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0章

    “一凡？”苏若馨轻声问。
   贺一凡轻咳两声掩饰尴尬，“咳，不……不用谢，能帮到你，我很高兴。”
   苏若馨眼神闪了闪，“为了不辜负你的帮助，我会更努力学，用最好的成绩回报你。”
   贺一凡再次愣住。
   苏若馨不解，“一凡，你在想什么？”
   “没……没什么，”贺一凡掩饰尴尬，“我们看书吧，别……浪费时间了。”
   “好。”苏若馨甜甜地笑了，不顾闹哄哄的声音，低头看书起来。
   见苏若馨去看书，贺一凡这才松了口气。
   他刚刚为什么愣神？因为他想到了柳勤。
   记忆回到两个月前，他碰巧救下正跳楼的柳勤，随后柳勤性格大变，更提出了“苍蝇学说”。紧接着柳勤和蓝雨祁约架，却不知道她用什么手段收付了蓝雨祁，随后六班纪律好了、学习风气也好转。
   别人不知道但贺一凡心知肚明，柳勤做这些多都是为了他，换句话说是为了帮爷爷完成临退休前的心愿。
   她帮了他这么多，他用什么回报？不是应该也用好成绩吗？
   但他现在做了什么？他在功课上的努力，甚至都不如她！
   想着，贺一凡顿时心底燃起了熊熊大火——不行，他不能这么下去，要更努力才是。
   ……
   夜里。
   上完了家教课，柳勤和蓝雨祁一直把家教老师送到了楼下。
   看着家教老师走远，柳勤问道，“今天晚上想吃什么？是去面馆还是回家做？”
   蓝雨祁想了想，“我突然想吃烤串了，要不然去大排档吧。”
   柳勤一惊，“这么晚去大排档？”
   蓝雨祁这才意识到自己这提议多荒唐，“抱歉，我忘了还得学习，算了，我们去面馆吃晚餐吧。”
   “去大排档，”柳勤却改变主意，“只不过有个条件。”
   “什么条件？”
   “我请客。”
   “不行，你的钱还是留下……”
   “我的钱已经留很多了，”柳勤打断她，“我可以厚着脸皮蹭吃蹭喝，但如果我连请好友吃一次烤串都不舍得，那真就太失败了。雨祁，我也是有尊严。”
   蓝雨祁怔住，随后点了点头，“好，你请。”
   于是，定下了谁付钱，两人就真去了大排档。
   出了小区不远便有一家，只不过因为入秋，吃烤串的人都在店里，没有路边摊位。
   客人不多，两人找了个角落坐下。
   点了一些羊肉串、牛肉串，还有鸡心等等惯常的小吃，“一瓶啤酒、一瓶可乐。”柳勤对服务员小姑娘道，“啤酒和可乐都要常温。”
   小姑娘见穿着校服的柳勤和蓝雨祁点啤酒一愣，但随后还是记了下来，“稍等，马上就来。”
   服务员小姑娘走了，蓝雨祁吃惊道，“柳勤，你喝啤酒？”
   “啊，是啊，”柳勤一副理所当然，“烤串不正配啤酒吗？”
   蓝雨祁想到之前见识过柳勤的酒量，皱眉道，“我是不是也应该喝些？”
   柳勤点头，“没错，女孩子都应该学会喝酒，”随后笑了下，“只不过不是现在，等你毕业后，我好好陪你喝几顿，但今天最好就别喝了。”
   第362章和你学的
   蓝雨祁道，“我现在就可以。”
   柳勤挑眉，“你确定吗？初醉可是很难受的。”
   正说着，服务员小姑娘将啤酒和饮料送了上来。
   蓝雨祁看着那绿色玻璃瓶的啤酒，一咬牙，“确定。”柳勤能做到的，她也一定能做到。
   “好，来。”柳勤二话不说，拿了开瓶器打开瓶盖，伴随着“嘭”的一声，少许雪白泡沫涌了出来。
   蓝雨祁瞠目结舌，“你……你不应该拦着我？”
