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疼

他们之后聊了什么虞明颜并不知道，他退出帖子前截了帖子里的图一张一张发到了群里，然后问道:【你们觉得这个办法怎么样？】
        群里安静了片刻，大概是去看截图了，没过一分钟，钱栩先在群里出声:【我觉得可以啊！我怎么就没想到美人计呢。】
        郑叶琢:【我也觉得可以试试。】
        曲熹:【虽然目标是陆行致，难度有点大，但可以先试一下。】
        钱栩:【曲大小姐都说可以，学霸的话不会有错，明颜，冲！】
        曲熹:【现在已经很晚了，不如明天再说，明天我们帮你一起找关于钓系的资料。】
        虞明颜看了眼桌上的时间，已经晚上十一点了，确实不早了。于是他回了一句“好的”，又跟他们道晚安后，才把手机放到桌上，转身去洗澡。
        洗漱过后，他穿着毛绒绒的睡衣钻进被子里，蒙着头左右裹了两圈把自己裹成了一个蚕蛹。
        十分钟过去，虞明颜并没有睡着。大概是白天睡得太多，所以现在才酝酿不出什么睡意。
        虞明颜从裹紧的被子里挣扎出来，摸过了桌上的手机。既然睡不着，他决定做点正事。
        比如学习如何做一个钓系。
        他打开浏览器，开始搜索“什么是钓系”、“如何钓到一个人”、“钓系的养成”、“怎么把对方钓成舔狗”……
        虞明颜的学习态度很认真，不仅看了有关于钓系几乎所有能搜到的文字和视频，还在日记上记了下来。
        日记开头是一句【怎么对付狼子野心想吞并我家的陆行致。】
        下面另起一行的答案是热心网友给他出的主意。
        【勾他！钓他！让他爱上你！直到他为你痴为你狂！掐腰红眼命都给你！这样他就绝对不会再对你家公司下手了！】
        再往下的内容就是虞明颜搜到的钓系知识，包括钓系这个词的解释以及钓系应该做些什么怎么做，都详细的记录了下来。虽然他并不知道哪些是有用的哪些没有用，但他打算都试试。
        他边搜边记，密密麻麻的文字整整记了有二三十页。等他再次抬起头，时间已经显示是凌晨两点了。
        虞明颜仍旧没有感觉到困，但他饿了。他晚饭吃的不多，会饿也不奇怪。
        把日记放进床边的抽屉里，虞明颜站起身伸了个懒腰，决定下楼去偷吃东西。
        他爸虞善柏很关注他的身体健康，不会让他深更半夜吃东西，不过还是会在冰箱里给他准备喜欢吃的零食，怕他半夜三更真的饿了找不到吃的。
        但他光明正大下楼，吵醒他爸被抓个正着的话，他爸还是会因为他三更半夜去吃东西唠叨他，一件事能唠叨他好几天。
        他知道他爸是关心他，但能避开唠叨，他还是想尽量避开的。
        他做贼一样小心翼翼出了门，没有坐电梯也没有开灯，偷偷摸摸用手机屏幕上的光照着下楼梯。
        他的房间在三楼，整个三楼都属于他，二楼是他爸的卧室还有陆行致在的客卧，所以下到二楼时需要小心一点，一楼虽然有保姆、家庭医生还有管家在住，但他们睡觉都沉，他不发出很大的动静都吵不醒他们，所以不用担心。
        虞明颜已经熟能生巧，轻车熟路地摸着楼梯栏杆往下走，以往每一次偷吃东西都很顺利，但这次却出了意外。
        之前他这么做的时候陆行致都没有在他家留宿，他也就不知道陆行致睡觉沉不沉，所以下到二楼时难免有些紧张，会忍不住转头去关注客房的动静。
        因为过于关注客房那边，他有些分心，视线也没有一直看着脚下，所以二楼楼梯下了半截，他就踩空崴到了脚。
        虞明颜那一瞬间差点疼得哭出来，他忍住眼泪，松开抓着栏杆的手向墙边挪了挪，一直挪到墙边靠过去坐下，才用手机屏幕的光去照崴到的脚。
        他脚上是很厚的棉袜子和棉拖鞋，看不到崴到的地方，他伸手小心翼翼把袜子褪到脚踝，又轻抬着脚跟把袜子脱下一半堆在纤瘦单薄的脚背上。
        他的皮肤本就格外的白，久不见日光的地方更甚，他又是一点磕碰就很容易显出红肿青紫的细嫩皮肤，所以崴到的脚踝此刻红肿得十分厉害。
        虞明颜伸手碰了碰那片红肿，又疼得收回手，一时间不知道自己该做些什么，他不能一直坐在这里，但又起不来，而且他真的饿了。
        他知道自己崴到的脚只是看起来很严重，也就不打算先回房间处理，他还是想下楼去厨房吃东西，他的脚怎么也要疼个几天，既然一时半会儿好不了，他觉得自己至少应该先吃饱，不能疼就算了还又疼又饿，他受不了这个委屈。
        虞明颜蜷在墙边缓了一会儿，怕被发现还把手机息屏放到一边，但就在他觉得自己差不多已经适应了疼痛可以下楼去吃东西的时候，他突然听到了一阵脚步声。
