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3章 审问

霍修言不知道，有人惦记上了他媳妇儿。
        此时的他，正在城郊的一处宅子里审问那几个西狄人。
        这几人被押送进京后，就被秘密地关了起来。除了苏念和神医谷的人，也就只有霍修言知道他们的下落。
        这是霍修言特地叮嘱过的。
        跟西狄人勾结的内奸尚未查明，为避免他们被灭口，必须严格保密。
        皇帝对霍修言十分信任，自然都依了他。
        霍修言到了庄子上，并未严加审讯。他只是关着他们，不给吃不给喝，就那么饿着。而后，又让侍卫准备好酒好菜，隔着一道栅栏美滋滋的享用。
        起初，那些西狄人就知道骂骂咧咧，什么难听说什么。但随着体力的消耗，他们就骂不动了，只能眼巴巴地看着别人吃香的喝辣的，馋得口水直流。
        霍修言就这么耗着，直到将他们最后一道心理防线给击溃。
        “怎么样，想好回答问题了吗？”五天过后，霍修言总算是肯开口跟他们说话了。
        那几个西狄人早就饿得前胸贴后背，有气无力地靠坐在墙根处。
        “若我们老实交代，能给口吃的么？”为首的汉子嘴唇都裂开了好几条口子，瘦的眼睛都凹陷了进去。这些天，他算是想明白了。横竖是个死，何必委屈了自己，好歹吃饱了再说。
        霍修言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侍卫端上来几只烧鸡。“在下说话算话。”
        “你有什么想问的？”他扶着墙壁站起身来。
        “第一，你的姓名，年龄，籍贯，在西狄的身份。”霍修言命人取来笔墨纸砚，从最基本的开始问起。
        “老子坐不改姓行不改名，乃西狄大将军索罗麾下的一名副将，许达是也。”汉子昂起头颅，答道。
        “不像是西狄人的姓氏。”霍修言面色平静地说道。
        许达愣了愣，没想到他竟如此敏锐。“我并非纯正的西狄人，父亲是北冥人，母亲是西狄人。我父亲在战乱中被人砍死，母亲便将我带回了西狄。”
        霍修言点点头，表示理解。
        这种情况在两国交界的地方很常见。
        不过，他能以这种身份混到西狄大将军的手下做副将，可见是有些真本事的。“为何投靠西狄？以你的能耐，想要在北冥建功立业不是什么难事。”
        “北冥才不会管我们这些人的死活。”提到这些，许达就忍不住咬牙切齿。“他们视我们为异类，从不允许我们靠近城池一步，甚至还会下令驱赶。我们中的好些人都是被北冥人给害死的。”
        所以，他痛恨北冥！
        当然，西狄人也容不下他们。只不过，因为他的母亲还有亲人在，他的日子过得还算不差。所以，他舍弃了北冥人的身份，以西狄人自居，跟随大将军索罗东征西讨，渐渐有了一定的权势。
        这一次，索罗需要一批勇士混入北冥境内，他便主动请缨。
        霍修言提笔将他的话一一记下，这是他多年来养成的习惯。
        在青州给县令大人做师爷时，他也是如此。
        “索罗让你们抢夺还阳丹，是因为什么？”霍修言蘸了蘸墨汁，继续提问。
        许达抿了抿嘴，不肯痛快交代了。“先给我们一碗水！”
        霍修言朝着侍卫使了个眼色，满足了他们的要求。
        几人看到地上的碗，一窝蜂地爬了过去。一碗清水，也能叫他们视如珍宝，喝得一滴都没剩下。可见，他们是真的饿惨了！
        喝完水，许达舔了舔湿润的嘴唇，接着供述。“大将军的夫人得了一种罕见的病，药石无医，只有还阳丹可以救她。”
        霍修言手里的笔顿了顿，自然是不信。若真是为了一个女人，还用不着如此大动干戈。
        “巴图又是怎么一回事？”霍修言不动声色地问道。
        许达似乎没料到他会问起这个，眼神不自觉地闪烁起来。“我听不懂你在说什么。这名号，我听都没听过！”
        霍修言也不着急，手指有节奏的在桌子上轻叩着。
        一下一下，敲得人心烦意乱。
        许达一开始还硬撑，不肯说实话。但随着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他就有些慌了。他咬了咬牙，只得将一些机密供了出来。“大将军有意与南夷联手，取北冥而代之。”
        霍修言听到这秘密，神色依旧如常，仿佛一切早有预料。
        这一点，让许达等人很是惊讶。
        他们的行踪一直隐藏得很好，这些人也都是死士，不会透露半个字，究竟是哪个环节出了错，将消息泄露了出去？
        “从边城到神医谷，数百里之遥，途径好几座城池，若没有人接应，你们不可能这么顺利。”霍修言点出了问题的所在。
        许达冷哼一声，道：“你想问的是我们在北冥的内应是谁吧？”
        霍修言淡淡的睨着他，没有说话。
        许达被他的眼神看得毛毛的，浑身不自在。“其实，我也不清楚。我等只是奉命行事，至于谁在暗中相处，并不得而知。”
        霍修言点点头，竟没再追问。
        许达一下子又变得紧张起来。
        这人怎么不按常理出牌啊，搞得他心里发慌，生怕说错点儿什么，坏了将军的大事。
        霍修言起身，拿着做好的笔录过去，让他们签字画押。
        “这，这就结束了？”许达不敢置信的瞪大了眼睛。
        “今天就问到这里。”霍修言说道。
        就在许达松了口气的同时，霍修言又补充了一句。“只是，你给的答案，我不是很满意。所以，除了烧饼，其他的菜你们是吃不上了。”
        说完，霍修言便大步走了出去。
        侍卫们反应过来，端起桌子上的烧鸡一溜烟的跟了出去。
        “你，你怎能出尔反尔！”
        “奶奶的，你不讲信用！”
        “烧鸡，我的烧鸡！”
        “@#￥￥%……&&*”许达等人用西狄语谩骂起来。
        可就算他们喊破了喉咙也没人搭理。
        这是他们应受的惩罚。
        谁叫他们不老实呢！
        想要吃烧鸡？没门儿！
        就这样，霍修言吊足了他们的胃口。等到下一次再审讯的时候，这些人就再也不敢耍花样了。甚至，还争先恐后地吐出了不少秘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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