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8章 第68章：执念

宋玖打完了电话，走到萧南笙旁边。
        萧南笙挪了挪位置，给宋玖坐。
        宋玖看着她欲言又止地样子，笑着问：“笙笙，怎么了？”
        萧南笙顿了顿，道：“舅母，念念说，她想来跟我。”
        宋玖愣了几秒，笑道：“可以啊。”接着，她又说：“笙笙，温家也是你的家，你可以做主。”
        萧南笙点点头：“我知道了。”
        安静了片刻。
        萧南笙又问：“舅母，你找我有事吗？”
        大半夜来找她，不可能没事吧？
        宋玖笑了笑：“没事，就想跟你睡一晚。”
        萧南笙瞪大眼眸：“！”
        这回不是装的，是真的被宋玖吓到了。
        要知道，萧念恩那丫头说要跟她睡的时候，萧南笙可是毫不犹豫地拒绝了。
        她在罪域里，除了迫不得已，就没有有跟别人同榻而眠的习惯。
        萧南笙抬头看了看宋玖，宋玖眼眸含笑，她竟没有想到宋玖没有退缩的意思！
        萧南笙吞吞吐吐的说：“舅母，我不习惯身边有人躺着。”
        宋玖轻笑：“那以后可怎么办？”
        萧南笙：“？”
        宋玖慢条斯理的说：“笙笙以后可是要嫁人的，不习惯有人躺在身边，那以后可怎么办？”
        萧南笙从宋玖眼底看见了一丝戏谑。当下，松了一口气。
        宋玖笑道：“好啦，不逗你了。”良久，萧南笙发现宋玖的脸色变了变，深沉而忧伤。
        宋玖道：“笙笙，明天，跟我去看看你舅舅吧。”
        萧南笙诧异：“舅舅？”
        宋玖点头：“对，你舅舅。你舅舅还没有死。他十年前成了植物人。”
        宋玖神情未变。但萧南笙分明能从她眼底看出痛苦之色。
        萧南笙握住了宋玖的手，轻声道：“舅母，我在m国认识一个朋友，他医术很好。让他来看，舅舅会没事的。”
        宋玖摇了摇头，“凤老先生给他看过了。说，你舅舅本该是将死之人，但心里有个执念一直支撑着他，才让他吊了那么久的命。”
        萧南笙眼眸一震。
        宋玖看着她，艰难地开口：“笙笙，你舅舅的执念是你。他想找到你，不然，他到了地下，无法向你的父亲、母亲交代。”
        最后，宋玖紧皱着眉头，泪水打湿了眼眶。欲哭不哭的。脸上露出痛苦之色。
        萧南笙的心狠狠揪住。疼得她喘不过气来。
        最后，萧南笙听到自己说：“好。”
        ＊＊
        夜晚，萧南笙做了一个梦。
        是十年前的场景——
        她、云舞、墨暮、墨崖、徐然五个人夜袭国际中心。一人一个区域。
        萧南笙挑了西面的区域。
        她先黑了西面的电脑，控制着监控，里面的守卫森严，萧南笙静悄悄地从每个宿舍的窗口扔进去一个迷香烟。
        随之，电闸被拉下。
        西区陷入一片黑暗。乌云密布，掩盖了月光。
        在黑暗中，萧南笙犹如地狱来的使者，一身煞气和戾气萦绕周围。她潜入门卫室，用刀先杀了守卫。萧南笙捂住守卫的嘴巴，刀尖划过守卫的喉咙，血溅当场。血溅在她脸上，眼眸嗜血狠厉。
        萧南笙以疾风般的速度闯入他们的宿舍里。因为迷香烟的缘故，他们睡的格外沉。一个宿舍八个，下铺的人，萧南笙一刀抹杀，上铺的头，萧南笙找准了头部，一刀了解。干脆利索。
        偶尔一个宿舍有人反应过来，但萧南笙很快就了解了人。她杀麻了人，身上也溅满了血迹。
        那双凤眼，比血瞳还要恐怖。
        不过半个小时，萧南笙就杀了上百人。
        手上滴着别人的血，刀上溅满了别人的血。就连那件黑衣，也不染深了颜色。
        乌云飘浮，月亮露了出来。月光洒在萧南笙的身上。她的步伐沉重又沧桑，每一步，犹如血步，影子渐渐拉长。
        警铃声被拉响。萧南笙掀起眼帘，那双凤眼天生薄凉，杀意波动，她抬头，看了看屋檐上的钟表。
        一个男人拦住了萧南笙的去路。
        男人看着她，眼眸狠厉又清冽。
        萧南笙面无表情，气场强大又冰冷。那张绝艳的脸上透着一股戾气和杀意。她歪了歪脑袋，左右扭动了脖子。
        男人拿着枪，朝着她开枪。
        萧南笙一闪而过，动作干脆利落地闪过军官的枪。
        “砰砰砰砰”
        “砰！”
        “砰！”
        六发子弹打完。男人迅速换子弹。
        萧南笙手上的刀也飞了出去，男人手中的枪落下。萧南笙不知道什么时候到了他面前，长腿劈过来，男人闪过，伸出手，欲要抓住萧南笙的腿。
        萧南笙翻了个身，另一条腿直直踹下去。
        两人赤手空拳过了几次招。
        停留在原地。萧南笙面无表情看着他。无情又冷酷。