   “拦你干什么？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我们的生命只有一次，当然想做什么就做什么，不然死的那天，真的会后悔。”柳勤一边笑着，一边给蓝雨祁倒酒。
   “……”蓝雨祁愣住，之后嗤了一下，“说得好像你死过一样。”
   柳勤挑了下眉，“来，先喝一个。”说着，举杯。
   蓝雨祁拿酒杯的手都在抖，“真……的要喝？”
   柳勤嗤笑，“喂，你可是大家闻风丧胆的蓝老大，怂什么？喝。”
   一旁的服务员小姑娘直接惊呆了，因为无论怎么看，面前这瘦瘦小小的小女孩都好像本分的好学生，怎么喝酒这么老练？
   柳勤扭过头，一双清澈的大眼满是无辜，“麻烦小姐姐去催催，快把我们的烤串送上来。”
   服务员小姑娘这才发现自己失态，“好……好，你们稍等。”
   待服务员走了，柳勤这才放下酒杯，小声道，“我们把校服脱了吧，不然影响不好。”
   蓝雨祁依旧沉浸在惊愕之中，放下酒杯，脱校服。
   因为时间紧张，两人还穿着拉拉队的队服，白色卫衣。
   脱好了校服，柳勤再次举杯，“今天你想喝多少，我就陪你喝多少，你喝醉了我就背你回去。所有你想做的事，我都会陪你，都会帮你。”
   蓝雨祁怔怔地看向柳勤，半晌，一抹笑容在唇瓣绽放，“谢谢你，柳勤。”
   “该说谢谢的是我，”柳勤和她碰杯，“如果没有你，我去哪蹭吃蹭喝？”说着，举杯一饮而尽。
   蓝雨祁喝了一口，苦涩的啤酒好像一根根小针，刺得舌头生疼，“好苦！”
   柳勤吃吃地笑。
   蓝雨祁将酒倒掉，“我喝可乐。”
   柳勤挑眉，“这就怂了？”
   蓝雨祁哭笑不得，“这不是怂不怂的问题好吧？如果我真喝多了，明天上不了课怎么办？今天还有功课没做完呢。”
   柳勤耸肩，“还不错，你还知道点好赖。”
   “……”蓝雨祁嘴角抽搐，闹了半天，丫是在试探她。
   肉串上了来，蓝雨祁为自己倒了饮料，一边喝饮料一边吃烤串，“我理解了你白天说的话。”
   “什么话？”柳勤在吃羊肉串，“我白天说的可多了。”
   “你说路兰兰她们没马上来表态，是因为真感情，是因为期待太大，所以失落太大。”
   “嗯。”柳勤倒了一杯酒慢悠悠地喝着，眯着眼看着满怀心事的蓝雨祁，“看你好像不开心？现在你得偿所愿，应该开心不是吗？”
   蓝雨祁垂着眼，“我就怕自己期待得太多，等失落的时候难以承受。”
   柳勤立刻明白了过来。
   “说真的，就算赌注搭上你的学业，我对这月考也不在乎，大不了带你转学到实验高中，就算实验高中不收我，就直接去市里的私立高中，但……自从那个……后，我心态就越来越失衡，我没想到他能那么对我，我……我现在怕得很，我害怕月考上不了大榜，怎么办？我真的害怕！”
   从来孤傲的蓝雨祁，终于在柳勤面前崩溃。
   柳勤了然，“还能怎么办，刷题呗。”
   “呃？”
   “从现在开始找真题，每天往死里的做，甭管对错。”
   蓝雨祁惊喜，“你是说，只要拼命做题，就能成功？”
   柳勤笑吟吟地拿起一根烤火腿肠，“这个不一定，最起码刷完题你不会这么紧张了。”
   “……”蓝雨祁。
   柳勤哈哈笑了出来，“好了好了不逗你了，实际上关于这次月考，我早有打算，从明天开始也要执行了。”
   “什么打算？”
   “去找老师套题，”柳勤眼神闪烁，“语数外应该没戏，但政史地的老师绝对没问题，先让老师帮忙划一下重点，你就往死里背，每天晚上我都考你，咱们一直突击到月考。”
