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1章

    “真不是，我……”于松发现自己越描越黑，“多的我不说，我只能说，柳勤你厉害、你加油。”说着便转身跑了。
   “……”柳勤。
   有人拍了柳勤的肩，“嘿，看什么呢？”是司亦瑾。
   司亦瑾从前是不肯来值日的，也不知现在是受受什么刺激，大清早跑来值日。
   “刚刚于松来和我道歉。”
   “好事啊。”司亦瑾笑道。
   柳勤想了想，也点了下头，“是啊，冤家宜解不宜结，确实是好事，而且于松虽然针对我、企图给我穿小鞋，但也只是想刁难我罢了，和那种致我于死地的黑手不同，”扭头看向司亦瑾，“我也开始舍不得这个集体了。”
   司亦瑾了然，“是啊，舍不得。”
   从周三开始，各科成绩便陆续出来，但都是周一考的科目。
   大家知道老师们加班加点地批卷，但却没想到老师们的速度这么快——周四大清早便公开了大榜。
   不同于之前的放榜，这一天教学楼二楼正厅人满为患。
   当蓝雨祁到达时连挤都挤不进去，便是想着回班级问柳勤。
   柳勤是值日生，比同学提早来半小时，按照她对柳勤的了解，肯定刚来便去看大榜。
   而事实证明，确实这样。
   当蓝雨祁进教室时，正见司亦瑾和柳勤说着什么。
   司亦瑾一抬头，当见到面前那人时，立刻笑了出来，“雨祁你来了？”
   一瞬间，吸引了周围无数目光。
   蓝雨祁心里酸溜溜的，莫名其妙想发火，“嗯。”
   司亦瑾一头雾水，“你心情好像不好？发生什么了，谁得罪你了？”
   蓝雨祁哑言，她也不好说是因为司亦瑾笑起来太帅气太阳光，吸引得周围女生口水都要流出来吧？
   “……没有，你误会了。”
   别看蓝雨祁害羞，实际上自尊心极强。
   柳勤撇了一眼便明白发生了什么，“雨祁，我们出去聊一会？”
   “好，我先把书包放下。”
   另一边，贺一凡一直盯着柳勤这边。
   “一凡，你要不要一起？”柳勤问。
   这一刻，贺一凡知道了什么叫心花怒放——如果心真是花的话，因为柳勤的一句话，却真的瞬间绽放了。“好。”
   四人本来打算去走廊拐角的小空间，但却发现里面有人。
   蓝雨祁想跑去清场，被柳勤拦住。
   整个高二年级早已经乱成一团，因为这个月考，因为大榜的成绩，也因为即将分文理快慢班。
   不仅柳勤等人在商量，所有人都在商量。
   最后，四人去了校长室。
   ……
   因为这一天贺校长到教委开会，所以校长室没人。
   贺一凡去给大家倒水，蓝雨祁连忙问，“成绩怎样？”
   却见柳勤眼神尴尬地看向贺一凡的方向。
   “怎么？”蓝雨祁还未领会精神。
   “这一次的理科大榜第一是……咳，”柳勤小声道，“张希铭。”
   “……”虽然蓝雨祁想问的并不是贺一凡和张希铭的成绩而是柳勤的成绩，但这个答案却远超她的预料。
   贺一凡端来水放在几人面前，表情却很轻松，“你们不用那么紧张，我觉得这个结果很好。我现在才知道，张希铭一直在保存实力，原本我以为只要努力便能轻松超越他，但现在才知道，要更努力。这样也好，突然觉得人生有点乐趣了。”
   蓝雨祁眼神闪了闪，随后靠近柳勤，耳语道，“你发没发现，贺一凡有些变了。”
   柳勤点头，“早晨就发现了，有血气了。”
   “是啊，之前有些娘。”
   “噗，你小声点，别被他听见。”柳勤憋着笑——娘？哈。
   好在，两人的声音足够小，司亦瑾和贺一凡并没听到。
