给你们换很多钱，能换来最纯的多巴胺制剂，让你瞬间抵达极乐巅峰，可以买最酷炫的机车去赛车场玩两把，也能去那边的楼里找最漂亮的妞儿……安全问题，不用放心，咱们提前预支付款，而且给你们换上最新款的机械义肢，一样好用！”
    而就在这时，一名獐头鼠目，带着个幽蓝色机械义眼的年轻人跑了过来，看着叶天等人贼眉鼠眼的笑道。
    叶天朝年轻人扫了眼，看到他全身上下几乎遍布着粗陋的机械义肢，头发失去光泽，皮肤松弛，未曾改造的那只眼睛看起来浑浊不清，瞳孔扩散，而且带着一股子诡异无比，如疲惫和兴奋汇聚的情绪。
    这一切种种，正是服用了过量的多巴胺制剂，让身体时常保持在亢奋状态所带来的后遗症。
    甚至，叶天都怀疑，这年轻人或许刚刚不久，才注射过多巴胺制剂。
    叶天望着这一幕，听着这一声声，目光复杂到了极致。
    他本以为自己够不幸的了。
    可看到这些人，他才明白，原来他已经很幸运了！
    这些人，比他还要更为寒门。
    这些人，是自甘堕落，是不愿改变吗？
    未必！
    他们之中的大多数，是看不到希望，看不到未来，甘愿成为这黑暗之中的一部分。
    这一刻，叶天忽然明白了寒门学会的理想是什么。
    或许，不是让这世上没有寒门！
    寒门学会要做的，是——
    改变这个世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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