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3章

    第一桌的男生见状也害怕了，想着如果放学后被一群混混堵住，最后还是选择了做俯卧撑，趁着蓝老大没理会，自己溜去了前面，找个角落开始做了起来。
   第一个做蹲起的吕静回来，又站再座位上。
   蓝雨祁回头撇了一眼，“坐下吧。”
   吕静如释重负，终于如愿以偿地坐回了位置上。
   蓝雨祁走到了第三桌，“怎么，两位大爷，还用我亲自请？”
   第三桌也识时务，灰溜溜地去了前排。
   走到第四桌。
   第四桌不是别人，正是司亦瑾和柳勤。
   这样事情就尴尬了。
   蓝雨祁后知后觉地发现是司亦瑾，赶忙想低头，但同时又想到，此时此刻全班视线都集中在她身上，她表现出害羞，岂不是让所有人都知道了她的心思？
   最后，蓝雨祁咬咬牙，“看什么看？没做值日有理了？”
   蓝雨祁装模作样地瞪了司亦瑾一眼，但仅仅这一眼就好像把所有力气都用光，就好像耗子碰见猫一般，又怂了回去。
   司亦瑾本来还觉得丢人，但见蓝雨祁这害羞的模样，突然又不生气了。
   “蓝同学说的对，没做值日就应该罚，我认罚。”说着，高大的身影一闪，错过了蓝雨祁，直接走向了前面，而后找了个能容纳自己身高的地方，就开始做俯卧撑。
   司亦瑾本来身材就好、长相帅气，在这样的外形下，随便做个动作都能迷倒一片，何况是自带雄激素的俯卧撑，一时间，几乎所有女生的目光都从蓝雨祁身上转移到了司亦瑾身上。
   蓝雨祁暗暗咬着牙，心中有个声音告诉自己，她配不上司亦瑾，连吃醋的资格都没有，不许吃醋。
   虽然这么警告自己，但心底还是酸溜溜的。
   司亦瑾有带动作用，其后面的同学也都跑去做蹲起和俯卧撑。
   所有人做好后，回了座位，蓝雨祁深吸一口气将胸口的酸楚压抑，重新走上讲台，“你们记住了，从明天开始，谁不来值日，谁就早自习自觉做蹲起和俯卧撑，下一次可就不是50，而是100。”
   众人倒吸一口气。
   “当然，不想做也可以，咱们就放学见。”
   谁敢放学见蓝老大呀？相比放学见蓝老大，还是蹲起和俯卧撑更舒服一点。
   就在所有人都以为蓝老大抽风结束时，蓝雨祁却又伸出了两根修长的手指，“第二件事。”
   “……”众人再次紧张起来。
   “早自习都给我安静点，谁影响老子看书，老子就把谁扔出去，记住了吗？”蓝雨祁抬高了音量。
   “……”众人震惊了——天上下红雨，蓝老大竟然要看书。
   柳勤双眼大睁，紧接着鼻尖一酸，赶忙低下头。
   司亦瑾不解，“柳勤你怎么了？”
   柳勤额头靠在书桌边缘，摇了摇。“没事。”声音却带了鼻音。
   “你哭了？”司亦瑾有些慌，“我说，也没人得罪你，怎么就哭了呢？”
   “真的没事，没哭，”柳勤依旧没抬头，只是伸手在眼睛上擦了擦，“开心，是真的开心。”
   贺一凡也发现柳勤失态，实际上整节早自习，他的注意力都在柳勤身上，时不时就回头去看，就算是不回头，也竖起耳朵捕捉后面的声音。
   “问你们话呢，记住了吗？”蓝雨祁吼了一声。
   众人赶紧齐齐道，“记住了。”
   蓝雨祁见事情都办完，便拍了拍手上的灰，回了座位。
   蓝雨祁这一回到座位，蓝帮人顿时就炸开锅了，“蓝姐，你今天怎么了？”王珍问。
   “老大，你到底怎么了？”一群人也围上来。
   蓝雨祁见就被众人围，心情很烦躁，但碍于这些都是跟着自己一年多的兄弟，只能耐着性子压低了声音，“你们跟我出来，我们开个会。”
   说着，蓝雨祁起身，走出了教室。
   蓝帮的人也都纷纷起身，呼啦啦地跟了出去，刚刚还满满的教室，一下子空了一块。
   蓝雨祁这么一走，刚刚鸦雀无声的教室顿时沸腾起来。
   大家议论纷纷，都开始讨论刚刚发生的事。
   柳勤已经平稳了情绪，深吸一口气坐了起来。
   司亦瑾问道，“妹妹，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
   柳勤淡笑着点了下头，“这只是第一步，但你也看见，初见成效，我相信以后六班会越来越好的。”
   司亦瑾咧嘴，“妹妹你行呀，牛气！”
   同时，有一个人心情也难以平静，这人不是别人，正是贺一凡。
   贺一凡知道柳勤的计划，也看见了效果，心中的震惊难以言喻，此时此刻满脑子都是柳勤说过的话，柳勤做的动作，连他自己都不知道，什么时候开始这么关注柳勤。