   司亦瑾赶忙岔开了这个尴尬的话题，“这次，我没上大榜。”
   蓝雨祁下意识道，“上次不是也没上？”
   “……”司亦瑾。
   柳勤终于没忍住，哈哈大笑起来，“雨祁嘴巴真毒。”
   司亦瑾揉了揉发疼的眉心，“我没上，你也没上。”
   蓝雨祁也发现自己刚刚说话欠考虑，气势软了许多，“是啊，但这不重要，我想知道勤勤的成绩。”
   “第六。”贺一凡道。
   “真的？”
   “当然。”
   “勤勤，你……我真不知道要怎么夸奖你，”因为太过激动，蓝雨祁一把将柳勤抱住，“你太棒了！真的！我为你高兴！”
   被蓝雨祁这么一说，柳勤开始羞涩起来，“没……也没你说的那么夸张。”
   司亦瑾见蓝雨祁抱着柳勤，顿时心底酸溜溜，“行了行了，我们聊正事吧，一会就要上课，哪有时间浪费？”生生将秀恩爱的两人拉扯开。
   “正事是什么？”柳勤问。
   司亦瑾道，“看现在的成绩，一凡一定会到理科快班，柳勤一定会到文科快班，这个毫无悬念。现在的问题主要出在我和蓝雨祁身上。现在不知道雨祁成绩到底是多少，如果不能分到文科快班怎么办。”
   瞬间，气氛有一些凝住。
   “走后门。”蓝雨祁的语气却十分轻松。
   “……”众人。
   柳勤轻笑出声，“是啊，雨祁的二姨在教委工作，还是有一些面子的，想进快班也只是一句话的事儿，但我认为，既然雨祁选了艺考生的路子，实际上就不用苛求在快班。呃……我的意思是，我之前没在快班学习过，但想象里，快班的学习压力会比慢班大吧？”说着，询问地看向贺一凡和司亦瑾两人。
   司亦瑾点头，“我和柳勤的意见相同，艺考生对文化课的要求不高，所以不用非到快班承受压力。”
   “不，柳勤在哪，我在哪。”蓝雨祁意见坚定。
   “你确定？”
   “确定。”
   司亦瑾耸了下肩，“好吧。”
   “司亦瑾，你呢？”柳勤问道。
   “我？”司亦瑾指着自己鼻尖，“你们先别操心我，我的事不重要。虽然我没考进前五十，但想跟着贺一凡进快班是没问题的。”
   是啊，人家司亦瑾就住在校长家，作为贺家的世交，司亦瑾想去哪个班还不是一句话的事？
   分班的话题，很快便解决，接下来便是沉默。
   “一凡，你在想什么？”司亦瑾问。
   贺一凡苦笑了下，“不知道，就是心情不好。”
   柳勤知道，贺一凡心情不好的原因是和她要分开，但同时，她又想到一个问题。
   当柳勤意识到的时候，蓝雨祁也意识到了。
   蓝雨祁在柳勤耳旁小声道，“贺一凡会不会和张希铭分到一个班？”
   柳勤脸色变了变，“极有可能！”
   “两人会不会掐起来？”
   “极有可能！”
   “怎么办？”
   “我也不知道。”
   柳勤眼神闪了闪，“一凡，关于分班，你知道多少？”
   “你指什么？”贺一凡问。
   “大概什么时候开始分班，有没有平行班？例如说，两个班级成绩相仿？我觉得以贺校长的性格，搞不好会分两个平行班。”
   “……我不知道，我没听爷爷说起过。”贺一凡实话是说。
   柳勤叹了口气，“算了，现在操心也来不及，兵来将挡水来土掩，随缘吧。”
   当四人回到班级时，还没进教室，便是听见沸腾的声音，隐约还能听见秦老师声嘶力竭地喊，维持纪律。
   “发生什么事了？”柳勤快步跑了过去。
   其他三人也跟上。
   当柳勤推开教室门时，大家看见是柳勤等人，瞬间便安静了许多。
   却不知道是因为柳勤，还是因为“副班主任”蓝雨祁，或者因为贺一凡或司亦瑾。
