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3章

    姚香林急了，“希铭你够了，还没吃饭呢，你就说撒风景的话，还让不让人吃饭了？”
   “实话实说而已。”张希铭不为所动。
   司亦瑾笑道，“好了好了，大家都别说了，说点开心的。”声音顿了一下，“不过话说回来，你们发没发现我们越来越像一个集体了。”
   众人不解。
   “从前我们虽然聚在一起，但却有很多客套成分在里面，说话也都虚着来。现在则不然，该说笑就说笑，该打闹就打闹，但一方有难八方支援，有人困难就有人伸出援手。”
   别说，好像还真是这么回事。
   说话期间，服务员已经端来一道菜。
   紧接着一道菜一道菜被端了上来，大家一边聊天一边吃饭。
   ……
   是夜。
   柳勤和蓝雨祁洗完了澡，打开一瓶果汁，两人面对面坐在餐桌前。
   惬意温馨的气氛，两人却一脸严肃。
   柳勤捏着杯子的手下意识用力，轻声道，“黑子那边，有什么消息吗？他们发现我的存在了吗？”
   “放心，没有。”蓝雨祁道。
   “还有，柳婷婷一家去了哪里，有消息吗？”
   “有，他们去了锦宜，柳婷婷在一家民办高中报了名。”
   柳勤垂下眼，扯了下嘴角。
   “心疼她？”蓝雨祁挑眉，眼角带着不屑。
   柳勤抬眼，“可能吗？她要害死我，我还心疼她？我心疼自己还来不及。”
   蓝雨祁将杯子在柳勤杯子上碰了一下，发出清脆的声音，“这还差不多，你可不许拎不清，我讨厌那种拎不清的女人。”
   柳勤失笑，端起杯子重新碰一下，“我这人没什么明显的优点，就是拎得清，干杯。”
   “干。”
   就在蓝雨祁准备喝下去的时候，柳勤多嘴地来了一句，“你还是少喝，发胖了要减肥。”
   “……”蓝雨祁瞪了一眼，“你很扫兴，知不知道。”
   “我故意的，”柳勤笑眯眯地喝了下去，“开玩笑，你想喝多少就喝多少，就你这一身肌肉，减肥容易增肥难。”
   是啊，一个人的肌肉含量决定代谢水平高低，加之蓝雨祁的年纪，其高得吓人的代谢水平能消化掉惊人的热量，根本胖不起来。
   喝完果汁，蓝雨祁道，“锦宜这边你放心，我让人时刻监控，你要专心读书。”
   “好。”
   “还有……”蓝雨祁的声音顿了一下，之后面颊微红，“算了。”
   柳勤噗嗤一笑，“放心吧，我肯定给你办到。”
   蓝雨祁一愣，“你……知道我要说什么？”
   “差不多能猜到，”柳勤对蓝雨祁挤了挤眼睛，“是座位对吧？有我看着，司亦瑾绝不会落在别人手里。哪怕魏老师真不允许自由排座，我也不会让司亦瑾和其他女生一座，大不了就塞个男生！”
   值得庆幸的是，魏老师是个很和善的老师，分班第一天，便让大家自由分配座位。
   周六，清早。
   因为是补课，所以没有早自习，上午只有两节大课，第一节课还取消了，为了安排分班。
   大清早同学们先是回原教室拿书本，之后搬到了新教室。
   柳勤来得很早，来到六班时第一件事便跑到教室后面把墙上那个“理想学校”名单撕下来——她脸皮厚归脸皮厚、不怕丢人归不怕丢人，但也不想丢人丢到全校皆知。
   刚撕完，就听身后有脚步声。
   柳勤匆忙扭头看，却见是贺一凡，“你们来得很早呀。”
   贺一凡了然，“我自己来的，司亦瑾还没到。”
   “你自己来的？你是来撕这个？”
   “对。”
   柳勤噗嗤一笑，“原来你也怕在全校丢人？”
   贺一凡扯了下嘴角，“不，我要考哪里，不用大家看这个也知道，我是怕……算了，没什么。”
   柳勤突然有个想法——贺一凡早早来撕海报不是因为他，而是因为她。
   将海报叠得整整齐齐，“这个，我要留念。”
   “好，”贺一凡转身，看了一眼熟悉的教室，“可惜，从今天开始，我们不能在一个班了。”
   “天下无不散之宴席。”
   “我真讨厌这句话。”
   “我也是，但早晚都要分开的，不是吗？”
   柳勤的语调轻松，但贺一凡却的心却被揪住，“有什么方法可以永不分开？”
   “呃……”柳勤一愣，“好像没什么方法吧？”
   贺一凡深深看了柳勤一眼——一定有的。
   却没说出来。
   鲍旭东和白泉进了教室，“早，你们来得真早。”
   柳勤点头，“我记得你们两人在二班？”
   “是啊。”
   “真好，你们还是一个班。”
   白泉苦笑，“我才不想和这家伙一个班，我想去一班。”
   鲍旭东对着白泉肩就是一拳，“说什么呢？说得好像我乐意和你一个班似的。”
