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9章

    蓝雨祁和司亦瑾正在谈判，却见柳勤和张希铭走了出去。
   “你们去哪？”司亦瑾问。
   张希铭扭头道，“当然准备午饭，我们两人的扣在电脑上，你们愿意怎么加就怎么加。”
   说着，两人扬长而去。
   厨房。
   张希铭进来时就见柳勤将白面口袋从橱柜里拽了出来，还有一颗大白菜，“你这是准备做什么？”
   “白菜猪肉馅的饺子，不过未必会成功，你会包饺子吗？”
   “会包，但不会和面，你呢？”
   “不会。”
   “不包饺子了，改成疙瘩汤。”说着，司亦瑾已经弯腰在橱柜里找工具，“切些白菜和萝卜，腌个爽口泡菜。”
   “吃泡菜和疙瘩汤？会不会太简陋了？”柳勤问。
   “如果你嫌简陋，我就和去司亦瑾到外面的饭店买几个菜回来。”
   “为什么？”
   “你有时间浪费？”
   “……”柳勤无言以对，“也是邪门，为什么我这么忙？本以为不用去学校就会闲下来，如今却又要写稿。”
   “忙，是因为你在进步；闲，说明你在退步的路上，”张希铭道，“你来决定，是去饭店买菜还是自己做？”
   “我问问他们？”
   “去吧。”
   柳勤出了厨房，问蓝雨祁和司亦瑾两人的意见，两人意见统一——吃张希铭做的疙瘩汤。
   于是，张大厨再次展露厨艺，没一会疙瘩汤便新鲜出炉。
   大快朵颐时，司亦瑾道，“说真的，我觉得再好的厨子手艺都没有希铭好，希铭你真要考警校？要不然跟着阿姨干餐饮业吧，听说你们家的万家灯火越来越牛，准备开到鲁南市了。”
   柳勤吃了一惊，“真的？”
   张希铭含糊，“应该是吧。”不想正面回答，“我会报考警校。”
   司亦瑾道，“行行行，我们未来铁面无私的大警官。”
   吃完了饭，蓝雨祁和司亦瑾便离开，留下张希铭和柳勤两人。
   写字台上容纳不了两人，两个人就到了餐桌。
   张希铭将这四天语数外三科新课程讲了下，“大概就是这些，有什么不明白的吗？”
   “暂时没有，一会我再做一些习题试试。”
   “如果碰见不明白的，随时打电话给我，可以打手机可以座机。”
   “好。”
   张希铭屡次欲言又止，最后连柳勤也看不下去了，“是担心我写稿子的事吗？”
   “都有。”
   “还有颜家的事？”
   “嗯。”张希铭伸手揉了揉眉心，“真是个多事之秋，本来我不迷信，但现在却有冲动找个寺庙好好拜拜，帮你去去晦气，你怎么就这么倒霉？”
   柳勤无奈，“抱歉，连累你了。”
   “说什么呢？”张希铭抬手想拍柳勤的头顶，但鬼使神差碰到她面颊。
   柳勤向后一闪，“你做什么？”
   张希铭讪笑，“脸上明明没二两肉，但手感还不错。”
   顿时，房间里气氛暧昧起来。
   张希铭很后悔自己来了那么一句，明明是为了缓解尴尬，但现在怎么更加尴尬了？
   柳勤知道原因——孤男寡女，何况还是有“情况”的孤男寡女，气氛如果纯洁那真是侮辱了爱情。
   “是不是很热？这公寓里的暖气确实不错，”柳勤起身，“我去开下窗子。”
   “好。”
   “要不要喝咖啡？”
   “不用，白开水就行。”
   柳勤打开窗子，用冰凉的冷风为自己炙热的面颊降温，却不知是不是体温把脑子烧坏了，脑海里竟又出现颜令说的话——有一个最简单的方法，要不要听？
   是啊，最简单的方法。
   唾手可得的方法。
   这里有地点、有人物，只需短短的时间就不用过这种东躲西藏的日子了。
   只要使用了那个办法，她的生活就能恢复平静，上学、放学、读书、写稿，小日子怎么想都美滋滋的。
   张希铭在餐厅等了一会也没等到人，起身过了来，“怎么了？怎么还没回来？”
   “啊！”柳勤吓了一跳，“你别过来！”
   “呃？”
   “咳……我的意思是，厨房空间太小，我们挤不开。”
   “哦。”两个小时前，两人才刚刚一起做完午饭。
   “你回去等我好吗？我一会就过去。”
   “知道了。”
   张希铭回了去，柳勤这才拍着胸口——好险，好险。
   镇定地好一会，柳勤才回了餐厅，手里端着两杯水，“学校这几天有什么大新闻吗？”
   “没什么大新闻，不过听说冯尉回来了，”张希铭接了水，喝了一口，“回来几天，又去集训。”
   “集训那么频繁？”借着话题，暧昧的气氛逐渐变得正常。
   “不知道，也许是他中途决定做特长生所以集训更多吧？姚香林要你的电话，我没给她。”
   “为什么不给？”
   “怕她打扰你。”
   “不会打扰我，把我号码给她吧。”
