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什么？”
   “你现在真棒。”
   “……这算什么话？不说了，你注意休息。”
   “好，晚安。”
   ……
   周一。
   安妮刚上班，在水杯里接好水打开电脑，登录扣扣的过程中打开邮箱，邮箱标志上面个红色数字，两位数。
   安妮知道这些都是投稿，但却没有丝毫喜悦的心情，毕竟大部分投稿都没价值，稍微有点水平的直接投到杂志社，投来的稿子要么是不知所云，要么摘来抄去。
   真正有价值、有观点、有立场更有预见性的稿子也就一个高二女生柳勤的投稿。
   不过客观的说，安妮对柳勤接下来的表现不是很看好，毕竟对方还未成年，写好一个稿有可能是瞎猫碰上死耗子，难道还指望瞎猫天天碰上死耗子？
   扣扣登录成功，安妮幽幽地喝了一口刚泡好的红茶。
   当看见一个企鹅跳动时，顺手打开。
   柳勤——编辑您好，五篇稿子已发邮箱，望查收。
   “噗！”安妮一口茶水都喷了出来。
   好在因为茶太热，安妮小口小口喝，否则这键盘怕是要作废。
   安妮赶忙打开邮箱，仔细看，果然在几十篇各式各样的投稿中找到柳勤的名字，点开，五个附件。
   安妮先是目瞪口呆停顿一下，紧接着飞速下载附件。
   在下载的过程中，又看了一眼扣扣。
   柳勤——如果编辑您着急找我，请打电话XXXXXXXX，我随时能上线。
   安妮哪还有心思装白领喝红茶，连忙将茶杯放在一旁仔细看下载好的五篇稿子。
   五篇稿子，标题吸引人、有争议、高点击，优秀！
   内容条理清晰，每一张图片配合一个观点，用阿拉伯数字标记，优秀！
   文章最后有潮流预测，有理有据，优秀！
   全文语句通畅无错别字，优秀！
   安妮多了个心眼，将五篇文章的每一句话复制下来，粘贴到搜索网站，检查是不是抄袭或者有没有雷同，竟发现毫无抄袭和雷同，换句话说，这些内容都是首发。
   妈呀，这就碰见天才了？她这个月的业绩就这么顺利完成了？因为还是试用期，现在的业绩要求是每个月过五篇优质稿子，如今这宝藏女孩不仅解决了这个月的业绩，还顺便连下个月的业绩也完成一篇。
   等等！
   安妮屁颠颠地跑去找副主编，“路主编，我有个问题想问您。”
   “你问。”
   “之前我培训时，记得主编说过如果有网稿被杂志社采纳，不仅给作者额外的稿酬，还会给责任编辑奖金。”
   “对呀，怎么？你收到优质稿了？”
   安妮高兴地点头如捣蒜，“路主编您先忙，我再和作者沟通下就把稿子发给您看。”
   回到座位上，安妮已经开始计划下个月工资要去哪吃什么好吃的了。
   安妮告诉自己要稳重、要冷静，不能给作者不稳重的印象，所以打开邮箱开始审其他稿子。
   两个小时过去，几十篇稿子看完，除了有三篇稿子还看得过去，其他稿子都无法入眼。而就那三篇稿子，质量与柳勤的稿子完全没有可比性。
   看看时间，已经十一点，安妮认为自己已经沉得住气，便拿手旁的电话按照留的号码拨了过去。
   少顷，电话接起来，“您好。”
   “你好柳勤，我是安妮。”
   电话另一端，柳勤也是既紧张又兴奋，激动得要死却要故作平静，“编辑您好，吃午饭了吗？”
   “还没有呢，一会去吃，趁着现在有时间，给你打了个电话。”同样故作平静的还有安妮。
   “辛苦您了。”
   “不辛苦，我们扣扣打字说吧。”
   “好的。”
   放下电话，柳勤伸手拍了拍心口，“第一次发现‘冷静’这么累，本来安妮就不信任未成年，可千万别让安妮认为我幼稚靠不住。”
   放下电话，安妮伸手拍了拍心口，“我的妈呀，我才是编辑，为什么要这么紧张？不行不行，我可是编辑，不能让作者小瞧了，何况还是个未成年的小作者。”
   两人到了电脑前。
   安妮——五篇稿子我看了，客观的说还可以精益求精，但写作也是循序渐进的过程不能急于求成，这一批稿子就算过稿，以后的稿子要更加努力。
   柳勤——是，知道了，辛苦编辑了。
   安妮——接下来就说签约的事，正好六篇稿子一同签了，也省的你邮很多次。一会我把合同发过去，你看下内容，如果确认无误就签字，连同监护人身份证复印件以及户口本复印件一同邮来。
   柳勤——等等，抱歉编辑，我有件事想请你帮忙。
   安妮——什么事？
   柳勤——因为我家的情况特殊，所以监护人暂时联系不上，我可以用朋友的身份签约吗？抱歉了。
   安妮嘴角抽了抽，如果不是业绩的问题，她肯定是要拒绝的，心中再次感慨和小朋友打交道很麻烦。
