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塔中大能

随着塔中大能一声呼唤，天地变色，万籁俱寂。
庄泽忽感天崩地裂，池水流入裂缝，接着龟裂的地面一块块地往下掉，寺庙、村庄、远外的山林湖河也相继下坠。
地平线上的所有物体都往下掉，包括天空和太阳。
无穷无尽的漆黑焰火熊熊焚烧，吞没了一切。
无边无际的黑暗中，庄泽以灵魂形态出现在一座凌霄宝塔前。
塔身金光凝如实质，照破万丈深渊。
塔外涌动着浩大无俦之力，犹如汹涌澎湃的惊涛骇浪，不断拍打凌霄宝塔。
一只无形的手将庄泽的魂躯握住。
庄泽现在是一团白雾，口不能言，身不能动，只能任其摆布。
无形的手从灵魂里抽出一个由金光凝聚而成的佛牌。
捏碎佛牌后，金光化作无数梵文，排列成三法印、四圣谛、八正道、十二因缘等佛家经文。
塔内传出爽朗的笑声，正是脑海中听到的那个声音。
“原来如此，有趣，有趣！”
庄泽虽不明白，但大为震撼。
这大佬在搞什么？
“小友，你这佛宝是从何而来？”
这么有礼貌的吗？
庄泽暗松一口气。
能沟通就好，他怕的是一言不合便吞魂噬魄的家伙。
“前辈，这是家父留给我的。”
那声音若有所思：“令尊可识得渐宗高僧？”
庄泽如实回道：“曾祖父认识一位僧人，不过应该是顿宗高僧。”
华国佛教分八宗，禅宗、密宗、律宗、莲宗、法相宗、三论宗、华严宗、法华宗和天台宗，其中以禅宗最为昌盛。
禅宗分南北，北宗为渐宗，南宗为顿宗。
渐宗倡导数十年如一日地渐悟修行。
顿宗追求点拨灵性以致顿悟。
受家族推崇的顿宗影响，庄泽对顿悟修行更感兴趣。
“你可听说过那僧人的模样？”那声音又问。
“曾祖父没说过他长什么样子，后人都没听说过。”
“可知其法号？”
庄泽更是不知情了。
他觉得奇怪，塔里那位大能为什么要纠结这事。
“也罢！”大能一声喟叹，“既然有缘，送你一场造化吧！”
由梵文组成的佛家经文，被无形的手一握而碎，化为细碎的金光。
又将庄泽的灵魂揉得七零八落。
往灵魂里加入粉状金光，像在和面一样，搓得色泽均匀。
再松手，一个通体镀金的灵魂悬浮在半空，双手合十，庄严非凡。
庄泽的灵魂被塑成金身，像一个金身罗汉。
之前几次灵魂出窍，他都是一团不定型的雾气。
这回人形的灵魂，质感完全不一样了，一举一动，似于冥冥中的命数相连。
“一切万法，皆从心生，心无所生，法无所住。”
听到这话，庄泽惊疑万分。
感觉这位大能似一位得道高僧。
当他正细细品味这句佛家偈语的深意时，那只看不见的手再次握住了他。
大手一挥，空间变幻。
“去吧！”
庄泽被扔出阵外。
锦鲤精似乎在身边守了很长时间：“大王，你醒了？”
“嗯……”庄泽晃了晃鱼首，浑身酸痛，头晕脑胀。
检查了鱼身，和之前没两样。
“你能看到我身上发光吗？”
锦鲤精奉承道：“大王光芒万丈，
耀眼得很！”
庄泽无语。
也许只有灵魂出窍才能看到吧。
那个疑似高僧的大佬，说送自己一场造化，搞了个灵魂金身，有什么特别用处吗？
越想越好奇，打算回到幻境中找他问一下。
绕了宝塔游了很多圈，大佬始终不回应。
宝塔基座的裂缝，不知被谁填补了。
封印阵被修复好了。
佛堂深处，精舍闭关室。
一位耳垂过肩的老和尚闭目持珠，盘膝而坐，止容观，思维修。
不细看，简直是一尊佛像。
良久，他一声长叹。
一旁入定伴修的弟子关切地问：“长老为什么要叹息？”
长老不知与谁对话：“这么些年了，你还是没有放过自己。一念成魔，一念成佛。心系苍生，何须自缚？”
弟子恍悟，于是噤声。
清早，晨曦初照。
放生池外，静静停着一群候鸟。
庄泽对装备进行了最后一遍检查。
袋子套了三层，提手很坚韧，绳子也绑得牢。
一条肥鲤鱼，一条老锦鲤，加起来差不多有二十斤重，把塑料袋填得相当饱满。
“各就位，预备——”
口号没念完，候鸟选手便抢飞了。
候鸟各抓一条绳子，合力提起袋子，扑棱棱地升空，离地几十米。
地面的建筑越变越小，风刮得塑料袋猎猎作响。
今天的风儿甚是喧嚣啊！
“喂喂，不要飞那么快，”庄泽感觉袋子晃得厉害，心里发慌，“不行，风太大了！”
候鸟慢不下来，没法控制飞行速度。
倒是风没刮得那么强烈了，不知道是不是错觉。
庄泽鬼使神差地对着风送去了传音：“麻烦吹得再轻一点。”
风力又弱了一点。
“再轻一点。”
风这下彻底平和了，徐徐飘过。
妈耶，真能呼风唤雨！
岂不是那啥，那啥，那啥什么来着？
他激动得语无论次，感觉有个典故应了此情此景，却一时间想不起来。
候鸟顺利飞完两千米距离，降低高度，距离河面十几米，松开绳索，而后划一道弧线，又飞回高空中。
按原计划，庄泽需要硬扛高处落水的冲击力。
在塑料袋快要撞到水面的时候，庄泽对河流传音：“请你把我接住！”
原本平缓的河水，抬起一道波浪，像一只柔软的手温柔地接住了塑料袋，将两条鲤鱼拥入了河水的怀抱。
“大王，我们成功了！”锦鲤精在河里兴奋畅游，犹如被关了几年，现在才出来放风。
庄泽大范围传音，将方圆六十米的鱼虾都喊到身边，还约来了不少螃蟹。
他运转体内的妖力，一层淡紫色的雾气笼罩着它们。
久违的强化功能。
一丝淡得几乎看不见的金光，不断在紫雾中流转。
庄泽研究这些掺杂在妖气中的金丝，不知道是什么。
也许是和灵魂金身有关。
但他对灵魂金身的作用一概不知。
算了，想不明白的事先不管了。
庄泽拖家带口，继续奔波跋涉。
途中遇到猫妖。
不知它用了什么定位方法，总能锁定他的位置，早早守在他必经的河道。
庄泽摆好阵势，准备迎战。
定睛一看，短尾蝮居然跟在猫妖身后？
心中出现黑人问号脸。
这是什么情况？
“老大，老大！”短尾蝮扑在庄泽身上，激动地缠绕圈圈，“太好了，我以为再也见不到你了！”
老大？
庄泽莫名其妙地又多了一个称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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