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身份遭质疑

言忘现在不仅脚疼，头也疼，浑身都在疼。
        她实在没想明白夏悠这是闹得哪一出。
        陈默应该也没有预料到她与夏悠的“进展”会如此之快，以至于坐在沙发上的他走了神，就夏悠刚刚的表态久久未作声。
        “别闹了。”言忘尴尬地笑了两声“你还挺幽默。”
        她可不想夏悠为了逞口舌之快在陈默面前画饼，虽然她要薅“资本家”的羊毛，但是从本质上来说自己还是一位很踏实的员工，走一步是一步，绝对不会给老板不切实际的幻想。这万一夏悠只是随口一说，回去不认账了，陈默这边她可没法交代。
        “我认真的。”夏悠看向她“虽然还在追求中，但是我觉得你很快就会被我的执着打动。”
        话落，他自顾自地笑了起来，丝毫没有在意陈默的黑脸。
        说来也奇怪，陈默在从夏悠嘴中听到这番话时，非但没有高兴的样子，反而脸比进门那会拉得还要长。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吗？
        “所以，我不喜欢我的女朋友和一个男人住在一起。”夏悠继续道“更何况陈默哥还是她的上级。”
        他转身看向言忘“如果你觉得住在孤儿院不方便，我可以在学校附近给你安排一套公寓，你自己住，我不会去的。”
        “而且，据我所知陈默哥这边已经跟喻清婉订婚了，我不知道喻清婉知不知道你和言忘住在一起这件事，但是传出去肯定是不太好的，毕竟喻清婉是艺人。”
        “我不希望言忘受到伤害。”
        夏悠两句话点醒了言忘。
        光顾着给豆子攒钱，她怎么把喻清婉是艺人这事儿给忘了。这若让外面的人知道自己和陈默住在一起，喻清婉的粉丝一人一口唾沫星子都能给她淹死。
        言忘终于寻到了一个能让自己合理离开这里的理由，她看夏悠的眼神仿佛在看自己的“救世主”，满眼散着光“我觉得你说得有…”
        “言忘不会走的。”陈默接过话口，起身离开向二楼走去。
        他这句倒是说得潇洒，只留下言忘一个人坐在沙发上凌乱。
        什么叫她不会走？明明是他怕鬼怕得要死求她住在这里的。
        ------
        客厅
        “广播站吗？”
        由于夏悠的哥哥还没到家，他只能拜托陈默再收留自己几个小时。
        当然，他并不想让陈默知道自己其实有夏茗家的门锁密码。
        “对。”言忘从书包里取出电脑笔记本，开始修改自己的简历“冉冉说缺一个文案编辑，马上就要纳新了。”
        “我挺想去的。”
        “就你还要做编辑？”
        这声讽刺惹得言忘撩了撩眼皮，她扭头看向坐在餐桌前办公的陈默“你有书房不用，在这里听我们闲聊？”
        “书房灯坏了。”
        “言忘文字功底蛮好的，语文老师经常夸她。”夏悠替她解释着。
        “对了，听陆子轩说广播站要做一期读书分享活动，还请了嘉宾来。”夏悠拿起杯子喝了口水“你没准刚好能赶上。”
        “嘉宾？明星吗？”
        “明烨。”
        “天啊！”言忘忍不住叫出了声“是bctv的名嘴吗？”
        “对，就是他。”
        “那我可以要签名吧？”
        夏悠笑着点了点头
        “当然。”
        “你很喜欢他吗？”
        “嗯~以前在孤儿院的时候没有什么小朋友和我一起玩，我就经常去活动室看电视，看他的新闻，很喜欢听他的评论。”
        “那么小就知道看时事了？”
        回想起以前被大胖他们孤立的场景，言忘低头卷弄着裙子的下摆，看上去她有些不安“嗯。”
        “该喝牛奶了。”
        几个字把言忘从回忆的漩涡中拉了回来，看了看眼前的牛奶，又看了看立在身旁的陈默，她甚至怀疑这杯牛奶里被他下了泻药。
        今天之前他可从来没有给她送过任何吃的喝的。
        “给我的？”
        “嗯。”
        她接过牛奶，低头抿了一口，是温的。