   苏若馨看向教室大门的眼神冰冷，当收回眼神时，却已经温柔一片，“一凡，你在想什么？”
   贺一凡收回思路，“我什么都没想。”
   苏若馨眼神闪了闪，“你觉得，蓝雨祁这样做……妥当吗？”
   “有什么不妥的？只要把早自习的纪律管好了，我们学习的时间不就更多了？”想起从前的生活，贺一凡就不悦地皱眉，“之前真是烦透了，只要非上课期间，教室里就闹哄哄一片，吵得人头疼，有时就算是上课期间那些人依旧照讲不误，真不知道他们是来学习，还是来混日子，如果想混日子，也别在教室里影响别人。”
   苏若馨立刻就知晓了贺一凡的态度，也赶紧见风使舵，“是啊，之前每天早晨精神状态很好，但被他们吵上一早自习，什么好心情都没了，之后上课都无法好好听讲，看来蓝雨祁这人也挺好的呢，一凡你说是吗？”继续看贺一凡的脸色。
   然而贺一凡满脑子都是柳勤，哪有心思和苏若馨攀谈，只敷衍地笑笑，“看书吧。”
   苏若馨伸出粉红色的小舌头，“好。”
   一分钟之后，苏若馨看向书本上的眼神越来越冷，眉头也越来越紧。
   ……
   在第一节课上课之前，蓝帮成员都回了来。
   为首一人当然是老大蓝雨祁，之后跟着的是王珍以及其他人。
   众人面色各异。
   蓝雨祁回了座位上，拿出书，扫了一眼蓝帮众人，用眼神提醒刚刚的会议内容——以后蓝帮成员，如果愿意留下，就好好听课，不想听课就好好睡觉，不想睡觉就直接溜出去，天高任鸟飞。总的来说一句话——没事别BB。
   第一节课开始了，是语文课。
   蒋老太太刚进来，就见六七个人拎着书包向外走。
   蒋老太太眼神烦躁，但也知道蓝帮这群人，也就懒得搭理，任其去了。
   王珍也走了，空荡荡一片，只留下蓝雨祁孤零零地留下，蓝雨祁掏出语文书，上面有头天晚上柳勤叮嘱的预习。
   是的，这节课蓝雨祁预习了，也是初中阶段和高中阶段，蓝雨祁第一次预习语文。
   蒋老太太暗暗称奇，昨天的课蓝雨祁就留下，看起来好像还认真听讲，今天怎么又留下了？这蓝雨祁要性情大变？
   另一边。
   蓝帮的人出去，出了校门后一起到了附近居民小区中间的一个小广场。
   小广场中央有个的凉亭，凉亭里一般没什么人，偶尔有几个老头打扑克或下象棋，今天恰巧没人。
   众人聚集起来。
   “王珍，平时你和老大走得最近，老大到底抽什么风了？”有一人问。
   王珍平时最是狐假虎威的，如今蓝雨祁不理蓝帮了，相当于王珍的靠山倒了，心中慌得很。
   “我……我也不知道。”真不知道吗？只是不想说出来罢了。
   “会不会是和柳勤有关？我看柳勤和老大最近走得很近。”
   “是啊，多半是柳勤，我早就看不惯这个柳勤了，总一副屌轰轰的样子，真想揍她一顿。”
   “揍？呵呵，小心你打不过人家。”
   一群人哄笑起来。
   “那你们说，以后我们怎么办？”
   众人沉默了一会，有人道，“还能怎么办，该怎么办就怎么办呗。实际上就算从前，老大也很少和我们玩，都是各玩各的，既然这样，就继续各玩各的，我们需要的不是老大，是个靠山。”
   “没错，就各玩各的吧。”
   ……
   教室内。
   今天语文课讲的是古文言文。
   也不知是早自习的下马威还是因为别的，整个教室鸦雀无声，众人听课的积极性很高，这种感觉让蒋老师陌生，甚至有种这不是六班，而是她一班的感觉。
   蒋老师不动声色地看了一眼蓝雨祁，突然灵机一动，“蓝雨祁，你来回答下刚刚的问题。”说完，想了想又补充一句，“能答上来吗？”
   蓝雨祁紧张得心跳剧烈，这道题她会，昨天在《金题》上做了。
   深吸一口气平稳情绪，蓝雨祁站了起来，很流利地回答了问题。
   众人吃惊。
   ——这下子，众人算是彻底知道了，换天了，蓝老大开始学习了。
   柳勤低着头紧紧咬着唇。
   司亦瑾失笑，“想笑就笑出来呗，这么憋着不难受？”
   柳勤捂着嘴，“开心，我又想哭怎么办？”
   “因为校长的愿望？”
   “不。”
   “因为一凡？”
   “也不是，”柳勤阻止他瞎猜，“因为蓝雨祁，蓝雨祁是我朋友，我希望她能改邪归正，真是……太好了。”
   语文课结束，第二节课就是英语。
   蓝雨祁不敢怠慢，赶忙将英语书拽了出来，开始预习。
   原本柳勤还不放心，见蓝雨祁很快进入学习状态，也松了口气。
   柳勤暗暗盯着蓝雨祁，贺一凡暗暗盯着柳勤，最后把苏若馨气得直跺脚。