        听起来不紧不慢的脚步声由远及近，随之而来的还有一点光亮，来的人似乎是跟他一样，没开灯只用了手机屏幕来照明。
        他听出了那是陆行致的脚步声，不知道是不是他对喜欢的人有滤镜，才会觉得陆行致连走路时的脚步声都是好听的，皮鞋踩在地上的声音会听得人耳朵发麻。
        但现在不是欣赏好听声音的时候，陆行致不知道为什么会突然出门，他是不是需要避一避。
        虞明颜抬头看向三楼，试探着抬了抬脚，接着没有一丝迟疑地放弃了。
        还是好疼，他不想动，再缓缓，随便陆行致会不会看到吧，这里这么黑，他又在墙边缩着，说不定陆行致根本不会注意到他……
        陆行致出了走廊正要下楼，余光就扫到在通向三楼的楼梯墙边蜷缩成一团的人，一眼认出了那是虞明颜。
        他停住脚步看过去，声音习惯性地放低变缓:“明颜，怎么坐在这儿？”
        虞明颜:“……”
        陆行致的这句话是询问，对他的名字却是陈述又笃定的，就好像一眼确定了他是谁，让他有些没办法装傻不说话糊弄过去。
        但他也不太好意思跟陆行致说自己想下楼找东西吃没注意崴了脚这种事，因为有一点点丢人。
        于是他转移了话题:“陆叔叔，是怎么认出我的？”
        陆行致表现得温和又从容，语调慢悠悠的:“大概是，我视力好？”
        “……”
        虞明颜觉得他像在哄小孩儿。
        陆行致没听到他说话，也看不清他，抬了抬手打算按开壁灯，却被虞明颜出声阻止了。
        “别开灯。”
        虞明颜说着悄悄穿好袜子，怕陆行致开灯后会看到。但可能是他出声及时，陆行致放下了去开灯的手。
        陆行致本来就是为了方便开灯才站在这儿的，既然不能开灯，他转身迈上了楼梯，到了虞明颜面前。
        “为什么不能开灯？”陆行致语气散漫得像随口一问。
        他想到虞明颜有时会在晚上偷偷摸摸下楼找东西吃，虞善柏也跟他随口聊过虞明颜不太喜欢听唠叨。
        “怕被你爸发现？”
        虞明颜转头惊疑不定地看他:“……”
        陆行致到底是怎么每一次都能猜中他的想法的，这男人怎么回事啊？
        陆行致离得近，手机屏幕上的光也能照到虞明颜，一看虞明颜的反应，他就知道自己猜对了。
        “我猜对了吗？”
        “嗯，”虞明颜很轻地应了一声，怕陆行致下一句就是问他为什么怕被他爸发现，于是先问道:“陆叔叔这个时间出来，是要去做什么吗？”
        陆行致半蹲着跟他对视，没有回答反而语气有些认真地问道:“那明颜这个时间出来又是想要去做什么？”
        话题被绕了回来，虞明颜知道自己躲不开这个问题了。
        “我睡不着，坐在这里透透气，没想去做什么。”
        陆行致看出了他在说谎，也没拆穿，顺着他的话道:“那明颜介不介意我也在这里坐着透透气？”
        虞明颜:“……”
        他可以说自己介意吗？
        陆行致怎么回事啊，难道没有看出来他不想聊天吗？明明之前那么敏锐，他转一下头不看陆行致陆行致都能看出他在排斥他。
        “陆叔叔，你出来不是为了，坐着透透气的吧？”
        所以快点去做你自己的事，不要再跟我聊了。
        陆行致快点走他才能下去吃东西，他真的饿了。
        “嗯，我想去厨房……找点吃的。”陆行致缓声说着，问，“明颜要不要一起下去吃点东西？”
        “不，不用了吧，”虞明颜揪着衣服，“我不饿。”
        “哦，“陆行致语气意味不明的，“真的不饿？”
        虞明颜:“……”
        感觉陆行致好像看出了什么一样。
        “我不饿，陆叔叔你自己去吧，”他说完停顿了一下，又带了一句，“小学生吃东西才要大人陪着。”
        他以为他这么说陆行致就不会让他跟他一起下去吃东西了，但他没想到陆行致沉吟了片刻，说了一句:“那，明颜就当我是小学生？”
        虞明颜:“？”
        “你不是，小学生没有你这么大的，也没有一米**的小学生。”
        虞明颜甚至抬高手比划了一下陆行致的身高。
        “哦，”陆行致听虞明颜这么说也并没有觉得不好意思，他声音懒洋洋的，是陈述事实的语气，“现在有了。”
        虞明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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