   安妮——如果这样，最后稿子的版权归你朋友所有。
   柳勤——这个没问题，我知道太麻烦编辑了，但再过半年我就成年，到时候就能用回自己的身份证了。
   安妮——接收稿酬的银行卡开卡人要求和合同人一致，这个没问题吗？
   柳勤——没问题。
   安妮——你这孩子是不是傻？如果你朋友拿了你的稿费而不给你呢？
   柳勤——如果她真要拿我稿费就好了，就怕她不拿o（╥﹏╥）o
   最终，这件事便这么敲定了。
   五分钟后，安妮将文件发了过来。
   安妮——文件两份，监护人身份证和户口本两份，邮寄地址在合同里。
   柳勤——好的，我知道了。
   安妮——你忙吧，我去吃午饭。
   柳勤——编辑您吃好。
   随后，蓝色狼头的图片暗了下去，柳勤也将扣扣关掉，之后站起来蹦了几圈。
   “一篇稿酬是三百元，六篇就是一千八，我的天可以抵上班族一个月的工资了，太棒了！”
   哼着小曲，柳勤到厨房里把早晨剩的菜热一下，估摸着学校下课，便迫不及待地打电话给蓝雨祁。
   电话接通。
   “勤勤吗？”蓝雨祁手机上记录了号码，来电显示上写着柳勤的名字。
   “对，你们在吃饭吗？”柳勤问。
   “是啊，我和亦瑾在一起，没见张希铭，你是不是要找张希铭？”
   “不找，我找你，雨祁，我过稿了！六篇稿子都过了。”
   “真的？等等，六篇？昨天中午不才一篇吗？”
   “呃……抱歉，我昨天玩物丧志，没读书一直在写稿，以后我会调整好时间安排。”
   “不是你读不读书的问题，是你写六篇稿，不会一晚上没睡吧？”
   “噗，没有没有，六篇稿，我最多用了四个小时。写第一篇用的时间久，但后面轻车熟路，写得就恨快了。”
   “真的？”
   “真的，我保证，如果你怀疑，下回我写稿子的时候你可以在旁观看。”
   “……”蓝雨祁，“你是天才吗？”
   “也许吧，”柳勤很想说自己是剽窃的天才，毕竟用到的很多观点都是上辈子看到的，“雨祁，呃……我又想麻烦你了，真抱歉，我一直在麻烦你。”
   “又开始说胡话了，不许和我这么客套，有什么要求你就说。”
   “你家有打印机吗，我要印合同……抱歉，按照道理，我应该自己到复印社打印，但我不方便出门……抱歉。”
   “又道歉？”蓝雨祁翻了个白眼，“放心，我家有打印机，今天晚上我到家后给你打电话，到时候我上扣扣，你把需要打印的东西发我。”
   “好。”
   “不说了，我吃饭呢。”
   “知道了，谢谢你雨祁，爱你。”
   “别这么肉麻，真不说了，汤凉了。”
   蓝雨祁匆匆挂断电话，再没有接电话的从容，“亦瑾，下午我们逃学吧？”
   司亦瑾一口包子好悬没噎住，“咳……咳咳，你说什么？咳……等等，我喝口汤。”
   待司亦瑾平静，蓝雨祁才道，“勤勤的稿子过稿，需要打印合同，还需要复印我妈的身份证和我家的户口本，问我有没有打印机，我打算翘课去买。”随后，便将身份证的事简单说了下。
   “行呀，就这么定了！我们吃完饭拿了书包直接去市里买吧，电脑城有卖，我之前去过几次。”
   “好。”
   “快吃，快吃。”司亦瑾很高兴地吃了起来。
   “……”蓝雨祁，“为什么你看起来很开心？”
   “笨蛋，因为可以和你逃学逛街呀？”司亦瑾兴奋道。
   蓝雨祁失笑，“是不是很无趣？抱歉，以后我会努力抽时间多陪你。”
   “暂时不用，等我们考上服装学院，你天天陪我就好。”司亦瑾伸手，在蓝雨祁尖尖地鼻尖上碰了一下，无比亲昵。
   一个动作，因为周围一同午饭的二高学生们侧目，众人对这俊男靓女的组合议论纷纷，无比艳羡。
   下午。
   锦宜市。
   东方威尼斯电脑城。
   蓝雨祁怎么也没想到，在电脑城竟然碰见了熟人。
   司亦瑾带着蓝雨祁轻车熟路到了电脑城一楼，二楼是卖电脑各种硬件，一楼则是卖手机、办公用品和一些配件光盘。
   司亦瑾正在挑选，却见身旁蓝雨祁定住，扭头看着什么。
   “雨祁，你看什么呢？”司亦瑾顺着蓝雨祁的视线看去，也是一惊，“这不是王珍吗？”
   蓝雨祁目光阴沉，“你帮我挑选个可以复印打印的机器，我去和她聊几句。”
   “不行！”司亦瑾一把拉住蓝雨祁的手，“王珍那家伙跟着龙哥混已经不是什么好人了，你离她远一些！还有，现在局势紧张，我们还是避开他们一群人。”
   王珍看见蓝雨祁，也是震惊了。
   眼前这人真是从前的蓝老大吗？
