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重回Nature

“可不就是言忘那丫头，多亏了她才让我和老太太没了误会。”
        “她为了帮我找治嗓子的方子也没少受罪，我们老家那边的路都没怎么修，我还说你怎么放心让一个小丫头跑那么偏的地方。”
        “下次可得注意，太危险了。”
        …
        …
        回想起李顺口中的话，陈默抬眸看向坐在驾驶位的严羽“去趟金阳孤儿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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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言忘前两天不知道为什么跑到了a市，回来就这样了。”
        “好像淋了雨，这几天都在发烧。”
        袁萍带着陈默来到教职工宿舍，嘴里念叨不停“言忘这孩子从小就细心懂事…”
        “她从小就在这里？”随在袁萍身旁的陈默认真听着，由于二人身高差过大，他不得不微微俯下身，以便袁萍不用频频仰着脖子看他。
        “哎呦，十岁就来咯。”袁萍应道“也不知道是谁送来的，早晨一开门就看见她整个人蜷缩在大门口，浑身脏兮兮的。”
        “送她的人就留个字条说父母不在了，没人照顾。”
        回忆起过往，袁萍连连咂起舌“哎，这么好一姑娘，父母命薄看不到了。”
        “诺，就是这间，你稍等一下我先进去看看，毕竟是女孩子的房间。”
        “好的。”陈默点头应道。
        闲来无事，他走到长廊的窗子前，向外张望起来。
        不大的院子里跑满了孩子，泥土地上安设着的为数不多的几个儿童娱乐设施也都生了锈，看样子有些年头了。
        看到墙边立着的蓝色小绵羊，陈默恍然想起言忘第一天上班撞在自己怀里的慌张。
        她匆忙稳住安全头盔的样子映入脑海，陈默低头笑了笑。
        一瞬，他愣了神，抬手摸了摸自己唇角的上扬，眼中尽是不可思议“我、我在笑？”
        “陈先生，您可以进来了。”
        袁萍的声音打断了男人的思绪。
        “还是有点发烧，在睡着，如果有要紧的事情您叫醒她就行。”话落，袁萍走到门外“我就不给您关门了。”
        言忘是女孩子，又是熟睡状态，同一个男人处在一个房间内，院长不关门也说得过去。
        “谢谢您。”
        言忘脸上的灼烫呈现出片片红晕，她安静地躺在床上，合着双眼，丝毫未察觉到陈默的走近。
        一阵风涌进，陈默回身瞧了眼未关严的窗子，轻步来到窗前将半开的窗扇关了死，顺手拉上了窗帘。
        窗旁靠墙的位置摆放着一个一人高的书架，上面累满了书。
        报刊、杂志、文学类书籍、小说，陈默的指尖穿梭在书本间，双眉轻抬“还挺杂。”
        这也不难怪言忘为什么辞了职还要跑到清水县拿下李顺这一单了。
        她心气高，要强，容不得陈默说她。
        “妈妈…”
        “妈…”
        “别离开我…”
        两声梦呓让陈默回过了头，他走到床边，看着言忘潮湿的小脸皱了皱眉。
        他不知道她在梦中看到了什么，只知道她很难过。
        “妈妈，我不梳辫子了…”
        一瞬陈默想起了什么，心里疼得紧，他弯下身，伸手抹去女孩面颊的泪痕“别哭了，我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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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老师早。”灿灿从言忘的脚边拿起球匆匆打了个招呼便飞快地跑向了院子中。
        “跑慢点！别摔着！”言忘扯着嗓门大喊道。
        接连睡了几天，身子恢复得差不多了，她慵懒地伸了个懒腰。
        虽然从李顺家回来就染了高烧，可只要一想到以后都不用再看到陈默那个烂人，她的心情就犹如冲破黑夜迎接到晨曦的向日葵一般，好极了。