   第一次当班主任的秦老师松了口气，“你们回座位吧。”
   柳勤回了座位，就发现桌上几页纸张，上面有序列号，还有名字，“这是什么？”
   前座的同学回过头，“勤勤你们可算是回来了，这个是我们这次月考的总排行榜，每人的成绩都在上面。秦老师正统计大家选择的文理班，说明天就要提交。”
   柳勤大吃一惊，“什么，分班？”
   柳勤知道要分，却没想到会这么快。
   从前贺校长行事慢慢悠悠，怎么这回却如此着急？
   不知为什么，脑海中涌现一个场景——崔明泰的事之后，从派出所向回走，她和贺校长说了几句，她发现贺校有了忏悔的意思，因为贺校长眼神中带着决绝。
   命运的齿轮改变行迹了吗？
   难道因为她的重生，也改变了贺校长吗？
   柳勤知道什么叫蝴蝶效应，却不知道这一幕算不算是蝴蝶效应。
   讲台上，秦老师敲了敲黑板，“之前我就告诉你们月考后要分班，也让你们提前准备了，估计大家心里都有打算。今天晚上大家拿着成绩单回家和家人商量下，明天早晨把结果给我，记住了吗？”
   “记住了。”大家回答。
   随后秦老师就离开了，教室里重新乱哄哄。
   和司亦瑾等人该聊的都已经聊完，柳勤便掏出习题开始写了起来。
   路兰兰等人跑了过来，“勤勤，你准备报什么？”
   张梦伊翻了个白眼，“还用问？勤勤的成绩必须学文科呀。”
   柳勤抬眼，“你们两人呢？准备学什么？”
   “我们也准备选文科，只是不知道能不能和你分一个班。”说着，张梦伊叹了口气，“兰兰的成绩还好，我的成绩就差了一些。”
   柳勤安慰道，“成绩好点差点没关系，左右你们是体育生。”说着，突然想起另一个人，她扭头看去，正好那个人也在看她。
   是啊，冯尉也是体育生。
   两人视线相碰，略有尴尬。
   柳勤镇定了情绪，问道，“冯尉，你准备选文还是选理。”
   “文科。”冯尉道。
   柳勤勾起了唇，“希望我们能分一个班。”
   冯尉失笑，“你想和我分一个班？我以为你肯定不想见我了。”
   “为什么不想见你？”柳勤不解。
   “……”冯尉收回视线，“没什么。”
   柳勤见冯尉没有交谈的兴趣，便和路兰兰等人随口聊两句。
   ……
   整整一天，在兵荒马乱中进行。
   因为要选择的文理班，所以大家都没什么心思上课，老师也知道同学们慌，也没什么心思讲课。
   语数外三科是没差别，该怎么办讲怎么讲，该怎么学怎么学，其他科目要么给大家讲月考题纸，要么就干脆改成自习课。
   而这一天，连晚自习都取消了。
   放学后。
   按照约定，贺一凡和司亦瑾送柳勤和蓝雨祁回家。
   进了家门后，司亦瑾便兴致勃勃，“雨祁，我们两人烧菜吧？”
   “好啊。”蓝雨祁也欣然同意。
   随后，两人便去了菜市场买菜。
   很快，房间里只剩下贺一凡和柳勤两人。
   柳勤无奈地摇了摇头，“从前我知道民以食为天，但没发现这夸张。好像我们聚在一起就是吃吃吃，再没别的活动了。”
   贺一凡道，“我们现在是学生、是考生，每天上学、补课几乎没有休息时间，除了吃，也实在想不到其他活动。”
   “一凡，你真的……没事吗？”柳勤有些迟疑。
   虽然未挑明，但贺一凡知道柳勤指的是什么，“放心，我非但没事，反倒认为这种感觉特别好。从前我觉得读书考试是任务，极其无聊，但现在却觉得很有乐趣、有挑战性。”