   但气得跺脚有什么用？现在柳勤的条件已经开了出来，这一期间再没借口逼蓝雨祁退学，唯一的办法也只能祈祷蓝雨祁考不上大榜。
   想到这，苏若馨又自嘲——她真是杞人忧天，蓝雨祁也能考上大榜？如果蓝雨祁也能考，那二高所有人都能考上京华大学了。
   想着，又放了心。
   这一次英语课，英语老师没叫蓝雨祁或者柳勤，但在考试听写的时候，蓝雨祁却合上书、抽了张纸跟着默写了起来。
   柳勤一直偷偷看着蓝雨祁，见其认真听写，先是一愣，随后便忍不住笑了出来。
   “你笑什么？”司亦瑾问。
   柳勤向后面努努嘴，司亦瑾恍然大悟，眼中也满是惊讶。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柳勤并不是终端——一直暗暗观察的柳勤的贺一凡发现，也顺着看了过去。
   “一凡，你在看什么？”苏若馨轻声问。
   “没什么。”贺一凡转过头，心情却久久难以平静。
   苏若馨眼神闪了闪，小声道，“一凡，中午一起吃饭怎样？”
   贺一凡眉头微微皱了一下，“这才第二节课，怎么就开始想着午饭了？”
   苏若馨发现自己失策，“对……对不起，我不是故意打扰你听课，只是……”垂下眼，眼帘盖住眼底的狡猾，“受人所托……抱歉了。”
   贺一凡马上就想到了白诗诗，顿时心生反感，“抱歉，中午我和司亦瑾，还有，以后上课就别提这些无聊的话题了。”
   “知道了。”苏若馨收回视线，轻轻趴在了桌子上。
   贺一凡下意识回头，见柳勤认真听讲，顿时无比尴尬——他在胡思乱想什么，该上课不好好上课，想这些乱七八糟的。
   贺一凡转过身，深吸一口气，准备开始努力听讲，却发现身边的人不对劲儿，好像是……哭了？
   “苏若馨？”贺一凡轻声道，“你怎么了？”
   苏若馨依旧趴在桌子上，摇了摇头，随后才起身，眼圈红着，强扯出一抹笑，“我没事，我真没事，我们听课吧？”
   贺一凡无奈，轻声道，“你别多想，刚刚我口吻不好不是针对你，而是那个白诗诗。我对你没什么意见，就是认为你太心软了，还有以后你离白诗诗……”后面的话，贺一凡没说，觉得自己和苏若馨非亲非故，指手画脚不好。
   苏若馨是多聪明的人？立刻就顺道。“知道了，一凡你别担心我，好好上课吧。”
   贺一凡心中内疚，忍不住柔声道，“好，你也好好听讲。”
   但说是这么说，苏若馨哪有心思听讲？她做梦都没想到贺一凡能跑去注意柳勤，贺一凡不是应该讨厌柳勤吗？不行，她一定要让柳勤出丑，拉回贺一凡的视线！
   ……
   上午，又发生一件事，只不过不是发生在六班，而是二班。
   第二节课下课是间操。
   大家都不想做间操，能逃就逃，能躲就躲。
   当然不包括柳勤，柳勤是个爱运动的好孩子。
   一下课，鲍旭东就颠颠地凑了上来，“柳勤，一会间操你留下值日怎样？”
   柳勤不解，“没人肯留下打扫？那好吧，我打扫。”
   鲍旭东哭笑不得，“间操时候根本用不着打扫，擦个黑板就行，主要目的是偷懒不用做间操。”
   柳勤噗嗤一笑，“原来这样，那就谢谢组长了，但还是把这个宝贵的偷懒机会留给别人吧，我想出去活动活动筋骨。”
   鲍旭东吃惊，“你真的不留下？”
   “不留。”柳勤答。
   突然，鲍旭东感受到身后有一股子说不出的寒气，一扭头几乎要吓尿了，原来不知道什么时候，蓝老大已经站在他身后了，“话说完了吗？说完就滚。”
   “好，好。”谁敢得罪蓝老大呀？鲍旭东立刻就跑了。
   柳勤嘴角抽了抽，“蓝雨祁你能不能别这么粗鲁，大家都是同学，抬头不见低头见，再说……人家怎么也是男生，给点面子。”
   实际上蓝雨祁说完滚也有些后悔，“女生就不用给面子了？”
   “……女生也得给。”
   “换句话说，谁的面子我都得给，是吗？”
   “……这样也不错。”
   两人就这么东一句西一句，慢慢走出了教室。
   周围人来人往，有些擦肩而过，有些好奇地看过来。
   “不过话说回来，”柳勤问道，“你该不会是要做间操吧？”
   “你的意思是，我就不能做间操了？”蓝雨祁居高临下地撇了一眼。
   柳勤伸手揉了揉发疼的眉心，“你今天早晨吃错药了？为什么我说一句你怼一句？你这样就不怕我生气，不怕我伤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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