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第九章

随着快进播放的黑发女灵媒专注画画的镜头，画外音开始了解说：
        “斯嘉丽，华裔，来自山姆版《通灵》节目组及山姆版第三季冠军西里尔的联合推荐。在今天的拍摄开始前，她的翻译在赶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
        然后是一段未被收录的拍摄内容的回放——
        “如果你的口译不能准时到达的话，那么第一环节前的采访你就完全没有镜头了。”
        “那我也没有办法啊，签了合同，或许是路上发生了什么事呢？”
        “人生总是充满了不确定性，如果真的等不到，那我也只能先当个哑巴混过今天的海选啦。”
        因为她和工作人员说的是罗宾文，节目组特意将两人的对话内容配上了毛熊文字幕，然后备注：“三十分钟后，在进入剧院开始《感知幕后》环节的拍摄之前，她接到了来自医院的电话。”
        继续回放，是工作人员帮她接电话时的录像，因为镜头重点是拍摄选手，这位工作人员只有开头露出了侧脸，大部分时间都背对着镜头——
        “您的翻译，在来的路上发生了车祸，因为事故路段比较偏僻，刚刚才有人经过然后看到他，并联系了医院。因为您给他的手机打了好几个电话，所以这边医院先联系了您……”
        “能拜托你帮我给他的公司打个电话说明一下情况吗？还有……请问你们节目组能帮我联系一个临时翻译不？或者是你有朋友通晓罗宾语和毛熊语，想要接私人口译的工作吗？”
        后期制作在这一处搞怪地用大号花体字如同盖章一般，斜着打上了一行字——
        “高薪诚聘私人口译！急！特急！无敌急！”
        后面三个词组还渐次递进加大了字号，可以说是非常皮了。
        当然，华国的网友们也要表扬一下无稽字幕组，他们向《通灵》节目组学习，这里的字幕同样是字号越变越大……
        可怜的斯嘉丽，现在所有人都知道了，如果没有口译，她就只能在《通灵》里面当个哑巴了。
        画面回到《感知幕后》环节的单人采访间。
        斯嘉丽放下笔，将手中的素描本朝着镜头立起——
        她画出了黑色的密闭空间，然后画出了插在高大华国瓷器里盛开着梅花的树枝，在两者间她还花了一个箭头表示梅花应该是在黑色的空间里的。
        在瓷器的下方，另外有一个箭头，箭头从一条盘着的蛇指向瓷器底部。
        除了这三幅小像以外，在盘蛇的旁边，她还写了个“♂”，然后在蛇头旁边用漫画形式画了个思考的气泡框，里面写满了“♀♀♀♀♀”。
        最后，是一个龇牙的蛇头形象，旁边还跟着个简笔版带两根交叉骨的骷髅头。
        旁白此时不疾不徐地开口：“看，即使没有翻译的帮助，完全不懂毛熊语的斯嘉丽，也用画笔完美地回答了我们的问题。”
        “不过，现在我们更想知道的是，在下一关《后车厢藏人》环节，招聘到私人口译的斯嘉丽，会给我们献出怎样的表现呢？”
        “广告之后，立刻回来——”
        华国网友们看到的翻译熟肉是已经剪掉了广告的版本，因此只是连播两次片头动画之后，就正式进入了海选的第二个环节——《后车厢藏人》。
        不过在开始之前，《通灵》主持人马拉特·维亚切斯拉夫表示他还想再多走几步路，顺便和大家再侃一会儿全新的第20季。
        “大家现在都看完了本季海选第一关《幕后感知》了，不知道你们是否满意这一次节目组的谜底设计呢？又是否已经有打算支持的选手了？”
        “对我个人而言，比起选择支持的对象，我觉得选择淘汰的对象要更为困难。”
        “为了从400名参加了《幕后感知》的参赛者中，挑选出30名选手进入我们的《后车厢藏人》，我困扰得都要因此掉头发了……要知道明确说出了节目组其中一部分设计内容的选手，就已经不止30个人了。还有一些选手，他们虽然没能够精准地说出那个名词，但他们的描述内容却可以和节目组的谜底设计对应上，像这一类选手，节目组也倾向于再给他们一次机会。”
        “这就导致了一个十分严重问题，《后车厢藏人》的参赛名额不够分了。并且《通灵》的节目时长也要不够用了——如果台长您此刻也在看这个节目的话，请您务必要相信我，我并不是在向你要求更长、更黄金的节目时段。”
        “是的，诸位亲爱的朋友们，经过漫长的19年的口碑发酵，今年是《通灵》有史以来报名参赛选手最多、实力最突出的一年，优秀的参赛者们竟然如此之多，这可如何是好呢？”