        “什么时候搬出去？我来接你。”夏悠开玩笑道“在这里久了，我真会担心陈默哥惦记上我女朋友。”
        看似说得有意无意，实则字句间都灌满了火药味，不过这种呛人的味道也就陈默能闻得出。
        “咳咳、咳咳。”言忘被惊得“呛了奶”。
        “我惦记她？！”陈默唇边散出一声轻蔑的笑，显然在他看来夏悠的顾虑是多余的“她和喻清婉你觉得我会选谁？”
        刺耳的话语灌进言忘的耳中，她垂下眸子，捧着玻璃杯的双手紧了紧，太过用力以至于她能看到牛奶表面颤动的波纹。
        “如果是我，肯定是言忘。”
        “言忘在我这里是最好的。”
        夏悠对上陈默的视线，眼中没了刚刚的柔和，仿佛在暗示陈默的话惹恼了他。
        陈默没有示弱的意思，他凝视着夏悠的眸子不再作声。片刻，转身向楼上走去，临走前瞥了眼身旁的女孩。
        随着二楼响起一声沉闷的甩门声，夏悠勾了勾唇“陈默哥一直这样吗？”
        “是啊。”言忘把手中的杯子放在了茶几上，脸上的笑有些发苦“很倒胃口吧。”
        ------
        右脚受伤这些天，言忘一直蹭着夏悠的顺风车。
        为了接送她方便，夏悠索性直接搬到了楼上的哥哥家住，尽管陈默说过自己会给言忘安排公司的专车接送，夏悠仍然以不放心为由委婉拒绝了。
        不难看出，他一直在试图让言忘和陈默划清界限。
        上下学不被严羽盯着的感觉非常好，说真的她不喜欢陈默为了维持她千金小姐的人设每天安排严羽开车接送她上下学，有一种被禁锢的窒息感。
        况且她很清楚在y高念书的言忘并不是真正的言忘，走出校门后她想做回自己。
        以前她只能以去医院看望豆子不想被院长知道自己现在在y高念书为借口打发走严羽，偶尔得到两三次坐地铁的快乐自由身，现在她可是快乐极了，毕竟夏悠没有陈默和严羽让人压抑。
        “脚好些了吗？”
        坐在对面的男人用筷子一点一点挑着西兰花中的蒜末，把它们在餐巾纸上堆成了小山。
        言忘本以为陈默是一个饭来张口衣来伸手的大少爷，没想到竟然会下厨，而且手艺不比饭店的差。
        陈默说是他出国留学时学的。
        只是他的菜谱有些少，来来回回就那么老三样——蒜蓉西兰花、清蒸鱼、葱油面。
        他似乎沉迷于自己的手艺无法自拔，以至于言忘同他住的这几日，只要他在外面没有应酬都会回来做饭给言忘吃。
        言忘倒是不挑食，她清楚没让她下厨负责一日三餐已经是陈默对她最大的仁慈了。
        女孩低头看了看自己藏在餐桌下晃动的小脚丫“好多了。”
        “那是不是可以不让夏悠再来接你了。”
        她顿了顿正要夹菜的右手，抬头看向陈默“为什么？”
        “我的工作任务不就是把他搞到手吗？”
        “这样每天还能增进我俩的感情，挺好的。”
        说着，她将一朵西兰花送进了口中。
        “你喜欢他？”
        言忘安静地吃着眼前的饭菜，没有要回答的意思。
        “如果不喜欢就不用了，我又不是利益至上的人。”
        “什么时候你的能力回来了，什么时候再走捷径就可以。”
        言忘并没有将自己一直拥有的天眼能力告知陈默，她不想通过利用这个能力去为他赚钱。
        “如果能力一直回不来呢？”她放下手中的筷子看向陈默，平静的小脸上看不出任何情绪“你就这样养着我吗？”
        月薪五万，不用坐班，还附赠一个在国际高中读书的机会。
        如果能力一直回不来陈默还能聘用她，除非陈默是傻子。
        “嗯。”
        “五万买一个护身符也不错。”
        陈默在说这句话时没有看她，只是低着头在餐碟中细漫地剔着鱼骨。
        她只能看到他细长的睫毛与挺立的鼻梁，很好看，好看到让她的心脏不由地加快了跳动的频率。
        察觉到面颊的升温，言忘连忙收回视线，拿起杯子侧头喝了一口。
        良久，男人放下手中的筷子，对上她的视线
        “你如果想要念书，可以继续。”