        “哎呦，小言啊，你可出门咯。”院长袁萍急匆匆地朝她跑来，眼底藏着说不出的喜悦。
        她拉住言忘的手“好点没咯？烧退了吧？”
        “好多了。”
        “你可给咱们金阳拉了个大金主。”
        “金主？！”
        言忘翻遍整个脑海都不记得自己为孤儿院拉了什么赞助。
        “对啊，你瞧。”院长拉着她走出院楼“这个、这个、还有那个。”
        她一个一个指着院中新添置的物件“这些都是大老板送的！今天刚派人来装好。”
        看到眼前多样的儿童设施，言忘呆立在原地，她没想到李顺快六十的人了心思还会这样细腻，连表达感谢的方式都这么走心。
        “一会儿我给李总打个电话，谢谢他。”说着，言忘走回楼内，打算去图书室看看孩子们。
        “什么李总？”身后传来袁萍的声音“是陈总，nature的陈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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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院长说是你拉来的赞助。”马皓宸提着一桶水从远处走来“小言老师还是有点东西的。”
        言忘撩了撩眼皮，停下正在用抹布擦拭话题的右手“那可不是有一点东西。”说着，拍了拍自己的肚子“这里东西多了去了。”
        “中午吃的饭吗？”马皓宸笑着将水桶放在地上，从旁边拿起消毒液“按上面的比例稀释就可以了吧。”
        “嗯。”
        “对了，那天我跟你说的你考虑得怎么样了？”
        “什么？”
        对上马皓宸眸中的清澈，那日在s大门前同他交谈的画面入进她的脑海。
        言忘赶忙避开他的注视“不记得了。”
        马皓宸并没有放弃的意思，他向她那一侧移了移
        “那我再说一次好了。”
        “做我女朋友好吗？”
        这是母胎solo十八年的言忘第一次遇到异性的表白。
        在此之前她对“异性”的印象都来自于大胖，一个霸凌了她三年的男孩子。
        对了，现在还有个陈默，一个习惯了对她恶语相向的男人。
        她承认马皓宸同他们不一样，他温柔、善良、有爱心，是一个很好的朋友。
        但不会是男朋友。
        她恐怕这辈子都不会谈恋爱了，因为她发现她对男人没有信任。
        “嗯？”
        马皓宸的声音将她的思绪拉回至当下，她转身看向他“我们…”
        “你辞职就是为了在这里陪男友吗？”
        “还是一个有了孩子都要踹了你的男人？”
        陈默那不可一世的腔调入进耳中，打破了小院内原有的和谐。
        言忘将抹布随手扔进了盆中，站起身
        “脑子不好就去医院。”
        “你如果没有电视可以拜托你的助理去买一台，平时多看看新闻。”
        “我已经在新闻里澄清过了我和他没有任何关系。”
        面对言忘的直面对抗，陈默显然有些意外“言忘，你…”
        她走到陈默身前，按耐不住心中的火气
        “我们孤儿院的孩子都比你有礼貌。”
        “我已经不是你的员工了，请你拿出你应有的尊重。”她提起别在胸前的胸牌。
        “言、老师？”
        “院长的办公室在二楼。”她懒得掩饰脸上的不屑，抬手朝院楼的方向指了指示意他赶紧从自己的眼前消失。
        “你这是什么态度？”陈默扬起音调“你不应该谢谢我吗？我可跟你们金阳签了五年的合同。”
        “无偿赞助。”
        蹲在地上洗涮抹布的言忘抬头望向他，逆光的吞噬将他本就修长的身形衬得更加高大。
        昏暗之中，她看不清他的眉眼。
        但是她能想象到他眼中的轻视与戏虐。
        陈默真是可惜了一副好看的眼睛，看不见人，也不懂得他人的冷暖。