   柳勤道，“你们两人感情还真不错，不过别灰心，秦老师不是说了吗，这个分班并不是永久的，不一定哪次月考后就要重新分班，所以还有机会。”
   “没错，这下文理班分了，也能安心学习了。”鲍旭东叹了口气，“可惜，再不能和你一个小组，这回去了新班级，打死我也不当什么小组长，谁爱当谁当。”
   “好。”柳勤也没劝，“你们拿东西吧，我要去五班了。”
   “等等！”鲍旭东道。
   “怎么，还有什么事吗？”柳勤问。
   鲍旭东看着柳勤，叹了口气，“谢谢你。”
   突然的道谢让柳勤一头雾水，“谢我？谢我什么？”
   “因为你，所以同学们都来小组值日，”鲍旭东道，“如果我们还是一个班，如果我们还是一个小组，我就继续当组长。可惜没有你，我就不当组长了。”
   柳勤了然，眨了眨眼，“我觉得吧，大家积极参加值日真和我没什么关系，是雨祁的功劳。”
   “也是你的。”
   “好吧，既然你坚持把功劳归在我身上，那我也就不推脱了，”柳勤笑着挥了挥手，“我先走了，我们回头再聚。”
   “回头再聚。”两人道。
   就在柳勤拿了东西准备离开时，却被白泉叫住，“等等，柳勤你现在住蓝雨祁家是吧？有没有电话？”
   “电话是有的，但电话号码却不记得，要不然回头我问了告诉你？”柳勤道。
   “我知道。”突然，贺一凡却突然道，紧接着熟练地说出一串号码。
   白泉赶忙记了下来，一边写号码一边开玩笑，“学霸就是学霸，连电话号码都记地这么牢。”
   贺一凡略有窘迫，不知要什么回答。
   柳勤内心慌张无比，最后逃也似得跑了。
   出了六班教室，来到五班教室。
   虽然是同样的布置，同样的黑板，同样的桌椅，但那种感觉却截然不同。
   就好像……来到一个新的世界一样。
   脑海中那玩笑话依然挥之不去，柳勤却越来越担心。
   但担心有什么用？她无能为力。
   甩开乱七八糟的思绪，她准备寻觅一个好座位。
   柳勤在靠近窗子的第三座坐了下来，撂下书本和书包，算是占了座。
   突然一抬头，看见一个漂亮的女生进了教室，看起来很眼熟。
   在哪见过？
   突然柳勤猛然想起，这不就是三班的班花吗？叫周什么来着。
   周雅琪也看见了柳勤，两人四目相碰，周雅琪回给柳勤一个笑容。
   如今柳勤已经是二高的风云人物之一，周雅琪是知道柳勤的。
   柳勤也仓促回了一个笑容，内心慌得一批——她时不时就拿人家三班班花在张希铭那吃醋，如今人家却这么和善地对她笑，心虚，心虚！
   周雅琪将书放在了中间的第二排，占了一个座。
   柳勤见司亦瑾还没来，便再次折回六班拿蓝雨祁的书，为蓝雨祁和司亦瑾两人也占了个座。
   蓝雨祁的座位距离柳勤有一小段距离，不仅不在一个小组，也不在一个行，因为蓝雨祁和司亦瑾的个子太高了，如果那两个大巨人坐在前面，后面的同学就很惨，加之两人对文化课的要求不高，也就不用非坐在前面。
   至于距离柳勤座位的距离，也有两点考虑。
   第一点，距离太近，很容易交头接耳地聊天，虽然柳勤自认自制力不错，但……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第二点，也是最重要的一点，和这第二点比起来，第一点根本不算事——姚香林！
   姚香林和蓝雨祁是死对头，两人见面就掐，如果离得近了，谁知道什么时候就要掐起来？
   柳勤最怕某两对掐架了，见了就头疼。
   随后，来的同学越来越多，有柳勤认识的，也有柳勤不认识的。
   但大家进来后都会像观赏国宝熊猫一样观赏一下柳勤，谁让她是风云人物呢？
   柳勤也只能苦笑。
   终于，把姚大小姐等来了。
   姚香林一进来便兴奋地冲过来，“勤勤！勤勤！这里是我们的座位吗？我们俩是不是一座？”
   柳勤站了起来，伸手一指里面的位置，“是，这里。”
   新五班的同学进来后，大家自动找认识的人定了座位，紧接着有人小声议论、有人小声聊天，有些用功学习的干脆便进入状态开始看书起来。
   柳勤也想看书，但姚香林却兴奋地抓着她聊个不停。
   “勤勤你看，靠墙第五个座位那个男生叫陆思，是我们一班的学霸，也是文科大榜第一名。”
   柳勤了然的点了点头，“知道了。”
   “你看中间那排第一座，个子不高，短头发戴眼镜，有点小胖的女生叫程小邱，也是我们一班的，是的文科大榜第二名。”
   “知道了。”
   “程小邱后面的后面的男生叫楚皓，原来我们一班的，文科大榜第三名。”
   “知道了。”