        “就当为公司培养人才了，供孤儿院的孩子念书也是念，没差别的。”
        几句话浇灭了言忘心中的悸动。
        言忘，你怎么还不能摆正自己的位置呢？
        对于陈默而言你只是一个他花钱赞助的孤儿罢了，如果不是他阿飘，你根本不可能和他住在一起甚至吃上他做的饭好吗？
        调整好情绪，言忘将喉腔内的阻塞咽了下去
        “谢谢陈总。”
        “夏悠家的合作我会继续跟进，一定尽力完成。”
        “您不用担心，我会把握好分寸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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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陈默不再要求严羽每日对言忘车接车送，他允许言忘自行坐地铁上下学。
        言忘对他身怀感激，感激他能够尊重她的意愿，虽然只有这么一次。
        “言言，一会上自习吗？”
        “嗯？”
        再回过神，赵冉冉已经把自己的餐盘放在了言忘的对面“马上期末了，放学一起去图书馆复习吗？”
        “好。”
        “自习不叫我俩？”夏悠一屁股坐到了言忘的身边“太不够意思了吧。”
        言忘下意识挪了挪自己的身子，与夏悠分开了十公分的距离。
        “你俩还用上自习？”赵冉冉拿着勺子指了指眼前的夏悠和陆子轩“长居年纪倒1和倒2的人居然要上自习？我没听错吧？”
        “你别五十步笑百步了，说的跟你年级第一一样。”
        赵冉冉拉了拉嘴角，一副嫌弃样“我要是年级第一，我可不会跟你们俩坐一起吃饭。”
        似是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紧接道“李欣怡从来没跟你们说过话吧。”
        “李欣怡？”
        看到言忘眼中的疑问，赵冉冉探身压低了音“就是咱们班班长，名副其实的学霸，很厉害。”
        “言言，你是不是还没记住咱们班的人名？”
        言忘茫然地摇了摇头。
        “就你第一天来开门跟你说话的那个女生。”赵冉冉含住勺子，手舞足蹈地比划着“头发齐肩黑色的。”
        “不怪你记不住，她平时除了学习就是学习，眼里根本没有其他事儿。”
        “我好像想起来了。”
        正在言忘回忆李欣怡的模样时，耳边突然传来了自己的名字。
        “言忘。”
        “嗯？”
        抬头正看到站在身边的米亦颜。这是言忘第二次见到她，可是在她的身上，言忘总有一种说不出的熟悉感。
        米亦颜双手搭在桌沿上，身子缓缓俯下，拉近了与言忘的距离“你真的是陈家世交的千金？”
        米亦颜眼中的逼问勾起了言忘脑海中不好的回忆，言忘向后移了移身子，刻意拉开了与她之间的距离“是。”
        米亦颜哼笑了一声，抬手撩翻了言忘的汤碗“陈家世交的千金每天中午只吃有学校补贴的，不到10元一份的套餐？”
        “这可是给食堂员工的员工餐，怎么大小姐还喜欢与民同乐？”
        y高的食堂有中餐、西餐、日料、韩餐、自助，菜式均为自选点单，吃着食堂大锅饭长大的言忘对食物本就没有挑剔，更何况10元两荤一素，有饭有汤于她而言已经性价比很高了。
        以至于她忘记了自己的身份。
        她这才注意了一下身边人的午餐餐食——夏悠和陆子轩点的是价格298元一份的牛排，赵冉冉盘中的轻食沙拉套餐也得有100出头的价格。
        言忘摆正被打翻的汤碗，拿纸擦干了洒在桌上的汤渍，一些列“清洁工作”做完后抬头对上了米亦颜的眸子“所以呢？”
        “所以你是冒牌货。”
        “冒牌货就应该道歉然后滚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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