        言忘缓缓站起身，凝视他的眸子半晌，哼笑了一声“这难道不是我应得的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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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严羽和rita来了金阳孤儿院很多次，目的只有一个——请言忘回nature。
        陈默如愿以低于市场价的价格拿下了林木木业的单子，但是李顺也开出了自己的条件，那就是整个项目的对接人必须要是言忘。
        “陈总说了他今后会顾及您的感受，只要您能回去。”
        正在陪孩子们在沙坑里搭城堡的言忘瞧了眼站在一旁的严羽，缓缓站起身，弯腰拍了拍藏在衣服褶痕里的沙子。
        “陈默为了钱还真是能屈能伸。”
        言忘决定回到nature重新开始自己的职场生活，并不是因为她原谅了陈默，而是觉得一个月五万的薪资摆在那，不要怪可惜的。
        这些钱于她而言可以做很多事，比如给豆子换个轮椅，给欣然买条裙子，为孩子们丰富一下每天的伙食。
        再攒多一点或许就可以把孤儿院搬到一个离市中心近一点的地段，这样就可以经常带着孩子们去逛逛公园，看看博物馆了。
        言忘拿起桌上的文件与资料，一沓一沓地送进箱子中。
        不知为何，她总觉得自己的书桌被人碰过。
        虽然只是相框位置的细微变动，可在强迫症的驱使之下，她还是很不舒服，不得不又将它摆正了回去。
        “小言啊，明天是要去上班吗？”见宿舍门敞开着，院长直接走了进来。
        “对。”言忘笑着应道“还是想赚点钱补贴一下咱们院里。”
        院长回头瞧了瞧，见四下无人，凑近言忘“陈老板是个好人，你可要好好把握住。”
        ？？？
        言忘的眉毛拧成了麻花。
        “可不是我乱说哦，陈老板很惦记你的，你发烧那两天他来看过你，还要给你请医生，我知道你不喜欢欠人情就替你拒绝咯。”
        “看我？！”
        “还问了这个是哪来的。”院长从言忘的桌子上拾起樱桃小丸子的挂坠“我说你来的时候就跟在身上了。”
        言忘从院长手中接过挂坠仔细瞧了瞧，看不出它有什么特殊的地方能被陈默注意到。
        关于挂坠，言忘只记得是谁送给自己的生日礼物，每次看到它，她都会有一种幸福的期待感。
        以至于挂坠不小心被自己摔出了裂缝，她都没有舍得扔掉，只是用彩色的胶带纸将裂纹遮了起来。
        这或许是父母留给她最后的念想。
        无论怎么看，这个挂坠都和“陈默”二字是不挂钩的。
        陈默怎么会惦记她呢？他只是惦记自己的摇钱树罢了。
        “下次再来别让他进我的房间。”言忘将挂坠收进了外衣口袋。
        ------
        再次来到nature的言忘有些后悔，她总觉得陈默不会如他承诺那般给予她应有的尊重。
        但是来都来了，只能硬着头皮干。
        谁会跟钱过不去？
        “言忘，跟我来。”刚把东西放到工位，陈默就不知从哪冒了出来。
        她真的要怀疑陈默是不是在她的身上安装了针孔摄像头。
        距离上次见面已经过了四天，骂他的那些话依然回荡在言忘耳畔。
        这个时候同陈默站在一个电梯间，是有些不自在。
        “你不用担心，我不会因为你之前的话生气。”
        本就心虚的言忘突然听到陈默的声音吓得打了个颤。
        男人侧头看向她，浓眉上扬，唇边溜出一声嘲讽的笑“你当初骂我的劲儿哪去了？”
        她懒得应声，将头别向了一旁。
        “叮”电梯门开启。
        “陈总。”早早便在电梯门外等候的严羽待看到站在陈默身后的她，眼中闪过一丝不自然“有人在等您。”
        “谁？”
        言忘随在陈默身后走出电梯。
        “喻小姐。”
        “喻清婉？”陈默的语气里浸满了不耐烦。
        正当言忘觉得这三个字有些耳熟时，一声细尖的女音传来“怎么？我这个未婚妻还不能来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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