   “靠墙第二座的男生叫王凯奕，我们一班的，文科大榜第四名。”
   “等等！”柳勤终于听出了不对劲儿，“也就是说，大榜前四，都是你们一班的？”
   “是啊，怎么了？”
   “……”柳勤嘴角抽了抽，“原本知道你们一班实力强，却没发现是这么强，而大榜前四都是你们一班，我的天！”
   姚香林噗嗤一笑，“也没那么夸张了，因为我们班的班主任是蒋老师嘛，所以从高一开始便灌输了文理科分班的重要性，大家很早便在心里划分了文理，学习更有目的性。”
   柳勤了然，“所以说，一个好班主任有多重要，真的决定了学生一生。而我们六班之前的班主任……呵，落后是有落后的原因。可惜，蒋老师是一班班主任，我真希望蒋老师是我们班的班主任。”
   姚香林赞同，“对，虽然我上课不多，但蒋老师在教学和管理上绝对有一套。”
   “蒋老师是年纪最大的老师，经验也多，所以说姜还是老的辣。”柳勤很是遗憾，“第五名呢？第五名是你们班的吗？”
   姚香林从书包里掏出之前发的大榜成绩单，“不是，第五名还没来，叫徐树容，我记得是四班的。”
   “你的交际真广，四班的都认识？”
   “不是啦，徐树容是我初中同学，我们几个都认识的。”姚香林解释，“不仅徐树容，陆思程小邱也都和我一个初中，只不过不是一个班，所以初中时不熟。”
   “看来你的初中很厉害？”
   “算是重点吧。”
   柳勤没说什么，但心里却艳羡得要死，这恨自己怎么在高中阶段重生，如果重生在初一，是不是也能博一把考重点？
   但转念一想，如果真是初一重生只怕不行，年纪太大行动不便，这么想想，也宽心了。
   教室里的人越来越多。
   最早来的同学可以选择座位，后来的同学也只能哪里有空就坐在哪里。
   即便如此，当班级里坐满了人时，距离上课时间还有十几分钟。
   这是柳勤第一次意识到“精英”体制，哪怕从前六班在蓝雨祁淫威的管理下井井有条，但大家到学校依旧很晚，也依旧有迟到的现象。
   而新的高二五班没一个迟到，连议论声也很小，放眼一望，最少一半的同学已经拿出书开始看书起来。
   这才是尖子班！
   被这种紧迫的气氛影响，柳勤斗志高涨，也掏出书看了起来。
   姚香林还要说话，柳勤淡淡道，“看书。”
   “人家没聊够嘛。”姚香林摇了摇柳勤的手臂。
   柳勤只是邪魅一笑，“我给你一个缓冲的时间，很快要给你留作业，必须完成。”
   姚香林前一刻还满是笑颜的小脸顿了一下，“什……什么，作业？”
   “对，完不成作业，我就换座。”
   “为什么？”
   “没有为什么。”
   “但我是艺考生，不需要那么高的文化课水平。”
   “我不管你是艺考生还是二考生三考生，要是想和我一座就要做到我的要求，否则我就拒绝和你一座。”
   “勤勤，你是开玩笑吧？”姚香林脸色变了。
   柳勤将脸上最后一丝温度卸掉，冷冷盯着姚香林，“是不是开玩笑，你可以试试。我们在一起这么久，你应该了解我为人，我从来不说空话。”
   “……”
   柳勤冷冷撇了一眼，“座位是你选的，路也是你自己选的，自己选的路跪着也要爬完的道理，你应该知道。当然，如果你现在反悔还来得及，你瞧还有几个空位。”
   “……”姚香林怯生生，“勤勤，你……真的是认真的？”
   “要不然，我走？”说着，柳勤就收拾手上的书。
   “不不不，不是，我只是确认一下。”姚香林哭丧了脸。
   柳勤心中早就笑开了花，但脸上依旧冰冷冷，“认识这么久，你应该了解我。我这人只喜欢强者不喜欢弱者，我的座右铭是只能失败不能放弃，懂吗？我讨厌逃兵。”
   “……”姚香林终于知道什么叫骑虎难下了，她现在的路只有一条，就是每天完成柳勤所交代的任务，否则……轻则被柳勤嫌弃，重则绝交。
   姚香林看了看桌上的历史书，又看了看柳勤，想到聚会时欢快的时光，最后咬了咬牙，“好，我接受！”无语两行泪。
   柳勤这才重新绽放笑容，“看书。”
   突然，周围一阵议论声。
   柳勤不解发生什么事，抬头去看，原来是司亦瑾来了。
   大家熟归熟，但柳勤不得不承认司亦瑾很帅！
   同样外表好，但贺一凡和张希铭却决然比不过司亦瑾，因为后者身上拥有一种与生俱来的贵气，这种贵气是成长环境中养尊处优培养出的，不是什么姿势也不是什么眼神，而是从骨子里透出的气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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