   柳勤仔细观察贺一凡的表情，见其没有丝毫勉强的迹象，才松了口气，“说真的，这次你们两人考得都很好，你仔细观察了大榜和分数吗？你们两人只差了两分却比第三名多了二十几分！等周一的时候我问问于老师一高的成绩，看看你们的成绩能在一高排名第几。”
   贺一凡道，“不用问，我奶奶早就给我打听了，以我和他现在的成绩，在一高能排前十。”
   “真的？”
   “真的，下午时我爷爷告诉我，说我奶奶很满意我这次的成绩，只是遗憾没考到第一，让我继续加油。”
   “那么接下来，他们两人准备晚饭，我们就找地方看书？”
   “好。”
   柳勤眼神闪了闪，她不太想和贺一凡待在一个房间，原因很诡异。
   “要不然这样，你在我房间学，我在蓝雨祁的房间怎样？”柳勤问。
   贺一凡的眼神悄悄暗了一下，却没表现出来，“可以。”
   于是，两人便分开。
   一个小时之后，蓝雨祁和司亦瑾回来，见柳勤两人在两个房间读书便没打扰，跑去厨房烧菜起来。
   是夜。
   洗了个热水澡。
   柳勤倒了杯温水慢悠悠地喝着，顺势坐在客厅的沙发上，愣愣看着天花板发呆。
   蓝雨祁走了出来，“恭喜你。”
   “白天已经恭喜过了。”
   “再次恭喜。”
   “谢谢。”
   随后，蓝雨祁也倒了杯水，在柳勤身旁坐下，“我有句话不知该不该说。”
   “什么？”
   “你真的不考虑贺一凡？”
   柳勤好悬把手里的杯子扣过去，“我不想考虑这些，还有别的事吗？如果没有，我就回房间了。”
   蓝雨祁失笑，“不想聊这个话题就不聊，犯得着这么躲着我吗？”
   准备进房间的柳勤扭头做了个鬼脸，“我要看书，我也要得第一。”
   “好啊，加油。”蓝雨祁竖起大拇指。
   房间里。
   柳勤关上门，也松了口气。
   靠在门上，有些头疼，喃喃着，“真是邪了门了，怎么就突然桃花运这么好？真是头疼。”突然，蓝雨祁的问题再次涌现脑海。
   柳勤深深叹了口气，摇头，“贺一凡，抱歉。”
   清早。
   因为是周五，所以蓝雨祁并没来上学，而是到锦宜的培训学校学习。
   早自习时秦老师到了教室，让于松搜集同学们文理科的选择。
   和昨天的惊慌比起来，今天异常平静。
   大家已经做了决定。
   于松拿着名单，从靠近门的第一座开始统计起，一路向后。
   当到达柳勤位置时，能感觉到于松略有尴尬，“柳勤同学，你选文科？”
   “没错，你呢？”
   实际上不用问，柳勤也知道于松一定会选择理科，但问上一句，多多少少也能拉近距离，减少窘迫。
   “理科，”于松叹了口气，“可惜，我们要分开了。”
   “……”有那么一瞬间，柳勤有种生离死别的狗血感，“是啊，很遗憾。”
   “无论是不是一个班，以后常联系。”于松道。
   “好。”心中吐槽这于松性格还真是拧巴，自己扭捏放不下，还非要假惺惺地常联系，难不成每次见到都要尴尬一下？累不累？
   当然，吐槽归吐槽，并未表现出来。
   于松问向司亦瑾，“司亦瑾你呢？文科还是理科？”
   “哦，我呀？”司亦瑾从书里抬眼，“文科。”
   这一生“啊”，出自于松和柳勤两人的嘴巴，异口同声。
   于松惊讶，柳勤想也不想直接问了出来，“你选文科？真的假的？分班可不是闹着玩，你不能因为想陪她就草率自己的学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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