   “真的？”蓝雨祁惊喜。
   “当然，我什么时候说过假话？”柳勤伸手指肉串，“行了别说了，肉串冷了就腻，快吃。”
   “好。”蓝雨祁放下了心，也开始吃肉串起来。
   好一会，蓝雨祁突然道，“你知道吗，这是我第一次来吃大排档，虽然很早就想来，但没人陪我。”
   柳勤点头，“明白，我也一样，只不过我不来大排档不是因为没人陪我，而是因为没钱。”
   “……”蓝雨祁。
   柳勤眼神眨了眨，“我们做个约定怎样，以后只要我们有什么开心的事值得庆祝，就来大排档吃烤串、喝啤酒。”
   “好！”蓝雨祁点头。
   “就这么定了。”
   “一言为定。”
   两人都没想到，随口定下的约定，两人却一直严格执行到了最后，哪怕是后来大家功成名就、身价千万，但依旧乔装打扮地来吃大排档。
   ……
   说到就做到。
   第二天早自习，柳勤就找到历史老师套近乎，美名其曰是问题，其实就是去套题了。
   历史老师孙老师得到过柳勤的帮助，当然即便没有那个故事，孙老师也极其喜欢勤奋好学的柳勤，二话不说为她隐晦地划了题。
   当回到班级时，教室安静，偶尔有交谈声。
   柳勤见蓝雨祁身旁位置空着，直接坐了过去，“我突然发现，王珍他们连早晨都不来报道了，这逃学逃得也算彻底。”
   蓝雨祁点头，“随意吧，自己的人生自己负责。”
   柳勤噗嗤一笑，“大姐你几个月前也这么逃学好吗？现在怎么一口老阿姨的口吻？和谁学的？”
   蓝雨祁狠狠瞪了一眼，“还能和谁学？和你学的！”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柳勤笑着。
   蓝雨祁紧张道，“怎么样，套到题了吗？”
   柳勤赶忙捂住蓝雨祁的嘴，“小点声，你不怕别人听见？”
   蓝雨祁惊悚地看向周围，紧张的脸都红了。
   柳勤噗嗤一笑，点了点头，“我过来就是让你安心的，晚上和你说。”说完，放开了蓝雨祁，回了座位。
   柳勤刚回座位，司亦瑾也回了来。
   “你早自习做什么去了？”司亦瑾问。
   “没事，出去走走。”柳勤随意敷衍。
   “但蓝雨祁说你有重要的事。”
   “……”
   柳勤扭头，眼神哀怨地看向蓝雨祁——你丫的不靠谱，我帮你去套题，你转身就出卖我。
   蓝雨祁立刻明白过来，狠狠低着头，说死也不和柳勤对视。
   柳勤瞪了一眼转过来，压低声音，“去找历史老师划题，否则我真怕蓝雨祁没考上大榜，最后连累着我一起滚蛋，你别说出去。”
   司亦瑾连忙点头，“放心，我肯定不说。怎么样，历史老师给你划题了吗？”
   “划了。”
   “老师知道你是为了蓝雨祁吗？”
   “我猜肯定知道。”
   司亦瑾这才松了口气，“那样就好，这件事你千万别说出去，无论如何先让她把这个难关度过去再说。”
   “嗯，”实际上不用司亦瑾叮嘱，柳勤也不会说，“你呢？刚刚你去做什么了？”
   “篮球赛抽签，接下来差不多就要准备半决赛了，这篮球赛打得还真不痛快，如果全部都是循环赛多好？打两个月才爽。”司亦瑾很是遗憾。
   柳勤嘴角抽了抽，懒得吐槽，“哦对了，抽签结果怎样，你们……不会和一班碰上了吧？”
   “没有，真是好险。”司亦瑾吐了口气，“下一轮还是淘汰赛，今天休息，明天是高二1班对高三6班，周五是我们班对高一3班，下周一是高三1班对高三3班，之后是一个小循环赛。”