   “不给。”
   “好，晚上我自己给她打电话。”
   “……”
   这样不咸不淡地又聊了一会，柳勤见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四点，便起身准备送客，“你早点回去休息，最近一段时间辛苦你了，你一定要注意身体。”
   张希铭拿了书包，走到门口，刚要换鞋却突然转过身，“我身体一直很好，但你能不能告诉我，你到底有什么事瞒我。”
   “呃？”
   “别装糊涂，这里没外人，你我之间用不着遮遮掩掩，你有事瞒着我。”
   “瞒着你？没有呀！”柳勤是真的懵了。
   “一定有，我感觉不会错。”张希铭坚定。
   “是关于写稿子？”柳勤试探地问，“我敢发誓，我投稿这件事是搬到这里才突发奇想，我想赚钱，一直想赚，我之前只是没机会说出来，但我不会瞒你。”
   “不是这件事，”张希铭微眯双眼，“一定还有，关于你和颜令。”
   “我和颜令能有什么事儿？我柳勤敢对天发誓，除了你之外，我可没对任何男性动心也没暧昧！”
   突如其来的“表白”瞬间抹平了张希铭心中的不安，他勾了勾唇，伸手抚了她的头，“好，是我多想了，你也知道我是醋精。”
   柳勤恍然大悟，好像知道张希铭指的是什么了，是那个……方法。
   但确实不方便说出来。
   “我先走了。”张希铭低头换鞋。
   有那么一瞬间，柳勤竟然很是不舍。
   换好鞋，刚要开门，张希铭却扭头道，“晚上能给你打电话吗？”
   “呃？能。”
   “好。”
   开门，张希铭出去后立刻翻身将门关紧，紧接着楼道里的脚步声越来越小。
   柳勤一直守在门口，直至脚步声消失不见才回了客厅。
   坐在电脑前，见任务栏挂着两个扣扣号——她和张希铭的。
   顿时满满的幸福。
   努力让自己安静一下，随后把各种旖旎的思维撇除脑外，掏出习题开始做今天新讲的内容起来。
   ……
   夜晚。
   斗志昂扬的柳勤一口气写了三篇稿。
   不是她多天才，而是因为有着十几年的服装行业经验以及了解十几年后的服装潮流发展。
   上辈子的她说无能，却也不无能——为了自己生活更好、为了有更好的工作机会，她看了不少杂志，虽然都是一些过期的或者借读，后来智能手机普及后，自卑的她没朋友没应酬，便更将所有精力都投注在服装上，在网上看文章，学习销售技巧等等。
   却怎么也没想到，上辈子用来逃避现实的东西竟然成了这辈子赚钱的工具。
   还真应了司亦瑾的那句话——东边不亮西边亮。
   伸手揉了揉自己发疼的脖子，柳勤抬起头，看向墙上的时钟：八点整。
   停下捏脖子，她想起一件事。
   来到电话机前，拨了一串号码。
   嘟——嘟——
   很快，信号接通，另一端传来女生甜美的声音，“你好。”
   柳勤憋着笑，“姚大歌星，您好。”
   对方愣了一下，紧接着兴奋道，“勤勤！是勤勤吗？”
   “是我。”
   “臭勤勤，发生那么大的事儿怎么不找我？你知道我多担心你吗？”
   柳勤了然，想来是张希铭将事情告诉了姚香林，“都是小事，别担心。”
   “被绑架了还是小事？勤勤你是不是疯了？为什么不报警？”
   “因为找到了除报警外更好、更快的解决方法，”柳勤轻笑，“放心，一切还在掌握之中，如果超出掌握，我会第一时间报警。”
   姚香林吸了吸鼻子，“以后无论发生什么，要第一时间告诉我。”
   “好。”
   “这是你的电话？”
   “这是蓝雨祁母亲公寓的电话。”
   “我记下来了，可以给你打电话吗？会不会耽误你读书？”
   “不会，什么时候想给我打就尽管打来，”柳勤道，“最近，我突然悟出了一些道理。”
   “什么道理？”
   “这个世界，除了读书学习外，还有很多有意义的事。”
   姚香林笑道，“对嘛，这才对，你早就应该这样了！不过从前的你也没有错，人生感悟这种东西就好像上楼梯，爬上第一层才能看见第二层，爬上第二层才能看见第三层，要一步步来、急不得。”
   柳勤惊讶，“哎呦，不错呀，果然是混过大城市的人，都能给我们县城姑娘讲大道理了。”
   姚香林急忙解释，“没有，没有，勤勤你别乱说，这算什么大道理？”
   “算不算大道理我不知道，但从前的你，可说不出这些，”柳勤由衷道，“我喜欢现在的你，香林加油。”
   “……好，谢谢。”
   “哦对了，在鲁南市顺利吗？新学校的感觉怎样，和同学的关系相处得怎样？”
   “还没去新学校，”姚香林回答，“国际高中和我们二高不一样，寒假没有补课，听说暑假也没有，只不过暑假时要到国外学习。”
   “去国外学习？”
