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精妖怪灵

“老大，我好想你啊！”短尾蝮像个没长大的小男孩，缠着庄泽，蛇首颊窝在鱼脸上蹭个不停。
“停，停！有话好好说，快下来！”庄泽被勒得不舒服，喝斥道，“我对公的不感兴趣。”
锦鲤心领神会，进言争宠：“我来物色母鱼，定让大王称心如意！”
“呃，母鱼也不要。”
锦鲤恍然大悟，思索片刻：“黄鳝精雌雄同体，想必符合大王心意。”
你真是个大聪明！
“不要！”
“不知大王想要什么？”
“要你个头！”
闲谈时，庄泽瞥了猫妖一眼，没见它有动手的意思。
但防范工作不敢有半点松懈，经过强化的虾兵四处散开，短尾蝮也时刻提防着。
短尾蝮是庄泽最早的跟班。
有一次在小港公园的湖塘里操练水兵时，庄泽发现有一个鬼鬼祟祟的身影在角落里偷窥。
在虾兵的驱逐下，一条蝮蛇灰溜溜地游开，换个角落，继续窥视。
那蝮蛇背面是浅褐色，有两行深棕色的圆斑交错排列，头呈三角，吻棱明显，颊窝较深，尾巴短细。
正是华国分布最广、数量最多的毒蛇短尾蝮，别名“草上飞”。
好几次，庄泽故意露出破绽，等它过来偷袭，却不见任何敌对行为。
过了一段时间，传音给它，指使它行事，倒是挺愿意服从指令。
它打架不要命，凶狠劲比禾日港的古惑仔还猛。
莫名其妙多了个得力打手。
前段时间他和队伍失散于茫茫江河，偶尔还会想起这个跟班，颇感遗憾，不胜唏嘘。
一行妖精边游边聊，灵言沟通，顺畅无碍。
交谈中得知，短尾蝮和猫妖是在小港公园附近一起长大的冤家。
它俩年龄相仿，都是九十多年前灵智顿开，修炼成精。
一般而言，妖精的灵智发育速度不及人的十分之一。
推算出它俩的智力水平，仅相当于人类**岁的孩童。
人是万灵之长，寿命虽短，却能轻而易举地赶上妖精数百年的修行。
与人亲近，自然沾得些许灵气，对修炼大有裨益。
短尾蝮在公园里不受待见，只能悄悄接近游客，借得几丝灵气，小心谨慎地修行。
猫妖一直与人相处，依偎在主人的怀里，光明正大地汲取灵气，修为境界提升迅速，不可同日而语。
因此当年的小猫已经升级成妖兽了，而当年的小蛇还停留在精兽这个初级阶段。
庄泽想起在寺中习法时，方丈曾详细解读六道轮回中的畜生道。
经过对理论的消化理解，结合妖精们的实践经验，庄泽明白了很多关于转世、修行的事。
界门纲目科属种，并非所有生物都会堕入畜牲道，必须是飞禽、走兽、游鱼、昆虫等有机会产生灵智的生灵。
有了灵魂，才有灵智可言，才有机会通过六道轮回，从畜牲道、阿修罗道、人道一路晋升，逐渐接近天道。
无论哪一世，若铸下大错，触犯天条，都有可能贬入地狱道、饿鬼道和畜生道。
因果业报，不可操控，千百次轮回，也不一定能重返人间道，重新做人。
庄泽想保住现在的记忆，必须不断炼魂，去渡过不同的轮回，消除恶业，积累善业，从而得到一张通往人间道的入场券。
经验是用时间沉淀的，如果下次轮回转世后，
对前世的记忆一片空白，从头再来，那是多么坎坷。
锦鲤精对畜生道有些感触，虽然它不明白六道轮回是什么概念。
它修炼了一百多年，再加上开窍前的几十年，已经逼近精兽的大限。
它常常思考，寻求突破，认为躯体无论练得如何彪悍，都免不了血肉之灾。
唯有修练灵魂，才能保住修为。
身消道陨以后，依然可以凭借魂魄在天地间遨游。
因此，它有意识地锻炼魂体，多年静修，**虽然不堪一击，但魂体已经达到免疫幻象的水平了。
庄泽觉得它已经把握住了修行的方向。
练体发展到最后，一定是练魂。
血肉苦弱，灵魂飞升。
精、妖、怪、灵是妖精修炼的升级路线，每一次突破，都与灵魂突破有关。
精是妖精修炼的起点，灵智已开，习得灵言。
妖是妖精的初级阶段，妖丹初凝，习得法术。
怪是悟道的妖精，可口吐人言，飞天遁地。
灵是得道的妖精，可修炼成人，羽化登仙。
人是万灵之长，得天道眷顾，只需一生行善，积累福报，寿尽之后，灵魂自然会被各国神系接纳，升入天庭、极乐世界、天堂。
倘若恶业盈满，人死后也会堕入各国神系的阴曹地府、下三恶道、炼狱地狱。
锦鲤两百岁，也不过是十几岁的智龄，但是谈吐颇见文采，和别的妖精不是一个思维层次。
庄泽两世经历三十年，见多识广，万灵之长转世，论智龄比锦鲤还大一轮。
在三个妖精眼中，他毫无疑问是大家长。
他从没带过娃，突然面对三个留守儿童，有些迷茫。
猫妖是最让他困惑的。
据蛇小弟透露，这猫妖原先是感应到公园有灵魂的大补之物，才找到庄泽。
猫妖两次动手不成，还受了重伤，本想在城里找个主人，休养一段时间，却发现妖丹没了，还被一条“绳子”给锁了魂体。
妖丹是妖力的源泉，可以理解为蓄电池。
从精升级成妖，最明显的区别是凝聚出妖丹，可以积蓄妖力，施展法术。
失去了妖丹，可以重新凝聚，或吞噬其他妖精的妖丹。
对猫妖而言，最要命的是佛珠项链。
离得远了，项链缠紧魂体，灵魂痛苦得窒息。
只能靠近庄泽的方向，缩短距离，项链才没勒那么紧。
要是庄泽死了，这项链可能还会将它的灵魂勒碎。
庄泽被关在寺庙里的那些日子，猫妖一直在外面守着。
蛇小弟知道它能找到大哥，也在旁边一起等待着。
因为有共同目标，两妖精化干戈为玉帛。
蛇精给猫妖解去残留的毒素，猫妖也放弃报复。
听了蛇小弟的描述，庄泽顿时明白了猫妖之前为什么穷追不舍，为什么能精准定位。
原来，它不是非要找上门来，而是被无形的“绳子”拖着走。
“绳子”长度有限，扯得越远，绷得越紧，越是勒得痛苦，只能顺着“绳子”的牵引来到庄泽身边。
猫妖不情不愿地跟着队伍行进，能不下水就不下水。
它宁愿在岸边的护栏、田间的小径、山崖的峭壁等沿河地方飞檐走壁。
猫妖也并非完全不融入团队，蛇精是它的中间联络人，经常旁敲侧击，打听庄泽什么时候肯归还妖丹，帮忙把佛珠项链解了。
庄泽对此只能坚持拖字诀。
妖丹已经被他消化了，也不知道怎么控制佛珠项链。
“你转告它，以后一定会还妖丹，”庄泽对蛇小弟传音入密，“等有空的时候，也许会帮它解除项链，别着急，说不定机会多的是。”
念完拖字诀，庄泽默默地感谢曾经给他画过美好大饼的领导们。
猫妖听了传话，耳尖抖了抖，水汪汪的大眼睛充满了希望，脚步更轻快了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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