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八章 曹孟德落花有意 李师师流水无情

李师师听完曹操的故事，没有说话，而是转过身去，擦掉了眼泪，尔后转过头来，强颜欢笑的说道：“公子真是讲故事的能手，故事中的女子的确是挺可怜的，闻者伤心，听者落泪，害的我都流泪了。”
“哎，这个男人也太不是东西了，这么好的女人，怎么也不知道疼惜。”岳飞气愤的说道，显然他没有听明白这个故事。
曹操与李师师相视一笑，并没有点破。
李师师叹了口气，眉头微皱：“有缘人难得，真心人难觅。世事无常，韶华易逝，纵使风华绝代，也不过是时代的注脚。”
“人们喜欢听的是故事，至于故事的主角过的怎么样，没人在乎。可能表面光鲜亮丽，那就叫幸福吧。”
曹操见李师师情绪不高，开解道：”人各有志，有的人觉得这样很幸福，但有的人觉得这样是悲剧。”
“人活一世，关键看你想要什么。”
“若是追求荣华富贵，名满天下，她自然是幸福的；若是追求爱情，那她便是可怜的。”
“可惜人都会随着时间的推移改变了初心，很少有那种人为了一个目标孜孜不倦的努力。”
李师师莞尔一笑，举起茶杯：“说的真好，师师敬公子一杯茶吧，谢谢你的故事，我很喜欢。”
曹操喝完茶，李师师期待的问道：“不知道公子会弹琴吗？”
“略知一二。”曹操谦虚的回答。
“哦？公子不妨也弹奏一曲，看看师师能否听出其中的深意。”李师师看着曹操的短手，来了兴致，十分怀疑这种粗短的手指能弹出什么样的曲子。
曹操推脱不过，只得来到琴前。
岳飞凑了过来，担心的问道：“大哥，你行吗？她可是京中名角。关公面前耍大刀，可不要丢了丑。”
岳飞与曹操相处时间不长，他也从没见过曹操弹琴。但他观察过曹操的双手，那双手的确跟艺术沾不了边，又黑又短，根本就不可能覆盖琴面，如何弹奏？
曹操没有说话，仔细看着手下的古琴，极为诧异，尔后夸赞道：“此琴漆如蛇鳞，绝非凡品。”
李师师抿嘴一笑，解释道：“公子好眼力，此琴名为蛇腹琴，是一把古琴。”
“由于时间长，琴身上的漆已成了黄黑色，出现了像蛇腹下的横鳞一样的花纹，所以唤做蛇腹琴。”
“原来如此。”曹操知道这把琴来头不小，不再追问。
曹操看着李师师，想了片刻，弹奏了一曲《凤求凰》。
曲音响起，李师师先是抿嘴而笑，随着曲子的推进，渐渐吃惊起来。
传统的《凤求凰》主要描述司马相如与卓文君的爱情故事，婉转悠扬，缠绵悱恻，令人动容。
然而曹操演奏的是李师师从未听过的版本，曲调苍凉大气，磅礴有力，让人听了为之振奋。
这一点岳飞深有同感，听着曹操的曲子他竟然有一种想骑上快马在一望无际的草原上纵横驰骋的感觉。
岳飞看曹操的眼神变了，他第一次觉得这个男人居然这样深不可测，更加佩服曹操。
一曲弹完，曹操起身，李师师抬起芊芊玉手鼓起了掌。
“初听曲调我还以为公子也不能免俗，醉翁之意不在酒，然而后来我发现，是我狭隘了。”
李师师浸淫乐理日久，自然知道曹操弹这首曲子的意思，她一开始以为曹操也跟诸多浪荡公子一样，对她一见倾心，想要追求她。
这种人，这种事，李师师见的多了，也习以为常了。
然而接下来李师师发现是她误解了曹操：“公子演奏的《凤求凰》，求的不是男欢女爱，而是公子心中的理想。公子理想远大，志向非小，师师佩服。”
李师师虽然这么说，但眼神中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失望。
男人都喜欢追求事业，觉得事业有成了自然不愁妻妾成群，但李师师要的并不是男人的事业，而是真心。
论事业，谁能比得过当朝皇帝赵佶？
可那又怎么样呢？
伤她最深的恰恰就是这位宋朝国主。
曹操哈哈一笑，打起了哑谜：“姑娘就没有想过我为什么演奏这首曲子吗？事业固然重要，但人心是复杂的，姑娘怎么知道我的理想里没有姑娘想的事情呢。”
曹操对李师师自然是心生爱慕的，无论她的是美貌，还是她的才情，都深深打动了曹操。
李师师没有说话，似是在思考着什么，场面十分尴尬。
就在此时，岳飞肚子咕噜噜的响起，李师师听闻抿嘴一笑，招来使女小蝶：“给李妈妈说一声，准备一桌吃食，外加两壶好酒，送到我房间里来。”
李妈妈听到小蝶的话，还以为是自己听错了，她想不通今天李师师是怎么了，又是见面，又是吃饭的，以前可不这样啊。
更让李妈妈想不通的是那个黒矮小胖子有什么本事，长的难看，又没钱，弹了一首曲子不伦不类的，为什么能让师师姑娘这么款待？
她摇了摇头，吩咐下去，她只知道就算再怎么不理解，财神爷的指示也不能违背。
好酒好饭齐备，三人重新落座，李师师也在此时摘下了面纱。
虽然曹操已有心理准备，此前隔着面纱隐约能够看到李师师五官的轮廓，但真正看到李师师的脸时，曹操愣住了。
曹操自认前世见过的美女不少，但是如李师师这般幽姿逸韵，脱然出尘的却不多。
他不禁想起日前看到的一首诗：“遍看颖川花，不似师师好。”
李师师看到曹操的神情，莞尔一笑，女为悦己者容，看到男人痴迷的目光，哪个女人会不开心呢？
尤其是那个人还是自己的知音。
良久，曹操回过神来，一首诗脱口而出：
“芳年声价冠青楼，”
“玉貌花颜是罕俦。”
“回眸一笑千金少，”
“何惭壮士便低头。”
李师师接触的文人雅士众多，也不乏有人写诗赋词恭维她，曹操的这首诗也不例外。
李师师自然听出了曹操诗句里夸赞的意思，举起一杯酒，莞尔一笑：“千金易得，知音难求，师师敬公子一杯。”
曹操：“姑娘别公子公子的叫了，喊我武植吧。”
李师师略有为难：“这……不知道武大哥来开封做什么？”
曹操如实相告：“今天下贼寇四起，我所在的阳谷县，西有田虎作乱、南有晁盖聚义。”
“我担心有朝一日会危及阳谷县百姓，县令命我来京中斡旋，组建阳谷团练，以备不测。”
李师师听完，眉头微皱：“这件事，我看没那么容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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