   “是啊，国际高中的同学一般不参加国内高考，参加全球联考，所以他们学习内容也有所不同。”
   柳勤了然，“真羡慕这些赢在起跑线上的同学，那你也准备参加联考吗？”
   “不，我还是参加高考，但我是艺考生，对文化课的要求不是很高，所以正常的课程足够用，而且我可以趁着寒暑假多跟着老师练习。”
   “真棒。”柳勤又想起一件事，“最近你的报道不少，刚刚我浏览网页查资料，在门户网站上看到了你的专题呢。”
   提起这个，姚香林便头疼，“是啊，连我老师都觉得纳闷，按照道理热度应该下去了，谁知道还疯了似得报道我，我已经很多天没接受任何采访了，头疼。”
   柳勤噗嗤一笑，“难不成不小心来了一场饥饿营销？”
   “什么叫饥饿营销？”
   “就是一个人很饿想吃某个东西，却又得不到，于是就越来越想要，想要的欲望超过饥饿而成了不甘。换句话说，现在大家报道你的消息，不是因为你多优秀，而是种种复杂地原因。”
   姚香林哭丧了脸，“这种生活什么时候才能结束呀？”
   “大家想报道你是好事，很多歌星求而不得呢。”
   “不是，勤勤你听我说，被采访、做专访时太头疼，那些坏蛋记者总时不时挖坑让我跳，例如说，先问几个常规的问题，之后突然问你对某歌星的看法，我有一次脑子没转过弯上当，真的认认真真评论了时下最火的某歌星的唱法，那记者转身就给我发表出去了，我被老师好顿骂。”
   柳勤心中很是痛快——活该，让你口无遮拦，得罪人了吧？小样的，就得这么历练你！
   一边心里狠狠吐槽，一边又假惺惺地安慰，“矮油，你还年轻嘛，我估计那位先生会体谅你的。”
   “体谅个屁，当时就放话要他的歌迷攻击我，还是我老师连夜带我跑海市和人家道歉，在饭桌上我哭得脸都肿了。”
   “那么严重？”柳勤没心思吐槽了。
   “可不？我哭不出来，我老师就在桌下面狠狠掐我，我腿上的淤青到现在还没消下去呢。”
   柳勤紧张起来，“后来呢？后来他原谅你了吗？”
   “原谅了，却有个要求。”
   “什么要求。”
   “他的专辑里有首歌，要求我和他一起合唱，”姚香林叹气，“我现在真不想出道，但唱了这首歌……也不知道算不算出道了。”
   柳勤这才松了口气，“饥饿营销果然厉害，不仅娱乐记者以采访到你为荣，连歌星也以请到你为荣。不过你答应了吗？”
   “能不答应吗？我哭不出来，老师把我腿掐得青一块紫一块，如果我不同意，估计我老师当场给我截肢了。”
   “噗，哈哈哈哈！香林你真是越来越可爱了。”
   姚香林苦笑，“我可发现了，你的快乐就是建立在别人的痛苦之上。”
   “哈哈，你说话的时候我就脑补这一镜头，真是笑死我了，纪女士也好可爱，不过话说回来，纪女士对你真的很好，为了你真是操碎了心。”
   “嗯，是啊，老师对我像亲女儿一样。”
   柳勤眨了眨眼，“善良的姑娘本就应该被善待。”
   姚香林有些害羞，“从这件事开始，我就再也不敢乱说话了，不仅采访时不敢乱说，连平时生活中也不敢乱说。”
   柳勤了然，“也算是因祸得福。”声音顿了一下，“香林，我有个……不太好的问题，当然，你可以不回答。”
   “什么问题？你尽管问。”
   “你和姜越……怎样了？”
   姚香林松了口气，“我还以为是什么刁钻的问题呢，我和他一直没联系。”
   “……哦。”难掩失望。
   姚香林噗嗤一笑，“你不会还希望我们两人复合吧？”
   “……”不知道怎么回答。
   “实际上我很后悔，如果当时不和他开始，会不会现在依旧是朋友？勤勤，我现在突然有个感触——在不成熟的时候碰见喜欢的人，千万别谈恋爱，否则会失去他。所以为了喜欢的人，也一定要让自己成长，就像你和希铭那样。”
   “呃？”柳勤不解，“怎么又扯到我身上了？”
   “有感而发，我觉得你和希铭不会有遗憾，你们两人一定白头偕老。”
   “……”
   “好了，听我说了一堆，耽误你时间了吧？”姚香林声音依旧欢乐得如同小鸟，“以后我会给你打电话，但每次电话时间不会太长，不能耽误你的时间。”
   “不，没关系，我有很多时间。”柳勤连忙道。
   “那也不能打太长时间，因为我也要抓紧时间读书了，”姚香林一边说着，一边翻了下身旁政治书，“别忘了，我可是要考帝都音乐大学的人，等我们考上大学后就能天天聊、天天见了。”
   “好，我还有最后一句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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