        “我反正是想不出办法了，于是我干脆把这个问题交给了谢尔盖·萨夫诺维奇。”
        “有这位热爱找茬的老伙计在，我想，或许可以比较顺利地选拔出最顶尖最优秀的灵媒们？”
        镜头转向一个巨大的仓库。
        被马拉特·维亚切斯拉夫隔空cue的谢尔盖·萨夫诺维奇耸肩摊手，摆出一副“你在无理取闹”的样子，皱着眉摇了摇头：
        “64个人进入《后车厢藏人》环节？每个人十分钟，再算上准备的时间，最快最快都要连续录制16个小时，而我的经验告诉我，所谓的‘最快最快’，永远不可能实现。”
        “所以，这一次，我们亲爱的车主们，长途驾驶远道而来，甚至还要在莫斯科住上一晚上，就为了能够帮助《通灵》节目组验证今年参赛灵媒们的实力。”
        “这是多么大公无私的自我奉献精神，只希望今年的选手们不会让他们失望。”
        “为了不让车主们因为灵媒们忽高忽低的表现而失望，而是无论如何都能够从我们的节目中感受到快乐，我想，或许是时候让这个环节发生一些变化，变得更有意思一点了。”
        加速镜头里，一辆接一辆的私家车开进了这个车库，在工作人员的指挥下有序地停放好。
        画外音则由谢尔盖亲自解说：
        “节目组经常收到观众们寄来的信件及邮件，有不少人都在其中说起过《后车厢寻人》这个海选环节，并提出自己的意见——”
        “当一个人的重量躺在后尾箱的时候，男人们很容易就可以从前后轮胎的差异看出来。我自己亲自做过了实验，所以我觉得节目组需要平衡每辆车——包括没有藏人的车辆的后尾箱的载重。”
        “我看了这么多季《通灵》，总有人被选中成为可以亲眼见证灵媒们实力的幸运儿，却开着一辆后尾箱早已装满了杂物的车子过去，当尾箱盖被掀起的时候，他们永远失去了车里亲自藏着人等待灵媒在他们车后驻足的机会。当同场有人的车子后尾箱那么空旷的时候，谁会选择躺在后尾箱里本就放着杂物的车？根本不会有人愿意躺在那里面的。”
        “有一些车那么脏，从我们家那台01年买的老古董电视上都能看出车身上面有一层灰。当有人选择躺在这样一辆车子的后尾箱里时，谁都可以轻而易举地从车身灰尘上面被抹掉的痕迹里看出来，它的后尾箱被打开过。为什么不把车子擦干净一点呢？这样的话选手们就没法靠这个方法作弊了。”
        “我一直很喜欢《后车厢寻人》这个环节，但我也始终认为，作为一个选拔的考核方式，它的设计太过随意，完全不够严谨。有很多选手们估计压根不需要靠灵能感应方面的能力，而只通过观察车辆的细节，就能够猜到藏着人的是哪一辆车。”
        “诸如此类的意见和抱怨，我们节目组看到后也进行了反省。”
        “所以今年，每一辆停到车库里面的私家车，尾箱里面的东西都会被全部拿走，暂时寄放到另一间仓库。”
        “之后，节目组会请人将这些车子全部擦洗一遍，确保选手们不可能再从灰尘和指纹这两方面判断藏人的具体是哪一辆汽车。
        “最后，除了藏进人的后尾箱，每一辆车子的后尾箱里，都会被放入约60公斤重的物品。”
        “如今我们将细节都管理妥当了，再让我们来考验灵媒们真正的实力吧。”
        随着谢尔盖的旁白，节目画面里依次展示了车主们站在自己的车尾箱旁清理杂物、停在车库里的49辆车都被擦洗打蜡焕然一新，最后，则是工作人员们搬来一大堆麻袋，然后将每辆车的尾箱盖打开然后抬进去一袋。
        “或许，你们现在已经发现了仓库今年停车的方式和以前不一样了？”
        大胡子主持人坏笑的脸重新出现在镜头前，他的身后是密度和排列方式都与往年不一样的车阵。
        是的，车阵，而不是车列。
        因为，压根不再是15x2共30辆车的关卡，而是7x7一共49辆车构成的巨大车阵。
        从远离仓库入口那边算起，第一行与第二行、第三行与第四行、第五行与第六行的小汽车，都按照尾部相对的方式停靠，中间留有约两米宽的通道；第二行与第三行、第四行与第五行、第六行与第七行之间则车头相对，中间缝隙不足二十厘米，第七行车的尾部朝向仓库的入口。
        以这个布局来说，选手在不重复路径的情况下，最少也要走过四条通道才能够检查完每一辆车的后车厢。
        “传说中7是最有魔力的数字，我们节目组想知道，以7x7的方式排列出来的小汽车，是否会对灵媒们的判断造成干扰呢？”
        谢尔盖看向镜头，挑起眉毛，不怀好意地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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