   从前蓝老大气质阴郁，永远松松垮垮穿着一身连帽卫衣、校服运动裤子以及长长的中分发，给人颓废又叛逆的感觉。
   但现在的蓝雨祁，穿着深蓝色长款羽绒服，长靴，长发松松垮垮在脑后扎成一个丸子头，碎发随意散在面颊，姿态优雅、气质高贵。
   “王珍，你看什么呢？”有几人跟了上来，顺着王珍的视线看过来，大吃一惊，“老……老大？”
   这群人不是别人，正是当初的蓝帮。
   蓝帮成员被人煽动，退学后跟了龙哥混社会却一直没融入龙哥的帮派，依旧是蓝帮抱团取暖。
   司亦瑾见其他蓝帮成员，更是担心，默默掏出了手机，“别怕，我们在电脑城里，他们不敢怎样，如果他们敢过来，我就报警。你给刘叔打电话，让他派车来接我们，电脑城一直营业到七点，来得及。”
   蓝雨祁收回视线，目光平静，“帮我挑一下打印机，麻烦了，我和他们说几句话。”
   “不行，蓝雨祁你是不是疯了？他们不再是我们高中同学，也不再是你蓝帮的成员！不能去，说什么也不许去。”
   蓝雨祁甩开司亦瑾的手，司亦瑾又要去抓，但只见蓝雨祁一个巧妙的擒拿，将高大的司亦瑾剪手摁在台子上。
   周围人一阵惊呼——这姑娘看着文文静静，身手这么好？
   蓝雨祁眼中满是内疚，但语调依旧坚定，“抱歉，给我点时间，我和他们说几句话。”
   放开司亦瑾，走了过去。
   手臂疼痛让司亦瑾帅脸变了形，但他哪能留下来挑什么电脑？别说面对蓝帮成员，就是上刀山下火海，司亦瑾也得跟着。
   穿越熙熙攘攘的人群，蓝雨祁来到王珍等人的面前，“找个地方地方，我们说几句话。”
   “……好。”王珍尴尬道。
   有人道，“老大，最近过得好吗？”
   蓝雨祁看了他一眼，随后点了点头，“嗯，最近过得很好。”
   对方震惊了，他们以为蓝老大会像从前那样高冷不屑，但得到的回应却平静温和。
   这种平静好像有一种能力，将僵持的气氛瞬间抚平。
   蓝帮成员们一个个僵在原地，一动不动，蓝雨祁幽幽看了一眼，随后道，“找个咖啡厅，请你们喝杯咖啡吧。”
   见众人要反驳，蓝雨祁暖暖地笑了一下，“还记得当初我们在二高吗？每次在学校报到完就翘课，班里都以为我带着你们大吃大喝，实际上出了校园我就没管你们，现在真的很后悔。我们是蓝帮，你们叫我老大，我却从未对你们负责，对不起。”
   “……”蓝帮成员。
   徐宁道，“……老大，别这么说，我们都是同龄，你用不着……对我们负责。”
   司亦瑾紧张盯着两方局势，不知应该插嘴说什么。
   蓝雨祁道，“走吧，去喝咖啡。”说着，转身向电脑城的大门走。
   司亦瑾也连忙跟随，但看向蓝帮成员的眼神却满是警惕。
   所有人都跟了过去，徐宁却见王珍站在原地，“你怎么不走？”
   “我……”王珍声音略有哽咽。
   如今柳勤出事，大家都知道，而罪魁祸首就是她，和这些比起来，从前的小打小闹小恩小怨简直就是小儿科。
   “走吧，有我们在，最起码老大不会揍你。”徐宁拉住王珍的胳膊，将其拽这一起走。
   电脑城一楼是个咖啡厅。
   不是某星某漫的那种连锁咖啡厅，人不多，环境还算不错。
   蓝雨祁到了后便直接找了个包厢。
   “大家坐。”从始至终，蓝雨祁都神态平和，语调温柔。
   众人从之前的震惊，到之后的沉思。
   这种感觉就好像高中毕业几十年后同学聚会，各有变化，百感交集。
   最后进包厢的是王珍，悄悄坐在最角落，小心翼翼地窥视蓝雨祁。
   坐好后，服务生来，大家点咖啡。
   “老大，听你的吧。”章旭光道。
   蓝雨祁点头，拿了菜单，每人点了一杯咖啡，外加一些零食和蛋糕。
   服务生离开，包厢里没人说话，一片尴尬的安静。
   这种安静维持整整三分钟，众人心中备受谴责，尤其是王珍，面颊苍白后背满是冷汗。
   蓝雨祁见差不多了，便问道，“王珍，你不想说些什么吗？”
   王珍本就苍白的脸瞬间更没血色。
   徐宁道，“老大你听我解释，王珍她确实有错，但她不知道事情会这样，我们也不知道，我发誓如果我们知道，绝对会拦着她！”
   “是啊，我们真不知道。”
   “老大，你一定要相信我们，我们在一起这么久，我们有多大胆子，你还不知道吗？”
   “是啊，之前我们在学校时从来不主动打架，虽然看着成群结队的很吓人，但我们打架都是屈指可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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