        萧南笙没再留手，每一招都是用足了力气。
        萧南笙抓住男人的手，手指的指甲狠狠刺出男人的手臂，萧南笙狠狠地男人摔到地上。男人不到两秒就起身，手上不知道那里来的刀，直直冲过来，朝着萧南笙砍。
        萧南笙扫了一眼短刀，眸中寒光乍现，透着杀意。她徒手抓着男人的手，膝盖快准狠地抬起。
        男人吃痛，放开了刀。
        萧南笙眼眸一闪，抬腿一脚，将刀踢出了他们的视线之外。
        手心被划出一道血痕，血喷涌而出。
        萧南笙握紧拳头，全然不顾痛苦，狠狠地砸过去。砸到对方脸上。
        对方直接连忙后退。嘴角很快流出血来。
        萧南笙从腰间拿出三根银针，像飞镖一样射过去。
        男人眼眸一变，立马闪躲。萧南笙趁机从他身后，用手臂狠狠地围着他的喉咙，两人双双摔到地上。
        男人狠狠挣扎，一拳打在萧南笙的下颚。萧南笙双腿压着他，对方用力，一个腾身，翻过来。
        萧南笙眼眸蓦然紧缩，拿出脚底下的短刀，狠狠地刺向男人的小腿。
        男人狠狠踹了一脚，萧南笙翻地闪开。
        男人翻滚过来，手里拿着萧南笙的银尘，只是他不懂的怎么用，随即扔掉。
        萧南笙趁着男人不耐烦那一秒，疾风般扑过去，手手中的短刀狠狠地刺向男人的腹部。
        萧南笙托起男人，狠狠地甩在地板上。
        “扑通”一声，男人身上骨头震裂的声音随之响起。
        清风吹过，撩开萧南笙的头发。少女从腰间取出三根银尘，看着男人，男人看着她，眼眸蓦然睁大，眼中闪着不可思议。少女心口隐隐作痛，她顿了顿。
        男人眼中映出她的身影，他仿佛在透过她，在看另一个人。少女手中的动作一愣，她垂眸，打晕了男人。
        沉默了片刻，少女脸上犹如凝着冰霜，她拿起短刀，顿了顿，最后，废了他的腿筋。
        她将他扔在草地上。
        转身，一把火烧了西院。
        火光冲天，烟火弥漫。
        ＊＊
        萧南笙在过去的路上，在草地里看见了一个男孩，小脸白净，软糯糯的。
        少女顿了顿，脑海中闪过温北的身影。
        温北的声音回荡在耳边：“喂，疯丫头，人要有信仰，不可摧毁的信仰，这样，无论是在黑暗中还是在绝境中都能活下去。你要记住了——人性存恶，但人性本善。”
        信仰。
        温北，我的信仰就是你。
        八年。我花了八年时间才从狼森的训练中走出来，才被赐名。
        我疯了一样想见你。但是，温北，你没有告诉我，我该怎么去找你。
        我总感觉你没有死。
        最后，少女出于内心最后一点善念，将小男孩抬到了孤儿院。
        院长收留了他。
        ＊＊
        半夜，萧南笙猛的惊醒。
        窗帘被风吹动，月光透过缝隙，照进来。
        萧南笙缓了缓。
        她好久没做梦了。
        她目光悠远又深长。眼里已经没了睡意。
        这算是噩梦吗？不算吧。并且那是真实发生的事情。
        要是说，萧南笙有内疚之心，那是不可能的。毕竟她冷心冷面，骨子里就是薄凉的。况且，她杀的人，成千上百个，多的数不过来。
        萧南笙看了一眼时间。五点半。天色还尚未大亮，稍有朦胧之色。
        萧南笙掀开被子，走进衣帽间。
        果不其然，宋玖都将衣服、鞋子、包包……都准备好了。
        不得不说，宋玖这个舅母当的比亲妈还要贴心。虽然，她没体会过亲妈的好。
        想到温落，就避免不了想到萧凛。但只要想到这两人，萧南笙的脑子都是麻的。
        萧南笙拿起一套运动服。心里嘲讽自己。
        她在逃避现实。
        她承认，她贪恋这一刻的美好。如果把选择想好了，她就无路可走了。
        萧南笙把脑中的废料抛开，插上耳机，去院子里跑步。
        清晨的空气，清凉又舒爽。让萧南笙暂时逃避了问题。
        七点半的时候，温老爷子在门口撞见萧南笙。
        萧南笙汗流满面，打招呼道：“外公，早啊。”
        温老爷子愣了一下，随后，爽朗地笑了出来，“早啊，笙笙！”
        萧南笙：“外公，我先去洗澡了。”
        温老爷子：“好。”
        温老爷子看着萧南笙的背影，眼眸含笑。
        萧南笙飞速地去洗了个澡。从房间里出来的时候，已经八点钟了。
        萧南笙出门的时候，似乎听到了琴声。
        她抬头，下意识往上走。
        琴声隐隐约约的。忽近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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