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道观

由于没有照明设备，大家只能依靠手电筒微弱的亮光作业。等到他们把坑里的所有残骸清理干净已经是晚上11点了。
“小全，你先回去吧。这么晚了，没必要一直耗着。”
“没事，森哥。”
“主要是咱们法医已经加班了几个通宵，我就让他们先休息了，其他的明天再说。”
是啊，大家为了这个案子都牺牲了太多自己的时间，还是先休整一下吧。
回到家，我径直躺在床上，看着天花板出神。我并没有什么困意，总感觉心里有一块大石头摇摇欲坠。这感觉就像十岁那年我把家里的花瓶打碎时一样，虽然爸妈并不知道，但我的心里总是忐忑不安。我也会想如果他们早点发现把我打一顿说不定我还能睡个安稳觉。
这种时候是最难熬的，我躺在床上辗转难眠，不知不觉间第二天的黎明已经到来了。我拿起手机把原本设定好的闹钟关掉。现在还早，但我也不想这样一直躺在床上，要做点什么来消磨一下时光。我环顾四周看到书桌最上面有一排书，刚好可以看看书，把自己的心静一静。我随手挑选了一本，名字叫作《黑白李》，是老舍写的，就是不知道剧情怎么样。
但我似乎忽略了一个事实，我已经熬不起通宵了。而且这些天来也一直在加班，还没看几页内容，我就倒在桌上睡着了。
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是中午了，我揉了揉有些酸胀的眼睛，懊恼自己怎么不知不觉就睡着了。早知道就不关掉那个闹钟了！我赶紧拿起手机给黄森打了个电话。
“喂，森哥，怎么样了。”
“还在检测，你别着急，在家好好休息一阵子。有情况我会第一时间通知你的。”
挂完电话后，我冲了个澡好让自己清醒一点。刚刚才起床我都忘了问黄森还要等多久了。最后想想我还是决定去局里待着吧，反正在家里也坐不住。
随便吃了点超市买来的饼干后我就开车前往警察局。从停车场走到办公室，一路上我都没看到队里的人，难道大家都出去了吗？
刚一推看办公室的门，我就看到风启明正在整理面前的一大堆资料。
“小风，一个人干嘛呢？”
“哎，要整理资料，要把这次发现的洗钱组织相关的信息整理出来。”
“其他人呢？”
“黄队、老吴和马亮他们几个在开会。其他的人都在外面。”
“刘丽呢，你可以叫她一起帮你。”
“可别提了，本来就是我们两个人的工作，她神神秘秘的出去调查了，把这一大堆东西都留给我。”
“能者多劳嘛，黄哥呢？”
“黄哥有点私事出去了，过一个小时就回来。”
“私事？。”
“是的，我听韩姐给我说的。”
韩小娟和黄山行是同一届入职的，而且又是朋友，知道不少关于黄山行的事。
“你别说是我说的。”风启明聊起八卦一脸的兴奋，“黄哥那天早上去北站接他老婆了。”
“你们不是离婚了吗？”
“是离了，不过藕断丝连嘛。最近又有进展了，本来黄哥想趁着三连休好好弥补一下。结果出了这档事，他老婆从外地过来都没有时间陪她。把他老婆都气惨了，现在黄哥去送人了。”
“哎，都不容易啊，我们过年都不一定有时间陪家人。”
“是啊，都说好人有好报，希望黄哥能把他老婆哄好吧。
”
“你呢？你女朋友没意见吗？”
“她啊，她能有什么意见？”提到女朋友风启明一脸甜蜜，“女朋友都是小事，主要是最近的比赛都看不到了。今天晚的下午6点的决赛可惜了，我只能陪着这堆资料过了。”
“说起比赛，正是可惜了。”
我一脸不解的问到：“怎么了？”
“四分之一决赛中国队打泰国队那天，你没来可惜了。我和黄哥一边喝酒一边看球爽的飞起。”
“你和黄哥两个人吗？”
“是啊，我们在黄哥家里自己煮的火锅。当时叫你来，你不说有事吗？”
中国队打泰国队那天不就是我跟踪兰杰的那天吗！这样说的话，黄山行就必不可能是那个和兰杰见面的人了。难道是我的调查方向出问题了，我开始不断地怀疑自己。
“怎么了，全哥？”
“没怎么，我出去一下。”
不对啊，竟然大家都没有问题，那个人到底是谁？
我浑浑噩噩地在外面来回走动，想要回想一下有没有什么自己疏忽的地方。但不论我怎么思考都没得到结果。或许我应该把真相告诉黄森，不应该在逃避了。昨天我就下定决心不再逃避，我应该把事情给黄森说清楚。
打定主意后，我向着黄森的办公室走去。虽然还是会不安，但是我不再那么迷茫。
黄森的办公室门是开着，里面只有他和老吴，似乎会议都开完了。我在门外等着，想等老吴走后再进去。
“为什么不给全文说实话？”说话的是老吴。
“不是已经有结果了吗？昨天挖到的不是人骨，是一只狗的。”
“不能告诉他。你知道那件衣服是谁的吗？就是全武的！我们找到全武家楼下花店的老板，她说那天全武穿的就是这件。”
“是又怎么了?”
“就意味着全武还活着！他是洗钱组织的一员，现在其他人死了，全武伪造自己死亡。这不就证明他的杀人嫌疑最大吗?”
“但你也没必要瞒着全文啊。”
“他们兄弟都是一样的，虽然看着不理彼此。但心还是向着对方的，我怕全文知道了会做出什么坏了警察纪律的事。他还年轻，未来的路还长。”
“但你也瞒不了多久，他趁早会知道的。”
“能瞒一天是一天，只要尽早找到全武应该就不会出什么意外。”
听完他们的谈话，-我恍然大悟，原来是怎么回事啊，这一切都说的通了。那他会躲在哪呢？如果是我的话，我会去哪里避风头呢？
我慢慢回到自己的位置，犹豫了一会还是从抽屉里悄悄拿出了配枪。但是他为什么会这样做呢？这个问题直到我上了车都没有想通。
我开着车一路向着郊外驶去，朝着我们以前的家，那里不仅有我小时候美好的回忆，而且那里还有一座废弃的道观。
等我到达地时候太阳已经下山了，只留一轮明月挂在天上。这么多年过去，整个环境都发生了巨大的改变，但道观却仿佛没有改变，还是一如既往的破败。我环顾四周连没有任何灯光，仿佛一个人来到了荒郊野外。但道观外停着的第二辆车却提醒我还有其他人的存在。
我借助月光小心翼翼地向前走着，仿佛道观里有食人地妖魔鬼怪。我紧绷着神经，仔细观察着前方。但身后却传来一阵脚步声。
我转过头一看，原来是刘丽。我缓缓将手从腰间地枪上放下，长舒了一口气。
“你怎么在这？这里很危险，你先出去。”
我看不到她脸上地表情，只感到她有点不正常。我走上前去拉着她走出去：“听话，这里真的很危险。”
但我话还没说完，刘丽先是甩开我的手，然后我又感觉腰间一空。转过头一看刘丽正拿枪指着我。
“你什么意思？”
“文哥？不，我该叫你武哥吧？”
云层飘走，月光重新洒在她的脸上，在漆黑枪管的背后是她眼中的悲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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