   柳勤只觉得晕头转向，“这么麻烦？就不能一口气比完？”
   “这还麻烦？已经很简单了好吗？如果都是循环赛该多好？”司亦瑾向上吹了口气，刘海翘起，一脸的遗憾。
   柳勤翻了个白眼，“我们倒可以了，人家高三学生不准备高考了？你以为人人都像你，高中来体验生活？我们可要靠高考改变命运呢。”
   “行行行，我错了还不行？别挖苦我了。”司亦瑾求饶。
   柳勤看着面前帅气的贵公子，歪着头，“还真有帝都男生的性格。”
   “什么性格？”
   “痞。”
   司亦瑾失笑，“论起痞，我能比得上冯尉？不过帝都人确实带着痞……诶不对，听你这口气好像很了解帝都？你什么时候去的？”
   “没去过，听人说的，别闲聊，准备上课。”柳勤结束谈话。
   她当然知道帝都人什么样，毕竟上辈子在帝都工作了几年。
   “嘿，”司亦瑾压低了声音，“地理和政治，你也准备去套题？”
   柳勤点头。
   “加油！”
   “好。”
   “有什么需要我帮忙的吗？”司亦瑾问。
   “有，关于数学想请贺……”柳勤的声音顿住，“算了。”
   “别呀，数学要让贺一凡做什么？你尽管说，只要我开口，一凡肯定能同意。”此时此刻，司亦瑾只恨自己不是学霸，否则就能亲自帮上蓝雨祁了。
   司亦瑾不希望蓝雨祁退学，别说现在不希望，从前也没希望过。
   柳勤看了一眼贺一凡和苏若馨的方向，眼底带着失望，摇了摇头，“不了，刚刚我想起来，张希铭说帮我们押题。”
   司亦瑾这才放心，“对，希铭数学也好，没问题的。”
   第一节课上课铃声响起，柳勤拿出书，司亦瑾思考了半天，又凑了过来，“我说，英语方面用不用我帮忙？别的我还真不行，英语可以。”
   实际上经过一个多月的英语家教，蓝雨祁的英语也提步飞速。
   用，还是不用呢？
   柳勤下意识扭头看向蓝雨祁，很挣扎。
   她知道蓝雨祁希望和司亦瑾增加接触机会，但这样下去能行吗？是福还是祸？她承认自己很卑鄙，用美男计勾引着蓝雨祁，如今效果已经达到，甚至远超之前的预期，是要继续下去，还是……点到为止？
   一时间，柳勤很矛盾。
   坦诚的说，柳勤喜欢蓝雨祁现在的样子，她怕司亦瑾和蓝雨祁真看对眼了，会不会改变这个状态。
   “我也不知道，”柳勤转过头，“回头我问问她吧。”
   “好。”司亦瑾心情忐忑，生怕柳勤追问什么，谁知道柳勤竟然什么都没问。
   ……
   一天繁重的课程结束，上课时听讲、下课抓紧时间写作业、复习，几乎眨眼之间一天便过了去。
   结束学校的晚自习，柳勤和蓝雨祁两人又马不停蹄地回家上英语课家教。
   当一切忙完时，已经八点多。
   柳勤做了炸酱面——面条直接用的挂面，用肉沫加辣酱甜面酱黄豆酱做了肉酱，切了黄瓜丝扔进去，便成了简单的美味。
   喊来在房间里无脑刷题的蓝雨祁，两人面对面坐在小餐桌上。
   柳勤吃了一口面，皱眉，“甜面酱好像放多了，有些甜。”
   “没关系，很好吃。”蓝雨祁闷头吃面，津津有味。
   “今天没找到地理老师，所以没套出地理题，一会我把政治和历史题给你划一下，给你几天时间背，下周一开始我考你。”柳勤一边吃面一边道。
   “好。”
   突然，柳勤想起白天里发生那件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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